季霆渊的话让文笙更加坚定了要离开他的信念。
果然，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他不会顾念别人的付出，只会考虑对方对他的用处，像韩柏涛说的那样，季霆渊就是一只白眼狼。
季霆渊看到文笙的脸色不对，不由疑惑发问：“怎么了？”
文笙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白着脸说：“就算吴经理被开除了，但当时我跟他打赌的时候那么多人都在场，这个赌约赖不掉。”
季霆渊手撑了下下巴，拖长了声音说道：“这倒是个问题……”
文笙怕他会说出“那就把其他知情者也开除”类似这样的话，忙道：“况且，我也不觉得我会输，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我去开除谁。”
听到文笙的话，季霆渊不由挑了挑眉。
这么自信？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么说，这又是我在多管闲事了？”季霆渊神色莫名，语气微微上扬，低垂着眸子望着文笙，唇角微微带着些难以察觉的弧度。
本来就是。文笙在心里腹诽。
“其实你不用这么……”文笙在心中想着措辞，要怎么说才能不惹怒季霆渊还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少管闲事？
她半天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季霆渊微微挑眉，无声地催促。
“文小姐的意思是，她不希望您为她操劳，您平时要处理的事已经够多了。”秦烟在旁边适时替文笙解围。
文笙看了一眼秦烟，对方冲她轻轻眨了下眼睛。
文笙唇角微扬，附和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季霆渊将文笙和秦烟的互动看在眼里，又欣慰又有点隐隐担心。欣慰是因为文笙终于学会要跟他身边的人和睦相处，担心则是因为怕其他人和她走得太近，又给了文笙逃走的机会。
这么说起来，文笙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令面对问题素来游刃有余的他都有些棘手。
季霆渊突然幽幽叹了口气：“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女人呢？我多为你操心些也是应该的。”
文笙：“……”
其实大可不必。
但想来季霆渊也不会听，文笙只能尴尬一笑作为回应。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目的地。
季霆渊率先下了车，转头又把文笙从轿车里抱了出来，秦烟连忙下车帮忙把轮椅推出来，季霆渊却并不把人放下，直接就抱进了屋子里。
“看在你今天表现还行的份上，奖励你吃我亲手做的饭菜。”季霆渊轻笑一声，很有一副骄傲自得的意味。
文笙惊讶地“咦”了一声。
望向餐桌，素白的丝绸桌布上面，摆放着一些精致菜肴，大多是西餐，牛排中间还摆着一捧淡紫色的绣球花，看起来也是精心设计过的。
“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文笙惊讶地问。
“嗯哼。”季霆渊把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再帮她细心地调整了一下位置，令她坐起来更加舒适。
文笙看了一眼脚底，大概是怕她没地方放置受伤的腿，下面还给她放了一个小小的换鞋凳，上面铺着厚厚的白色毛毯，一切都布置的十分贴心。
秦烟等人去了别处用餐，整个餐厅里就只剩下文笙和季霆渊两人。
灯光是特调过的，关掉了顶灯，只剩下餐桌上两盏暖色光调的吊灯，以及远处一些暖白色的壁灯还亮着光，至于窗户上则不断有小灯泡在闪烁，气氛烘托得很浪漫暧昧。
如果对面坐的人不是季霆渊，文笙大概会生出些心动。
但对面的人季霆渊，高兴时可以把她宠上天，不开心时以折磨她为趣的季霆渊，她不敢生出任何悸动，更不敢看着自己泥足深陷。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文笙神色有些不太自在，将自己的视线投注在绣球花上，幽幽地发问。
季霆渊亲自给文笙用干净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又帮她把刀叉都摆放好，这才在文笙对面优雅落座，听到文笙的话时不由扬了扬嘴角。
“没什么大日子，我就想宠着你，不行吗？”季霆渊道。
文笙默默抖了落一身鸡皮疙瘩，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和鹅肝。
老实说，因为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口感并不如家里厨师做的好，但也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文笙不是个挑食的孩子，依然把这些都笑纳了。
“这又是江忆寒给你的那份攻略上给你的灵感吗？”文笙吞下牛排，有些好笑地望向季霆渊。
被她直接拆台，季霆渊一点也不尴尬，反而镇定自若地反问：“那你有被攻略到吗？”
他目光灼灼，看着文笙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文笙不知道危险，随口答道：“唔，可能还差一点吧。”
她不敢把拒绝说的太明显，但季霆渊这种宠人方式，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季霆渊听完有些意外，看着她问：“差在哪儿了？我可是很少给别人下厨的，你是第一个吃到我亲手做菜的女人。”
那骄傲的表情，仿佛这是一种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耀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对你感恩戴德然后以身相许吗？”文笙放下刀叉，喝了口浓汤，汤里加了菌菇和山药，还有一些鹿茸之类的补药，大概是为文笙的身体着想，只可惜口感不怎么样。
季霆渊突然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感恩戴德不必，以身相许可以有。”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文笙肯定要给对方翻个大大的白眼。
“但季总，想要讨女孩子欢心的话，是不是要先确认一下对方的喜好？”文笙把汤匙放下，对季霆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季霆渊英俊的眉毛皱成一团，看了一眼她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轻声问道：“不喜欢西餐？”
文笙是个中华胃，哪怕请她吃火锅都比这一桌子精致的西餐要让她开心，可惜季霆渊只想着要攻略她，却连最基础的信息都没调查仔细。
如果换成季远之……
算了，季远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那么喜欢，但也没到讨厌的地步。只不过，在加班了一天后回到家里，更想要吃点热腾腾的食物。”
而不像这些西餐，虽然精致却没有任何温度。
像极了季霆渊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