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看到回来的季霆渊，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
倒是颜冉忍不住出声嘲讽：“哟，可算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上要在韩媛媛的病房里住下呢。”
季霆渊忍不住皱眉，看向文笙解释说：“不像你们想的那样，我其实……”
“不用跟我们解释，我们又不是你的谁。”颜冉继续刻薄地开口。
季霆渊：“……”
颜冉这张嘴，有时候真的很惹人厌。
虽然知道她是在为文笙抱不平，可还是让人忍不住上火。
他大哥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女人？
季霆渊气得脸色铁青，但看文笙一副一脸疲惫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主动解释道：“我把韩媛媛送过去就走了，之所以现在回来，是因为我去处理了点事情。”
他眼巴巴地望着文笙，文笙却根本不看他。
偏偏颜冉还在旁边不断冷笑：“处理事情？什么事情，是不是急着要帮韩媛媛抹除重要罪证？”
季霆渊拧眉，目光不善地看着颜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是觉得对文笙有歉疚才一直忍让，否则颜冉这时候根本见不到文笙，但他没想到颜冉这人竟然这么会得寸进尺，一直刻意找他麻烦。
他不是一个擅长隐忍的人，颜冉若是再这样，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点什么。
“什么意思？你还真敢问啊，”颜冉冷笑，“你明明知道韩媛媛很可能是绑架笙儿的元凶，你不帮着笙儿对付韩媛媛就算了，当着我们的面还要维护她。季霆渊，你到底把文笙当成什么了？”
这话之前颜冉就问过了，当时季霆渊并没有回答，现在颜冉还是觉得不甘心，一定要逼季霆渊拿出一个态度来。
季霆渊脸色铁青，“我把她当什么，凭什么告诉你？”
“你！”颜冉气得脸颊飞红，她瞪着季霆渊，一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架势。
“冉冉。”文笙温吞的声音传来，却让正在对峙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齐齐回头看向面无表情靠坐在床头的文笙。
“别跟他争了。”文笙说，根本没意义。
季霆渊并不是真的爱她才把她留在身边，他留下文笙只不过是想满足他变态的报复欲，他没把文笙放在心上，又怎么可能把她看得比韩媛媛要重要？
她跟韩媛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用比较。
文笙一脸疲惫，自从栾梓虞去世，文笙请他调查韩媛媛但季霆渊却选择包庇韩媛媛开始，文笙对季霆渊就彻底死心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栾梓虞的死都没能做到的事，她一个小小的报复工具，就别去奢想什么公平对待了。
大概是文笙的表情太过哀切，颜冉一下子就心疼了，忍不住狠狠瞪了季霆渊一眼，然后没再理他，直接走回了文笙身边。
“好，我不争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颜冉握住她的手。
季霆渊看着两人姐妹情深的模样，深深觉得他自己现在的立场十分尴尬。
文笙刚才望着他时那个失望而冷漠的眼神，也让他非常不好受。
如果可以，他多想把全部实情跟她和盘托出，但他的骄傲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你好好休息两天，后天我带你去参加二嫂的追悼会。”季霆渊最终也只能冷冰冰丢下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文笙睁着眼看季霆渊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去参加栾梓虞的追悼会？季霆渊是怎么有脸参加的？
“笙儿，你没事吧？”颜冉看着文笙噙着嘴角冷笑的模样，表情中充满担忧。
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到，文笙彻底变了。
她从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了如今沉默寡言的形象，向来藏不住心事的脸上现在布满了让人看不懂的神情。
世上被令人难过的事，明明可以不用长大，却被迫不得不长大。
文笙望着好友担忧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颜冉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快心疼死文笙了，原本那么幸福的生活被搞得一团糟，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根本没有人知道。
换成以前，哪怕是摔一跤都会委屈半天的人啊。
如今，她遍体鳞伤地躺在病床上，却再也不敢露出委屈的表情，因为她知道委屈不能解决问题，伤过之后也只能自己舔舐伤口，然后慢慢等伤复原。
文笙不敢委屈，可颜冉却要替她委屈，都要委屈死了。
颜冉控制不住，一把将人搂在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我的笙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啊。”
听着颜冉近乎喃喃自语的话，文笙的眸子闪了闪。
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逃离季霆渊身边去过正常日子，但有件事她很清楚，距离她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她无法忍受自己继续陪在季霆渊的身边，所以等她伤好之后，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替栾梓虞报仇。
无论是韩媛媛还是季霆渊，他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文笙靠在颜冉怀里，突然伸手抱住了她，轻声说：“冉冉，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颜冉的身体一僵，松开怀抱看向文笙，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有事想请我帮忙？”
文笙点头，一脸郑重：“不过，这件事可能有点危险，若是被季霆渊发现……可能会为你带来麻烦……”
她说的含糊其辞，神情中还带着一丝犹豫。
颜冉立刻明白过来，她是在担心自己和家人，到时候会被拖累。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有事直接说啊。”颜冉有些焦急，不由催促她。
文笙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是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我准备一部不会被窃听的手机，另外……帮我弄到楚婉婷的联系方式。”
颜冉愣了愣，是真的没想到文笙居然会想到要联系楚婉婷，脸色当场就变了。
“你要联系谁？楚婉婷？你是不是还在想季远之那个畜生？”一连三个问句，可以说明颜冉到底有多着急。
“跟季远之没关系，主要是楚婉婷。”文笙说，“我怀疑韩媛媛和季远之联手了，我要对付韩媛媛，只能和楚婉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