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媛媛心中的不甘和嫉妒，在一瞬间疯狂滋长。
她硬生生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仰头看向季霆渊：“太卑微地爱一个人，是不是会太过辛苦了？你真的不能放弃她吗？”
季霆渊很久没说话，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媛媛就又有些心慌，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
换成其他男人，说不定就要被她这副楚楚可怜又一片赤诚真心的模样打动了。季霆渊到底不是其他人，他心硬似铁，从不会因为外界因素影响自己的看法和心情。
“不能。”季霆渊说，“我曾经试过了，可还是不能。”
一看不到她，心里就会慌乱；一想到她离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狂暴的心情。
他这一生所求实在不多，所以在乎和重视的人，都要一一抓紧。
哪怕手上已经被刀割得伤痕累累，他也不会轻易放手。
听到季霆渊这么果断坚决的声音，韩媛媛心口一颤，再也无法维持住得体的笑容。
“我……只是心疼你。”韩媛媛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霆渊，你小时候没有人对你好，长大了我就想补偿你，我不想再看到你不顾一切为别人付出却得不到回应的样子。霆渊，我……”
她想说，选择我吧，我一定会很爱你，我会全身心地为你付出，让你感受到被爱的安全感，不用去体会患得患失的感觉。
但季霆渊眉眼间自带的疏离感让韩媛媛却步，她不敢再轻易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怕季霆渊察觉到之后，又要跟她保持距离。
在这一刻，她对文笙的痛恨和厌恶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不珍惜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会有人对她求知若渴的人视若敝履。
文笙该死！她一定要死！
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住双眼的韩媛媛，在心里疯狂叫嚣。
季霆渊一直在观察韩媛媛的表情，当他看到女人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疯狂杀气时，眉头微微拧起。
哪怕再不愿意相信，在事实摆在眼前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韩媛媛早就不是那个他想象中善良大方的女人了，又或许，他其实从来就没彻底看清过她。
原本觉得韩媛媛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跟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没必要把韩媛媛牵扯进他烂泥一般的人生中。可到后来才明白，在那样背景下成长起来的韩媛媛，根本就不是白纸一张，她比他想象中的还是恶毒狠戾，只不过平时没有多少机会展示给外人知道而已。
人真的是很挑剔的动物，原本觉得韩媛媛跟他不是一路人，可现在发现韩媛媛的真面目，他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说来说去，大概都是因为韩媛媛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换成文笙，或许怎样他都喜欢。
收回过度发散的思绪，季霆渊把韩媛媛推到她自己的病房中，左右环视一圈问道：“那个一直跟在你身后的女人呢？”
他根本没记住韩梦嘉是谁，足以说明他对韩媛媛有多不关心。
韩媛媛如梦初醒，红着眼睛看向季霆渊：“公司有点事，我让她回去处理了。她叫韩梦嘉，是我的远方堂妹。”
季霆渊冷淡点头，道：“除了她，我给你请的护工呢？”
“我只是膝盖上有旧伤，又不是被截肢了，用不着这么多人照顾，所以我让他回去了。”韩媛媛笑着说。
其实她是怕自己会露陷，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人打发走。
季霆渊闻言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我陪你在这里等等，你还是要有个人照顾你。”
韩媛媛脸上带着极淡的笑容，说：“我又不是是千金大小姐，不用那么多人照顾，我不讲这个排场。”
言语之间，竟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
季霆渊听她说这个，垂下眸子也不知道想到了谁，半天没有说话。
韩媛媛又小心翼翼地问季霆渊：“我听说栾梓虞的葬礼在后天举行，我……我可以去送送她吗？”
季霆渊眉头微蹙，低下头来看她：“你之前和她关系不是很好吧？”
“我跟她之前都是有点误会，”韩媛媛有些尴尬，“我知道她其实对我没有恶意，所以也从来没有怪过她，好歹也算相识一场，我要不去送送她，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季霆渊沉默，皱着眉头沉思的表情有些凶。
韩媛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季霆渊这才回过神，声音有些嘶哑：“追悼会是公开性质的，谁都可以去，你想去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韩媛媛有些犹豫，“我腿不太方便，你不能陪我去吗？”
只有待在季霆渊身边，她才好继续搞事。
季霆渊却直接拒绝了她：“我要照顾文笙，她身体不好，受的伤没有恢复，而且她和二……和栾梓虞的关系很好，我怕她到时候会崩溃。”
所以，又是为了文笙拒绝她吗？他对文笙那么好，对她是真无情啊。
韩媛媛感觉心被季霆渊生生扯开一道口子，疼得要命。
眼神黯淡下来，韩媛媛轻声说：“没关系，我能理解，那你就陪她去好了。”
季霆渊点点头，不是很有诚意地说：“抱歉。”
“没事。”韩媛媛笑的有些难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手表上的纹饰看上去有点眼熟，三色花交缠在一起，几颗宝石点缀在表盘之中。
季霆渊不由多看了几眼，确认那表是文笙在负责的主推款——“三色花”系列。
韩媛媛注意到季霆渊的目光，有些悲哀地笑了笑：“这表我挺喜欢的，不是代言人我也想天天带着，只可惜之前没机会。”
季霆渊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还是冷淡点头。
韩媛媛撑不下去了，再多的热情被季霆渊这般冷着，也无法一直维持。
“看时间，梦嘉应该快回来了，文笙那边比我需要人，你还是过去照顾她吧，我在病房里等等梦嘉没事的。”
季霆渊挑了挑眉：“你确定你可以？”
韩媛媛重重点头：“我可以的，你回去吧。”
她心里还带着点微薄的希望，却没想到季霆渊听了这话只是淡漠地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你有事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