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更加不可思议,桃花眼瞪得更大,她的脑子里把放你走这三个运转了半天,这才给出了一点喜悦的反应:“季霆渊,你说真的?”
听她口吻里无法掩饰的快乐,季霆渊一头黑线。转过头去握住她的下巴,狠狠地问:“就这么开心?嗯?我放你走就让你这么开心?”
“你不知道,这已经取代了我人生所有的追求,成了我现在最大的梦想。”
“行。文笙,那我帮帮你,帮你早点实现这个梦想。”
男人眼底的欲火熊熊燃烧,他很想马上撕破她一身的裙纱,看见她浑身通透反光的样子。但车似乎马上要到他相带她去的地方,只好捏着她的腰当作泻火。
与此同时,黎景宸已经成功将眼线安插进季氏集团,他赶紧打电话给顾斯屹。
“老二,怎么样,你和墨寒那边进展顺利吗?”
顾斯屹正在看司墨寒发来的追踪信息,锐利的眼神扫着一行行空洞骇人的文字。
“还行,墨寒已经把内奸都挖干净了,接下来的反击,希望他季远之能受的住。”顾斯屹很少有对黎景宸的称呼,也不是对他有意见,大概是出于当年尴尬的误会,他总不能那么顺畅把大哥两个字脱口而出。
某种程度上,顾斯屹是逃了家里安排的婚约以后,抢了黎景宸的亲。那女孩本是要嫁给黎景宸的,却在他和季霆渊一起参加黎景宸订婚宴时,跟他一见钟情。
黎景宸本来就不愿意背着一身仇家耽误女孩,发现她根本不中意自己的时候洒脱放手,但在顾斯屹心里,他总归是欠黎景宸一桩婚事。尤其是度过了最难那几年后,黎景宸仇家也被季霆渊联手清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几个人都渐渐长大,长他几岁的大哥至今仍孤身一人,有时候喝酒喝高了他很想提这茬,却终究忍住。
他这辈子发誓要替黎景宸觅得良人。
季霆渊和文笙刚下车,文笙就被眼前的商场吸引了目光。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有和季霆渊一起逛商场的一天。她猜测过季霆渊或许是带她去什么羞辱她的酒席,或许是带她去什么阳光充足的地方欣赏她发光发热,反正她从来没想过这么日常的举动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更难以理解的是,他一直等在边上,做出要她挽着他的手势。
他又想做什么?
走着走着,文笙感觉自己意会到季霆渊的惩罚是什么了。她脚上这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让她稍微走快些就不得不倚靠身边男人的搀扶,而走慢些,又难免被迫跟他待得更久。
她气急,强硬拉他停下,质问:“你是想我走成残疾?”
季霆渊低头看着女人怒气冲冲的样子,莫名觉得很可爱,就像专注偷食的猫咪被人一脚踩了尾巴的样子。他说:“那你想怎么样?”
文笙松开他,找了张椅子便坐下了。
“你自己去逛吧,我就想这么待着。”
在他身边多一秒,她都觉得窒息。
季霆渊弯下腰想打横抱起她,却听见文笙说:“你要是再当着外人面对我做什么,我直接死给你看。”
她就这么排斥?
季霆渊感觉自讨没趣,手收回来插在裤袋里,长腿一收坐在她边上,远远看着两人其实十分养眼。
他吩咐跟着的人到周边的商铺里面转一圈,抱来了店里的图鉴,再喊了几个导购。他难得表现绅士地问她:“笙儿,看上什么撕下来,我都买给你。”
文笙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他臭脸色,也不想让人家多等,接过书敷衍地看起来。季霆渊给她拿的商品书种类挺多,衣服鞋子包包首饰项链甚至还有进口零食鲜花什么的,但单件商品的价格就没下过五位数。
季霆渊看她半天不说话,也没真的看上什么似的,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低声附在她耳边笑:“这是心疼我的钱?”
文笙忍住扇他的冲动,笑脸盈盈回过去:“怎么会。”她一张接一张,发泄地撕起来,撕到最后,每本书都像被拔了毛的鸡,光秃秃地再也不能耀武扬威。
季霆渊倒是心情更好,吩咐手下人把东西直接运回别墅。
“撕累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这次季霆渊不由她反抗地把人抱起,文笙感觉自己想骂人,但看见季霆渊那张笑的耀眼的脸,话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她脑子里涌出几个过去的场景,季远之跟她一块上大学的时候,知道她偶尔嘴馋喜欢尝鲜,经常变着法地找学校周边那种冷门但是好吃的小店,他知道她喜欢能安安静静吃饭并且吃到尽兴的感觉。有次他俩一起吃很辣的那种鱼汤,鱼皮大概是入味很甚,稍微一沾嘴就让人产生刺激的疼痛感。
为了让她好好享受内里鲜美的鱼肉,季远之拿牙签和筷子一点点给她剥去鱼皮和刺,把大块的肉送到她碗里,自己被鱼皮辣的满头大汗。她那时候一直笑他傻,但是季远之却跟她说:“笙儿,这家店的鱼可有名了,相传只要情侣一起吃完一整条鱼,就会一辈子长长久久恩恩爱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起来。是因为没吃完那些刺,所以他俩才会遭传说反噬,经历这些难受的事情吗?
季霆渊偶然间低头看见她这样笑,心里突兀地感觉有些不舒服。
“想什么?想好吃什么了?”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往事?那是指她和季远之?他也像他这样抱着她去吃饭吗?
季霆渊不禁把人抱紧了些,箍得她有些皱眉。
“季霆渊,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他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没搭理,怀里的人因为被抱的姿势越来越不舒适而有些不安。所幸,很快就到了他预定的那间西餐厅。
人很多,他直接把文笙抱进了最里面的包厢。
几乎是被砸在座位上,她很郁闷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这里的装饰很别致,看似平常,却都是奢华的饰品。比如隔间的墙,不过是一圈水晶柱,上面挂着些许灯饰,照的整个房间亮堂堂的,里外的人都能隐隐约约看见彼此,把私密性和公共性的妥协用了很美学化的调和。
这次季霆渊没给她递什么东西,直接喊了招牌菜,默不作声地坐在她对面。
两人之间的空气充满了无言的尴尬和隐隐约约不可明说的剑拔弩张。
直到季霆渊接了一个电话。
“墨寒,怎么了?”
她自然听不见司墨寒说了什么,却下意识在回忆上次见到他们兄弟几个的场景。
只见季霆渊忽然不怀好意地冲她笑了笑,挂完电话后朝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