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圣女!”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盘旋,不间断地喊着,戚彩被迫醒了过来。
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目是花雕木床,飘飞的黑色帷幔,镂空的轻纱透着浅浅的光亮,外面?的人影绰绰。
“这是……哪里?”
“圣女您终于?醒了,时辰到了,您该起身?去给王上请安了。”
戚彩拧眉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
她穿了一件深黑色的刺绣锦衣,衣襟袖口都是深沉的红色,裙摆漾开的红,犹如绽开的花一样,露出的红色绣鞋尖,小巧如玉。
这一切太真实了。
可?她不是在景苑别墅吗?
一阵清浅的脚步声传来,床榻上的纱幔被勾挂到床角,视线明朗,满眼都是华丽非凡的陈设,紫檀木的书桌,复古的梳妆镜。
戚彩完全呆住了。
“圣女请尽快梳洗,莫要让王上久等?才是。”
老嬷嬷上前来,没等?着戚彩问清楚,已经招呼着侍女扶着她往里间去。
偌大的温泉汤池,弥漫着腾腾的热汽,戚彩靠在温泉的边缘处,半挽的长发?被一群人捧着,小心地解开再梳洗。
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戚彩被一群人伺候着,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玄色长裙。
她的鬓角还带着水滴,从内室走出来时,大敞的房门?带来的清凉的晨风,吹得?她头脑一片清明。
看着铜镜里映出的姣好面?孔,戚彩才不得?不相信,这不是梦,这真的是她。
可?让她疑惑的是,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如果商岸知道她不见了,肯定会很着急的。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戚彩揪着衣角,有些紧张。
服侍的侍女退了一步,跪在了地上,“回圣女的话,这是王殿,是熵朝历代王上与?王后居住的地方。”
侍女的态度很恭敬,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服从,戚彩柔声说:“你先?起来吧。”
“奴不敢。王上有令,服侍王后的侍从不得?靠近,须是跪着,以表尊重。”
戚彩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定这样的规矩。
“可?我?,可?你们不是说我?是圣女,为?什么我?会住在王后的殿内?还有……你们说的王上是谁?”
一阵缄默,屋内的侍女们都突然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惶恐和不安。
戚彩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你们要是不能说就算了,都快起来吧。”
少女的声音轻柔的能滴出水来,半点没有责怪的意思,可?跪在地上的侍女们脸上的神态却没有半点松懈的迹象。
“回、回圣女的话。昨日您与?王上大婚,是您特意吩咐,不得?、不得?让王上进殿,不许奴尊您为?王后。”
戚彩又一次被震惊了。
这原身?的主人竟是这样交待的,怪不得?这些人都格外害怕。
戚彩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浅声道:“你们先?起来吧,不是要去见你们王上吗?”
她总得?见见这个?“王上”,才能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或许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也不一定。
-
四月的风柔和无比,可?砌着的围墙高耸,隔绝了熵朝外生意盎然的春景。
肃穆庄重的王宫本?就森严,现下朝堂上的气氛更是犹如坠入冰窟般冷凝。
“你们若无要事,便退下吧。”
龙椅上的男人手掌抵在额前,宽大的黑色衣袖滑落,冷白的腕骨处挂着的黑色手环清透漂亮。
明明看着像是女儿家?的首饰,可?玄黑透亮的玉缠着手腕,又格外相配。
男人声音森冷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众位大臣此时面?面?相觑,同声道:
“臣等?告退。”
……
一众人脚下生风似得?往外走,步子不敢慢一步。
宫墙内的银栀树枝叶繁茂,翠绿间点缀的一点银白,成了这王宫内唯一亮眼的风景。
大臣们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没想到王上寻来的这银栀花,绽开时竟如此清新漂亮!”
有人冷哼了声,“你倒有这闲情赏花,你可?知昨日封后大典,洞房夜王上被那圣女阻在门?外,生生站了一夜!”
“这有何意外?圣女本?就是我?熵朝祭祀供奉所?用,一生不得?嫁娶,王上不管不顾将人抢了来,人如何又能愿意?”
谁人不知这位王上向来冷戾不近女色,可?祭祀的重要日子竟看上了圣女,抢了人不说,还强迫着举行了封后大典。
说是吹了一夜的冷风,到早朝时才回来。
“唉!话虽如此,可?王上近两年来奇异的行径都不得?解,脾性也是越来越难猜,若这圣女还是这般,怕是命不久矣啊!”
这话说得?没有半分假,引得?众人也叹了口气,却是有眼尖的人看见一道窈窕的倩影,竟袅袅地往御书房走去。
少女纤腰盈盈如弱柳扶风,一身?玄黑色的轻纱交襟长裙,宽大的纱袖被风吹起,伴着那乌黑的长发?舞动,格外灵动。
后宫内并无其他嫔妃,少女身?后一众侍女跟着,身?份不得?而知,应当就是那位被掳来的圣女。
熵朝未婚嫁的女子大多戴着面?纱,这位圣女却也戴着,轻纱下摆垂着流苏,压住了这放肆的风,即便只露出半面?脸,就已看得?出美得?倾城。
大臣们都愣住了。
他们惊叹这位圣女的神颜,也敬佩她的胆识,要知道,女子既已经成婚,便是不需以纱敷面?的。
昨日刚大婚,这般行径直犹如叫嚣寻衅啊!
忽然间,长廊的尽头出现了男人颀长清冷的身?影,与?少女相对,两人都停下了步子。
偷偷围观的大臣们不由地为?这位圣女捏了把汗!
……
看着不远处的少女,熵岸的步子骤停。
黑纱外少女露出的水眸真的太过漂亮,那乌濛濛的瞳孔闪烁着光彩,犹如琉璃琥珀。
他才看了一眼,就认定了她。
只是,自他将人抢回王宫后,那双潋滟的眸子就黯淡了下来。
昨日他将人打昏行大婚之?礼后,侍女说她气恼的哭了一夜,应当是恨他入骨。
今日请安,他不曾想她竟会过来。
气氛僵持,少女身?后的领头女官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王上,王后特来向您请安。”
熵岸眼神扫过众人,冷言道:“让她过来!”
女官惶恐至极,赶紧又跑回了戚彩的身?边。
她认为?这位王后离着这么远不愿意靠近,大抵是还在同王上置气,她带着恳切的语气道:“王后,王上他、他让您过去……”
她话还未说完,便瞧见眼前的玄色衣角翩翩飞起。
而方才还僵持着不肯靠近的少女,犹如振翅的彩蝶,落在了她们尊贵的王怀里。
戚彩环住男人的劲腰,耳朵贴在他心口处,那沉闷有力的心跳声,让她瞬间红了眼,眼角的泪滑落。
“商岸,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这里……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我?有点害怕。”
她不断收紧手下的力道,恨不得?融入他的身?体里。
戚彩觉得?自己足够坚强,可?是看到商岸的那一刻,她心里只有委屈。
婚后的商岸格外宠她,这也让戚彩很是依恋他,总爱黏着他。
这不切实际的梦,只有看到商岸的那一刻她才觉得?安心。
戚彩将脸都埋在了他怀里,满心依赖地蹭着,“商岸,你抱抱我?呀!我?好想你。”
她软声撒娇着,哽咽中还有几分鼻音。
“大胆,怎可?直呼王上名讳!”
严肃冷硬的声音传来,戚彩红着眼睛抬起来头,看着商岸身?后的人冷着脸拔出了手里的剑。
她眼睛亮了一下,唇角弯弯,笑道,“林叔!”
戚彩正要问他怎么回事,下巴却突然被捏住,被迫仰视她身?前的男人。
她眼睫扇动,看着眼前的商岸。
他看起来好严肃啊,板着脸,眉尾挑着有种压迫人的威严感。
戚彩盯着他紧抿的薄唇,听他说:“你不必大费周折地做这些,孤王不会放你出宫,你就……”
黑色的面?纱骤然落在地上,强势的风拖着它翻动,却被那份重量压的难行寸步。
熵岸的话隐匿在唇角上的轻吻里。
心脏狂跳和血液翻涌的感觉,竟胜过他上阵杀敌的快感。
他看着那双含笑的眸子,还有面?纱落下后的那张小脸,他沉寂的心跳得?好快。
“你……”
“哎呀,商岸,你好烦啊!”少女额头撞上他的胸膛,嫩生生地娇声抱怨。
熵岸已经再感觉不到其他,只能愣愣地盯着她看。
-
不到三天的时间,戚彩在大殿之?前“强吻”熵岸的消息,就在王宫内传开了。
都说是圣女开了灵窍,才性情大变,之?后便深得?王上之?心,对这位王后格外宠溺。
外面?的传言众多,可?戚彩却没有听过任何一种,彼时御书房里檀香袅袅,窗外的鸟鸣叫的人昏昏欲睡的。
她显得?格外松散慵懒,全然不顾一众侍从在旁边,娇小的身?子卯足了劲儿往男人宽大的衣襟里缩。
“商岸,你什么时候能忙好啊?”
男人提起的笔尖停在半空中,片刻后才道:“还要半个?时辰。”
“哦,好吧。”戚彩有些蔫蔫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安静,还是他身?上的冷冽的香味儿太让人安心。
戚彩就藏在他宽大的袍子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她身?形实在娇小,玄色的宫装衬得?她哪哪都白,身?上的淡淡香味儿也久久不散,熵岸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将人抱起来,打算抱回殿内的寝宫,动作里藏着的小心翼翼,自己都不曾察觉到。
守在殿门?外的林营咬着牙走了进来,低声道:“王上,此女行为?诡异,您一定要……”
“滚出去!”
熵岸压抑着怒气,眼底戾气迸发?。
他是真的动了怒,也是为?了怀里沉睡的少女压着情绪。
林营不敢造次,恨恨地退回了殿门?外。
……
熵岸把人放在床榻之?上,冷着脸要离开时,却发?现少女细嫩如葱白的小手,还紧紧地攥着他的袍子。
他眯着黑眸看她,视线细致地描摹她的每一道轮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离开?
或是有别的阴谋?
沉睡的少女睡得?安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熵岸的视线停留在那张翕合的红唇上,她呼吸清浅,微张的小嘴隐约看见那贝齿,无意地撩动着人心。
他受着蛊惑靠近,想要触碰那唇齿,掠夺她此时平稳的气息,可?距离在咫尺间时,少女却意外地睁开了眼。
熵岸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他们的距离太近,少女的呼出的热气他能清楚的感受到。
四目相对,她眼底还是深深的困意,却是弯着眼眸,唇角勾起。
她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衣角,却又衔接着动作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熵岸想冷声呵斥她松手,那香软的唇却突然靠了上来。
她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软声道:“我?知道的,你是我?的商岸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过单独的番外,临时想的,大家别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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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楚天江阔/成为孽徒后
一句话:修真界女柯南,走到哪里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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