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尽管小鸡仔拼出了吃奶的劲儿反抗, 但还是失败,最终被她的菜农大户老公给拎回了家。
等到彭小麦和易晶晶在楼下操场听完了两场小型不插电演奏会、玩过了五盘狼人杀后,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十点, 她们再回到宿舍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彭小麦猜测:“融融被她老公捉回家了?”
而刚才还在“咕噜咕噜”煮着丸子和蔬菜的小火锅, 这会儿也被洗得亮锃锃的重新放回了桌上。
易晶晶弱弱道:“锅是融融老公洗的?”
她刚才去看了自己的洗洁精, 里面还剩下大半瓶,那必然不是季融融洗的——易晶晶曾观赏过季融融洗碗, 她可是洗一只碗就要用半瓶洗洁精的。
彭小麦也震惊了:“不止锅!连地板都拖了, 垃圾也倒了……越师兄真是个可靠好男人啊!”
而被带回家的小鸡崽子,这会儿正缩在车后座,哼哼唧唧的发着牢骚。
当然,成功将小鸡崽子带回家,越泽也并没有用什么高明的手段——还是原来的老一套。
见劝说小娇妻回家无效后, 越泽目光一转, 然后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在她的宿舍里站了半分钟。
半分钟过后,越泽同意了小娇妻住宿舍的要求, 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道:
“好,你住这里,我先回去。”
而正如从前的每一次一般,一见狗男人这么快地妥协了, 季融融立刻便开始疑心有鬼。
什么意思?
狗男人刚才不是还要死要活的求他的小娇妻回家住吗?
为什么现在她拒绝了两次,狗男人就立刻妥协了呢?
狗男人想一个人回家干什么?
难不成狗男人接受不了无.性婚姻,要出去找别的小妖精了?
季融融“嗖”的一下,满脸警觉地坐直了身子。
不可以!
她不允许!
就算她不给狗男人睡,那狗男人也不可以去睡别人!
因此下一秒,季融融便气鼓鼓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跟你回家!”
很好,这个反应正是越泽预料的。
当即越泽便点点头,从善如流道:“好,车子就在楼下。”
不过等车子开出了学校大门,季融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说好要住宿舍的,她怎么还是跟着狗男人回来了呢?
好在以季融融的智商,此刻并未察觉到自己再一次被狗男人死死拿捏住了。
她就是有点埋怨自己,立场太不坚定,说好不回来的,结果怎么又上了狗男人的贼船呢?
越泽知道小娇妻不想回家,因此有理有据地开始安慰她:“你同学床上都挂了蚊帐,就你没有。今晚要是睡那儿,蚊子就专门咬你了。”
季融融气呼呼道:“现在才四月份!”
四月份哪里来的蚊子?狗男人把她当做智障吗?
可谁知一听她这样说,狗男人立刻从善如流道:“你也知道才四月份,你晚上睡觉踢被子会着凉的。”
季融融依旧是气呼呼的模样:“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踢过被子啦?”
越泽语气平静道:“每一天晚上我帮你盖被子的时候。”
季融融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狗男人是在讲冷笑话吗?真冷。
车厢里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后,越泽又恰到好处地补充道:“你睡觉的时候会说梦话,可能会吓到你的室友。”
被狗男人这么一揭短,季融融老脸一红:
因为她睡觉的确会说梦话……上次宋教授还笑话过她,说蛋蛋说梦话的样子就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季融融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下一秒她便大为光火道——
“我会说梦话!所以你不担心你家小娇妻的睡眠质量,反而担心小娇妻说梦话会吵到室友???”
啧啧啧啧!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下一秒,季融融立刻在自己有限的脑容量里搜索着狗男人的把柄——
“刚才在宿舍的时候,你干嘛和我的室友说那么久的话?还帮人家洗锅!还帮人家拖地倒垃圾!”
小娇妻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看上哪一个了?”
越泽倒是早已习惯了自家小娇妻的无理搅三分,因此这会儿波澜不惊。
反倒是前座的司机——尽管他早已习惯了越太太的跳脱性子,但还是没想到越太太竟然用“小娇妻”来自称。
从听到“小娇妻”这三个字时,司机就已经开始忍笑。
等听到越太太听越太太究竟看上了哪一个时,司机大叔实在是没能忍住,猛地咳嗽出声。
被这么一打断,季融融才想起来车里还有其他人。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哪怕这会儿越泽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车里的隔音板放了下来,但她还是害羞了。
小娇妻气鼓鼓地靠回座椅上,然后红着脸小声嘟囔道:“回、回家再跟你算账。”
当然,越泽并未失信。
说好了不碰她,越泽竟然就真的没有碰她,就这样晾着如花似玉的小娇妻一觉睡到了天亮。
季融融原本是定好了六点的闹钟要起床去学校集合,只是临睡前副台长在群里发了通知,说是明天她们要去采访的那家校友企业盛德建设的老总林师兄,因为临时有其他安排,所以将采访的时间顺延到了下午,所以他们原定的集合时间改成了上午十一点。
季融融原本就对早上七点集合意见很大,这会儿见可以睡懒觉了,当下便美滋滋地将闹钟关了,打算睡到自然醒。
当然,临睡前季融融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一方面十分抗拒小美人鱼被劈开鱼尾的那种疼痛,可另一方面又希望能够享受到疼痛过后的欢愉。
最好的结果就是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在睡梦中被破了处。
因此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另一边床——狗男人大概早就去公司了,季融融悄悄掀开被子,然后失望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裤还完完整整,并没有半点被侵.犯的痕迹。
……没想到狗男人居然这么信守承诺。
说了不碰她,还真的不碰她……都不知道趁着她睡着做点事情。
季融融一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一边拿过手机给小胖头鱼吐槽——
【融融是条小锦鲤:好过分啊,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身边睡了我这种前凸后翘的大美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至少应该礼貌性上个床啊!】
只是消息发过去后,久久没有回音。
季融融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半。
小胖头鱼昨天说她老公从部队回家了,昨晚肯定累坏了,所以现在还没起床吧……季融融酸溜溜的想。
找不到人吐槽,季融融开始拿狗男人出气。
当然,确切的说,是拿狗男人的小鸡出气。
这还是季融融前几天发现的新玩法——她在蚂蚁庄园里养了小黄鸡,然后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友列表的最后,竟然有越泽。
他竟然也养了小黄鸡!
当然,季融融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了多偷几克饲料,蚂蚁庄园是她逼着越泽开通的,小鸡也是她逼着越泽养的,因此越泽的好友只有她一个人。
越泽当然是不养小鸡的,是以他的那只小黄鸡既没有饲料吃,也没有衣服穿,常年都是挨饿受冻的状态,一有机会便会去唯一的好友家里偷吃饲料。
而季融融也渐渐地发现了,越泽的小黄鸡每天都会跑到她家来偷吃饲料,有时被她的篱笆拦住了,还会十分心灰意冷的回家去。
起先季融融出于人道主义,还会纵容狗男人的小黄鸡来自己家偷吃。
可是狗男人实在经常惹人生气,因此季融融每每对狗男人有了意见,便会偷偷殴打他家来偷吃的小黄鸡。
这会儿想到昨晚狗男人一点都不尊重她的魅力——既要千辛万苦将她从学校捉回来,却连礼貌性上床都不肯做一下,季融融想想便十分生气。
她出了卧室,一路走到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阿姨做的早餐,有奶黄包、南瓜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
季融融在餐桌边坐下来,随后拿了一个奶黄包,一边啃着,然后一边打开手机,预备找茬殴打狗男人的小黄鸡。
不过十分罕见的,往日里每天都要过来偷吃的小黄鸡,今天竟然乖乖待在家里挨饿,季融融想要胖揍它都师出无名。
不可以!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当下季融融便使用了一张珍贵的救济卡,邀请了越泽的小黄鸡到自己家里来做客。
她打算让越泽的小鸡吃两分钟,然后就胖揍它。
作为一个“无论什么游戏最后都能玩成换装游戏”的精致小公主,季融融的那只小黄鸡有着数不清的漂亮新衣服,而越泽的那只鸡就真的只是一只光秃秃的鸡而已。
“啧啧。”季融融忍不住感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看,她的小鸡多么可爱。
想起昨晚那个狗男人的禽兽行径,季融融便一边用手指戳着屏幕里那只面黄肌瘦的小鸡仔,一边便胡乱瞎哔哔道:
“你是越泽的鸡吗?假冒的吧你!”
这样一想,季融融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有据,当下便点着头自我肯定道——
“没错!你长得这么小!不可能是越泽的鸡.吧?这不合适啊哈哈哈哈哈哈!”
季融融被自己这个无聊的黄色笑话逗得前俯后仰,再一看屏幕里那只满脸懵懂的小黄鸡,她就更是乐得直拍桌子。
恰在此时,厨房里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
季融融:“???”
下一秒,越泽从厨房里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季融融:“……”
他怎么还没走???
的确是有点尴尬……不过狗男人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夸他尺寸他还不乐意了是么?不识好歹!
又下一秒,阿姨捧着一个小砂锅跟在越泽身后走了出来。
季融融受到一记暴击:“!!!”
啊啊啊啊啊啊家里还有别人狗男人怎么不早说!
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长得这么小……
不可能是越泽的鸡.吧……
啊啊啊啊啊啊季融融死了!
社会性死亡的那种!!!!!
好在阿姨是见过世面的人,她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将那个小砂锅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又看向季融融,笑着道:“太太,这是刚熬好的猪肝粥,我给你盛一点吧。”
季融融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老脸,小声“嗯”了一声。
越泽在季融融的对面坐下,拿了一杯牛奶和几片吐司放到自己面前,然后又低声嘱咐阿姨道:“以后就用我说的那种方法给猪肝去腥。”
阿姨赶紧应下了。
越泽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淡粉色小娇妻,然后又对阿姨道:“辛苦了,您下班吧……今天晚上也不用过来了,我和融融在外面吃。”
大概也是受制于这尴尬气氛,听见下班且晚上不用再来,阿姨简直如蒙大赦,她飞快地同两人告了别,然后去厨房解下围裙走了。
等到听见阿姨的关门声,季融融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终于敢大声说话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一起去吃饭啦?”
见小娇妻的鸡冠子重新抖了起来,越泽语气平静:“好,我把阿姨重新叫回来做晚饭……她应该还没走远。”
说着越泽伸手便要去拿一旁的手机。
季融融吓得赶紧按住了他,“不要!给她放假一个月!!!”
未来一个月内,她不想再见到那个亲耳听见她说“你长得这么小不可能是越泽的鸡.吧”的阿姨。
越泽将手机放下,然后看向气鼓鼓的小娇妻,“晚上想去哪里吃?”
季融融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然后道:“那、那就吃西班牙菜吧。”
生怕狗男人会再将阿姨请回来,想了想,季融融又解释道:“我们电视台今天下午要去外面采访,很晚才能结束,吃西班牙菜比较合适。”
越泽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凌助理和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因此越泽喝完牛奶便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小娇妻:“把猪肝粥喝了,阿姨熬得很辛苦。”
见小娇妻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越泽并不逼她,只是淡然自若道:“今天不想吃的话,那就放着吧,我明天再让阿姨来煮。”
季融融吓得猛塞一口猪肝粥,然后口齿不清道:“不用不用!我今天就吃完!”
一直坐进了车里,想到小娇妻的滑稽模样,越泽的唇角仍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坐在副驾上的凌助理,见老板的心情这么好,暗暗猜测着大概是昨晚越太太终于没有挠他了。
凌助理将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递给越泽,道:“越先生,昨晚我已经和盛德那边确认过了,把见面的时间改成了今天上午,这是待会儿开会的材料。”
昨晚十点多,越泽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让他将下周和盛德建设的见面提前到明天上午。
凌助理当时还吃了一惊,以为老板这么晚将老板娘从学校里接回了家后,竟抵挡住了温柔乡的诱惑,在家还在工作。
可凌助理后来仔细一琢磨,盛德建设不过是众多乙方中的一个,明天见还是下周见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大半夜的,老板怎么可能不抱着老婆睡觉,反而来琢磨这个?
因此凌助理特意赶紧翻了一下老板娘的同学们的朋友圈——为了加上季融融的那些同学,凌助理当初还颇费了一番心机。
凌助理也是T大校友,比越泽低一届,比季融融他们高一届,当初凌助理代表中峻置业为T大校电视台出了不少赞助,因此他有不少校电视台的同学的微信。
凌助理找到那个分组,然后翻了半天朋友圈,然后果然看见一个土木系师妹发的朋友圈——
【明天上午要去采访盛德建设的总经理林正师兄,是我们土木系的嫡系老学长哦!】
凌助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老板突然将和盛德建设的会议提前到上午……原来是为了让T大校电视台采访盛德建设老总的行程改期。
说不定只是为了让老板娘多睡一会儿懒觉。
凌助理忍不住“啧啧啧”感叹:果然是新婚小夫妻,连老板这样的男人都不能免俗。
***
当然,尽管校电视台集合的时间推迟到了上午十一点,但季融融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她很不好意思,于是赶紧帮所有人都点了奶茶,然后又问:“等采访完大家想吃什么呀?我请客吧。”
副台长“咕噜噜”地吸着奶茶,然后笑眯眯道:“不用融融破费了,林师兄说晚饭请大家一起吃……每个人都要来哦,不准缺席。”
这位林正师兄今年四十出头,当年从大设计院辞职下海,创办了盛德建设,如今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前年还捐了一千万给学院修教学楼,和学校的关系一直很密切。
这也是校电视台邀请他参加校友采访的原因。
季融融当惯了主持人,这会儿要采访这位师兄倒是不怵的——尽管她自己没太大本事,可见识过的大人物却不少。
远的不说,单单是宋教授,哦不,如今早已是宋院士的宋岚女士,可比眼前这位师兄令人发怵得多。
拍摄正式开始前几分钟,所有人员都已经就位,其他同学在调试设备,兼职化妆师的编导小黛也跑过来给季融融补了一下脸上的妆容。
季融融一边看着手里的采访提纲,一边和旁边的林师兄闲聊,当做是采访前的放松和热身——
“林师兄,听说您家有一对龙凤胎,今年才五岁,特别可爱……待会儿采访的时候我们方不方便聊一下和家庭有关的话题?”
林正盯着季融融瞧了好几秒,然后才笑道——
“还是不了,这个采访主要还是面向在校生的。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要太早步入爱情的坟墓,可以多享受享受恋爱。”
说着他又紧盯着季融融不错眼的瞧着,笑道:“融融有男朋友了吗?”
季融融被这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舒服。
她从小到大都是漂亮的,因此对于这样含着隐隐窥探的注视格外熟悉、格外敏感。
……同样也格外反感。
一个中年男人,在外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避而不谈,开口就是“爱情的坟墓”,多半是油腻中年老男人要向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倾诉自己的烦恼苦闷和无趣的婚姻呢。
这年头,真把小姑娘当傻子呢?
季融融在心里“呸”了一声。
老男人,真不要脸。
不过还没等季融融回答,正在给她补妆的小黛就笑着道:“林师兄,我们融融都结婚了呢。”
这回林正倒真有些惊讶,“还没毕业就结婚了?”
小黛给季融融补好妆,又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笑道:“是呀,融融和她老公感情可好了呢。”
林正看向季融融,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打探:“什么样的男孩子才有福气把我们融融娶回家呀?在念书还是已经上班了?”
季融融自然不会透露越泽的半点信息,因此当下便皮笑肉不笑道:“……他学物理的。”
等到公事公办的采访结束,那位林师兄又邀请大家一起去吃饭,季融融想要先走,副台长不明所以,只是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问:“融融,你待会儿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待一会儿,给林师兄一点面子。”
季融融当然不能告诉副台长,因为她觉得那位林师兄好像有点想要潜规则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不想去聚餐。
工科直男们的神经大多粗得跟电线杆似的,季融融压根没指望他们能懂。
但说到底,那位林师兄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举动,只是季融融她自己感觉不太对而已。
就这样甩手拒绝聚餐,似乎显得有些过于任性了。
副台长还在好声好气的哄着她:“融融,我们台里的赞助今年一大半都是林师兄给的……你刚才采访人家的时候态度就不太好,现在他请吃饭,你就卖个面子吧,啊?”
见她没反应,副台长又保证到道:“你不想待的话,就在那儿坐一会儿,中间找个理由先走就是了。”
季融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好吧,我八点前要走的哦。”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和狗男人约好了今晚要吃西班牙菜,八点也不算太晚。
酒席之上,季融融心不在焉,一边听着其他人侃大山,一边给狗男人发着短信——
【好无聊,你在干什么鸭?】
隔了好几分钟,越泽的短信回过来——【加班。】
两人约好去吃西班牙菜,那家店九点半才开始营业,因此季融融便拒绝了他来接自己的提议,只是说——
【我自己过来,待会儿要先去你们公司查岗,看看有没有什么美貌的小秘书。】
她这边一条信息刚发出去,那边酒桌上就已经开始劝酒了。
那位林师兄站起身来,举着杯子冲着季融融道:“融融,我感谢你今天的采访啊,作为主持人,你是最辛苦的一个,我先敬你一杯,你随意啊。”
季融融再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您别光喝酒啊,也吃点头孢吧。
只是从小到大她见惯这样的应酬场合,知道旁边都是校友同学,当着大家的面任性甩脸色并不是明智之举。
因此季融融也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下了小半杯,然后笑着说:“我酒量不好,只能喝这么多,让大家见笑啦。”
当然,季融融清楚自己的酒量,她虽然酒量不佳,但并不至于一杯就倒。
可奇怪的是,今天这酒不知道怎么,竟格外的上头,她才喝了一小口,竟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身上都烧得厉害。
季融融隐约察觉到不对,她晃了晃脑袋,然后将手机藏在桌底下,给越泽发了条短信过去——
【华懋饭店】
她还想要将包间号也一并发过去,可是脑子昏昏沉沉的,竟什么也想不起来。
酒桌上已经喝倒了一片人——毕竟都还是没出社会的学生,不胜酒力,唯一清醒的便只剩下副台长一人了。
他颇有几分手忙脚乱的看护着在场的女生,“等等,我这就叫车回学校啊,一共七个人,我叫两辆车。”
那位林师兄站在一旁看着,又叫来一个服务员,冲着后者使了个眼色,然后道:“快帮把手。”
季融融还维持着最后几分理智,她挣开那个想扶自己的服务员,只是指着副台长咕哝道:“我要你扶。”
偏偏这会儿副台长身上还挂着个喝醉了的小黛,见季融融也醉了,副台长赶紧道:“融融你坐这儿别动,我把小黛放上车,马上就回来扶你啊。”
季融融只觉得浑身上下热得难受,脑袋也烧得昏昏沉沉的。
她扯着衣服领口,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眼见着副台长扶着小黛刚出去,那个林师兄便凑了过来,一只手搭在季融融的背上,轻言细语的:“融融,是不是很难受?我在楼上给你开间房,你上去休息一会儿,明天再送你回学校,好不好?”
***
越泽到的时候,季融融已经醉得有几分糊涂了,双颊绯红,眼神迷蒙。
只是她还残存着几分清明,斜靠在椅背上,死死抱着椅子不肯撒手,任凭旁边的中年男人如何哄着,都死不撒手。
季融融只觉得嗓子好像在冒烟,身上也热得像火烧一般。
她带着哭腔嘟囔道:“你走开……我在等人!”
那个林师兄只以为她是在等副台长回来,当下便赶紧连哄带骗道:“他已经回学校了,我也送你回学校。”
季融融摇着脑袋不停,只是紧紧地抱着椅子,哭唧唧道:“我在等越泽!我在等我老公!”
听到“越泽”这个名字时,林师兄有短暂的怔楞。
还没等他想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关节,包间的门便被“哐”的一声重重推开,然后他便看见越泽出现在了门口。
电光石火间,林师兄已经有几分反应过来,瞬间便冒出了一脑门的冷汗来。
先前他有意试探,季融融说自己老公是学物理的,他只当对方不过是个穷学生。
更何况,虽然他看上的这个小师妹已经结了婚,可她的模样看起来还是嫩得很,那张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恐怕身上更嫩。
结了婚又有什么要紧的?
人.妻更有人.妻的好处,玩起来更放得开,事后也不会像一些雏儿那样闹腾。
先前看到季融融的照片第一眼时,林正便看中了,今天晚上便是最好的机会。
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今晚不管怎么着,也要将她弄到手。
至于事后的解决方案,林正也早想好了。
这些学新闻的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不就是毕业后进电视台么?
事后他好好哄两句,只要季融融愿意跟他几年,他保管等她毕业后将她安排进C台,事情多半可以平息下来。
可林正没想到,越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装作无事道:“越总,您怎么来了?晚上也在这儿吃饭?”
越泽没搭理,只是俯身看向一旁紧紧抱着椅背的季融融。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融融?”
季融融突然发作,大力地一把拂开他的手,“你别碰我!滚开!”
越泽轻声哄道:“我是越泽,你看我一眼,融融。”
果然,听见“越泽”这个名字,季融融晕晕乎乎地睁开迷蒙的醉眼。
越泽的声音沉静:“是我。”
季融融咕哝一句:“是你。”
然后便松开了紧抓着椅背的手,一脑袋扎进了越泽的怀里。
一旁的林正直冒冷汗,见这两人之间果然关系匪浅,当下便在旁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越总,你认识融融啊?她喝醉了,同学就在楼下,我正要送她上车呢。”
越泽不吭声,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林正一眼,然后拿起了季融融座位前的那个酒杯——里面还剩下半杯酒。
越泽拿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一嗅,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她果然是被下了药。
越泽将酒放回桌面,然后转了眼旁边的凌助理,冷声道:“报警。”
说完便将搂着他腰的季融融打横抱起 ,大步跨了出去。
***
将人带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万幸的是,那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损害,让她洗个澡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越泽将人半拖半抱地带进了主卧的浴室。
季融融这会儿已经醉懵了,只是像只小小的八爪鱼似的,不断地往他身上贴着。
季融融的身体滚烫,温度高得惊人,似乎只有贴在男人微凉的身躯上才能好受些。
越泽拿下一旁的花洒,将水温条低了些,然后直接往她身上冲,“洗个澡,我们就去睡觉。”
这会儿并未入夏,还是春夜里,源源不断的温水往身上浇,季融融被冻得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缩着肩膀,一张小脸湿漉漉的,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兽一般。
“冷……”她小声嘟囔着。
越泽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耐住。
他一把将手中的花洒扔下,然后俯身抱起面前的小妻子,直接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然后扔在了卧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