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学生到了高二，每周就只有周日一天能休息，这下好不容易又到周日，杨歌迫不及待约许余去逛街。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逛街，无非就是去商场精品店买买小玩意儿，去小吃店吃点东西，要不然就是再去夹个娃娃，一天很容易就能安排完。
今天，两人逛街的时候意外路过一家少女内衣店。
虽说遇上熟人的概率很小，但杨歌还是小心地左右看了几眼。
确定没有熟悉的面孔之后，她附在许余耳边，指着店门小声开口：“你看，蕾丝边儿的诶，豆沙粉真的温柔又性感，是不是有点好看啊……”
许余的视线却停在了另一处，她顿了顿后，动了，“进去看看吧。”
两人走进去，许余压根没怎么关注杨歌说的蕾丝边到底长什么样，而是径直走到刚刚视线停留的位置，脚步顿住。
杨歌说了好几句话之后都没人回应，她一转头，发现许余正盯着什么看。
仔细确认了一下，杨歌的视线锁定了一条内裤。
浅灰色，是带耳朵的款式，幼稚到极点。
她凑近了，嫌弃道：“你看这干嘛？”
许余轻轻指了指内裤上动物表情溜圆的眼睛，说：“我刚刚在外面就跟它进行了灵魂对视，它让我把它带走！”
杨歌：“……”
“眼睛真大。”许余又指了指它的嘴巴，“你看，它在对我笑，真可爱……”
杨歌看店员注意到这边，赶快小声开口：“你都几岁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再说了，就是个四不像，哪里可爱了……”
许余已经把这条内裤拎起来了，“哪里是四不像，很明显这就是只很可爱的树懒啊，连耳朵都是粉粉的。”
她拿着内裤在店员面前晃了晃，“姐姐我要这条。”
店员保持着得体的笑，将内裤从衣架上取下来，“拿去里面收银台付款就行。”
许余捏着那条内裤看了又看，扯着俩耳朵直笑，喜欢到不行。
杨歌撇撇嘴，又转头去看那件蕾丝边内衣了。
她想了又想才红着脸让店员帮忙拿下来，有点不好意思，但因为太喜欢，还是跑到试衣间试了一下。
两人都买到了喜欢的东西，回家的时候都很开心。
许余房间有小阳台，洗过之后，她把内裤拧了好几遍，晾到阳台上，迫不及待等着穿。
见许昭明出去应酬还没回来，许余洗完内裤就跑到三楼看弟弟。
推门进去的时候，陈璇正在给孩子涂橄榄油，听见门口极其轻微的声响，转头看过来。
许余叫了声“妈。”
“正好，”陈璇拉着孩子踢来蹬去的腿，回头，招呼许余过来，“给我拉下他的腿，动得厉害。”
俩月大的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仰躺在床上，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着什么外星语，好在并没有开始哭。
因为刚洗过澡，他周身通红，小小的一个。
许余弯腰，轻轻捏着他的脚，好奇地看着他，打量了半晌才小声开口：“妈，我怎么觉得弟弟有点……丑。”
“……”陈璇看着她，笑了，“你小时候比他还皱巴，长到半岁才有点儿人样。”
许余：？
“什么叫有点儿人样儿？”许余对这种严重脱离真实性的评价感到非常不满意，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们班班草……不对，是我们学校校草，上礼拜五课间操后的大课间才刚夸了我，他说我好看，就在上课前几分钟说的，好几个人都听见了。”
陈璇手上动作着，“诶，别走神，抓住了啊，看看这小家伙，力气还不小……”
见陈璇没当回事儿，许余重新抓住弟弟的腿，拧了眉，微微扬声：“妈……男同学都夸我好看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陈璇奇怪地看过来，“我要有什么想法？”
许余咬了咬牙：“你就不怕我谈恋爱？！”
陈璇一下笑了，“你不是说夸你的是校草？那我担心什么？”
“校草才应该担心啊，校草他帅啊！”
陈璇眼都没抬：“校草一般都喜欢班长团支书文艺委员什么的，你连个小组长都不是。”
“……”
许余：？？？
她逗了会儿弟弟就下楼了，没回房间，而是摸到书房，打开电脑百度。
在搜索框里刚打出“校草”俩字，相关搜索就跳了出来，她看到非常刺眼的一条——
校草会喜欢女学渣吗？
毫不犹豫点开，最高赞的答案跳了出来：看脸。
又点开底下的另一条——
校草一般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答：有与生俱来的气质与魅力，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如公主般的女子……
公主般的女子？
许余：“……”
她又点开几个相关搜索，看着这些做作的词语，她后知后觉自己有点蠢，随后面无表情，默默退出网页关电脑回了房间。
这一晚，许余做梦梦见自己月考的时候生物考了全班第一，生物老师用眼神询问她愿不愿意当课代表的时候，她那句“我愿意”就在嘴边，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直到身边那人踢了下她凳子。
她看过去，他一言不发，可他想传达给她的意思她都能看懂。
——说你愿意。
许余顿时感觉周身仿佛有一股力量就要将她推出去。
看看，生物课代表诶，这官儿可比小组长大多了吧。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刚想张嘴，一阵吵闹的铃声就叽叽喳喳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时间太早，许余有短暂的心悸，缓了几秒，再扒开眼罩的时候，她脑子里有一个异常强烈的念头：生物课代表非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