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浔早早去了教室,因为考试原因,没有强制要求早读,教室稀疏坐着几个同学,趁着还有点时间快速翻阅资料。
现在八点,九点才开始考试。
第一堂语文,温浔翻开课文,边背诵边在纸上把生字都写了遍。
八点二十,班上人渐渐增多。
她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打算先去考场,刚到后门就被人拦下了。
她抬头。
是三个女生,虽然不认识,但脸却有些眼熟,其中一个女生扭捏的递了一封粉色信纸,她才一头恍悟,想起那莫名的熟悉感在哪儿。
三班男生下课喜欢聚在走廊上,祁盛转到三班后,女生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意无意的都喜欢聚在后门位置。
她也撞见好几次往他桌肚塞情书的。
她收敛好心神,佯装问:“同学你有事吗?”
“你能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祁盛吗?”
“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女生把信封塞进她手里,快速挽着几个女生羞涩跑远,回头朝她挥手:“谢谢你啊。”
温浔愣在原地,手上的东西像个烫手山芋一样,心脏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堵住。
她走进教室,停在祁盛课桌旁,左右犹豫不定,终于下定决心,手指伸向桌肚,还没放下,身后就传来说话声音。
“下午考完去哪里聚?”
有人回答:“桌球?”
温浔像受惊的鸟,条件反射地转身,嗖一下,把手藏在身后。
后门,祁盛和赵远杨他们一前一后进来。
温浔脸上还有惊魂未定的潮红,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心虚的。
“温浔?”
杨朝发现了她。
温浔愣了几秒,啊了声,抬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
说话间,祁盛已经从他身后走过来,目光凝视了她一眼,温浔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浑身倒刺直竖,小指无意识的蜷缩一下。
她哦了声,摇摇头:“没事。”
回到座位上,她把信放在桌肚里。
考试预备铃打响,在三班考试的同学陆陆续续进来,其他考场的人也收拾着东西往外走。
第一天考语文和数学。
下午铃声一响,广播响起声音。
“考试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
走廊上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走读生不用上晚自习,温浔收拾好书包,临走时把那封粉色的信装,背着书包从后门跑出去。
她给祁盛发了个消息。
让他在校门口等她。
从下午开始,天气就阴沉沉的,风吹着地上残叶。
人群涌动,隔着远远的距离,他还是那么扎眼,一贯懒散的站在树下,温浔逆着人群,白色的裙摆在黑衣中穿梭,像电影里时光加速的虚影。
温浔停在祁盛十多米开外,胸口起伏,她喘着气,凌乱的碎发贴在脸上,额上又细密汗珠。
仰着头:“祁盛。”
祁盛眉梢一挑,凝视她:“嗯。”
温浔从书包里,翻出那张信封,粉色的,上面还有红色颜料画的爱心,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她手指蜷曲一下,清棱棱的目光看着他:“这是早上别人让我给你的。”
她话说完很久,一直保持着递这个姿势,祁盛都没动一下。
温浔蹙眉疑惑,视线移上他的脸,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人像是带刺。
她咽了咽喉咙,垂下眼,挡住情绪,平静的说:“我本来要拒绝的,可是没来得及。”
他嗯了声,漫不经心的接过去。温浔的心脏也像那封信一样,被他攥在手里,只要轻轻一捏,就能破碎,忽地,他嘴角噙上一丝笑意,突然笑起来,胸腔震颤让人沉溺:“你怎么这么听话?”
温浔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祁盛敛了神色,不冷不淡的问:“还有什么事吗?”
经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跑过的来真正目的。
她拉开书包,不停的翻起来,找了好一会,才找到。
“这个给你。”
祁盛低头,愣了下:“这才是你给写我的情书?”
他是打趣的语气,温浔脸颊微红,瑶瑶头。齿贝咬着下唇:“——检讨。”
祁盛修长的手指捏起来,轻飘飘看一眼。
温浔之前看过他笔记,她以前练过书法,对模模仿有一些技巧,之前她看过祁盛的笔记,笔锋凌厉,有些张扬,和他性格一样,内藏锋芒。
他的字不太好写,温浔花了几个小时,才摸出了四分相像。
温浔抿了下唇,半天没听到动静,探究的抬眼,才发现他一直看着她。
她不太敢这样直视他。
“温浔。”
他忽然打断她的思绪。
“嗯?”
天空飘起细雨,空气潮湿粘腻,他额前的碎发被浸湿,形成一滴水珠掉落鼻尖,晕开一滩水,忽地颓然淡笑:“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妄念》,小可爱们戳一戳专栏,收藏一下哦。
【文案】
十六岁那年,第一眼看到周斯漾时。
许知纯心里偷偷住进了一个人。
高考结束,毕业照那天。
许知纯被友人拉着和周斯漾拍了唯一一张照。
蓝天绿树,斑驳阳光,给那场三年无疾而终的暗恋按下暂停。
再见到周斯漾那年,许知纯十九岁。
循规蹈矩的她,第一次做了件荒唐事。
那天傍晚,大雨浸吞半座城市。
雨粒砸在地面,激起白色水雾,黑夜和雨模糊了视线,
破旧宾馆对面,公交站亭下。
乌沉浑浊的光线,将他的脸衬得诡异,指尖的烟被雨水浸湿,少年颓然淡笑,许知纯偷偷看得心动。
忽然,他眯起眼,往对面看了眼,回头问她,“敢去吗?”
大雨打湿他的衣服,雨幕隔开的剪影,在地上缓缓延伸。
许知纯将外套脱下卷好,抱在怀里。
躬身冲进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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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浓时,许知纯曾在他暗沉□□的眼底窥见一丝爱意。
她不顾一切,跳进那场虚妄的情爱里。
少女的祭献,换来他懒洋洋陷进沙发里,灯光切割在脸上,若隐若现。嘴角勾着轻挑的笑,漫不经心:“许知纯啊…是挺蠢的,一句话就追到了。”
许知纯猝然收紧满腔爱意,抽身离开。
再次见面,灯红酒绿的酒吧里。
以前一逗就脸红的人,身穿黑色裸背吊带裙,精致滑腻的蝴蝶骨,骨尖那枚红痣,像坠落在冰雪的红梅,纯欲极致的脸妖媚动人,在犬马声色里来去自如。
周斯漾眸光似火,硬生生捏碎了骨戒。
向来漫不经心的人,克制冷静将她拽进房间,镂空抵在墙上,粗糙的裤缝碾磨着大腿,他抬起她的脸,字字句句:“是老子蠢。”
-云雾之下窥探出的月光,是我识海沉浮的贪恋与妄想
-我不曾想过让他知道,又暗自侥幸出现在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