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盛浔

简单说清规则,杨朝和温浔就退到场外。

杨朝是个话痨,除了刚开始的拘谨,没隔几分钟,话匣子拉开自来熟的和温浔聊起来。

“你们两个原来是认识的啊?”

温浔愣住,随即点头:“嗯,算是吧,比你早一点。”

因为是二打一,就少了发球环节,直接从祁盛开始。

随着杨朝一声令下,赵远辰和许季阳就分成一前一后,围堵祁盛。

祁盛原地运球,赵远辰大步向前一跨,长臂一伸想从他前面抢球,他速度很快,出其不意加上一身蛮力,还有几分鲁莽冲撞的架势,实属给人一种危险。

险些从祁盛手里抢了球。

温浔眼睛死死盯着,心脏也被高高悬起,紧张得指甲嵌入手掌,红了一片也没有发现。

“远哥,加油!!”

杨朝从位置上跳起来,挥动着双手疯狂呐喊。

温浔齿贝咬着下唇,安耐住声音。

赵远辰和许季阳是校篮球队的,球技不算差,而且十分默契,二对一还是有些难度的。

祁盛运球防守,赵远辰两人眼神对视一秒,一前一后,一人虚晃,一人从后方突破。

许季阳指尖摸到球,快要成功时,祁盛突然转了个方向,注意力放到身后,在他眼前虚晃一招,瞬间突破防守。

赵远辰反应也不慢,见势就往球框下跑,不过祁盛没有他预想的往那边去,而是原地起跳,双手一掷,橘色的篮球,在墨蓝的天空划出一道弧度。

哐铛一声,落进了球框了。

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好!”

伴随着进球的那一秒。

场边发出一声惊呼,温浔激动得跳了起来,杨朝诧异回头,她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在他诡异的眼神下,脸色微红,讪讪摸了摸鼻子,规规矩矩坐在看台上。

杨朝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蹲在台阶上,吊儿郎当的随手拔了根草,咬在嘴里:“温同学,好歹我们已经是一年的同学情谊了,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意识到刚才得意忘形的有点失态,她尴尬的笑了下:“二打一能这样进三分球,确实很精彩。”

杨朝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她是对人,还是对球。

吐出嘴里的野草,哼了声。

这场球没有预想的那么轻松,比分咬得很近。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空,夏风浮躁,球场上奔跑的少年红衣烈烈,热汗顺着锋利棱角滑落,阳光像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耀眼又肆意。

温浔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祁盛的那个雨夜,孤寂颓败,与现在的形象大相径庭,让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祁盛。

这场球赛在祁盛最后一个灌篮下结束,球撞在地面,又弹起来半米高,撞在篮筐支架上。

以两分只差赢了比赛。

杨朝在场边欢呼。

夕阳忽然蹭云层窥出,升起一道道有棱金光,风吹乱额前碎发。

温浔鬼使神差的打开手机。

拍了一张照。

赵远辰累瘫坐在球场上,双手后撑,喘着粗气。

“愿赌服输,以后你就是我哥们儿。”

祁盛撩起衣摆擦了下汗,笑笑没说话,转身往台阶方向走。

盛夏的傍晚,吹过来的风,好像又炙热了一分。

斜落的夕阳,泛着晕黄的光线,他被阳而弛,影子在脚下拉成一条细细的线,身后光影梭巡变换交织在一起,俊朗的脸上噙着几分笑意,夏风浮动,有那么几分雨雾缥缈的不真实感。

温浔心脏跟着他的脚步节奏跳动,失去了掌控。

“盛哥牛逼!”

杨朝站在台阶上,由衷恭贺。

温浔飘忽的思绪被拉回来。

祁盛嗯了一声,脚步停在观台最下面一层楼梯,终于近距离的看到了他。

风起时,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蛊人得上瘾。

温浔拢着双膝,眼睫轻颤,呼吸都缓慢。

两人击掌示意。

祁盛目光移向温浔,锋朗刚毅的五官热汗蒸腾,裸露在外的肌肤被不满细密的汗,近距离,浓郁的气息压抑得人有些难受。

“恭喜。”

她简单的点头。

祁盛嗯了声,随意坐在温浔前面的台阶上,背往后靠,颀长有劲的双腿屈伸,红色的衣摆堆在腰腹处,抬手时,露出紧致的劲腰线条。

赵远辰两人抱着球回来,也是随意坐在台阶上。

空旷老旧的篮球场,热汗挥洒后剩下疲惫与畅快,让人身心舒畅。

赵远辰很容易的接受了赌约,开口就说:“盛哥这球技不进篮球队真是可惜了。”

祁盛没说什么,很轻松的笑了下,磁哑的桑音从喉咙滑出:“没兴趣。”

“现在咱们三班了可以组个F4了。”许季阳笑着。

杨朝手肘杵了下他:“就你他妈着颜值,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许季阳长得一般,皮肤也糙,但身材高大,也能算的上个硬汉吧,听他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嚷嚷着:“就你这小白脸气概,我还怕你拉低了我们的男人气势。”

还对着他露了下坚实肌肉。

“盛哥这颜值我们只能靠边站了。”赵远辰笑说。

祁盛不答话,只偶尔笑,胸腔鼓动的颤意,听得耳膜发麻。

温浔主动提出给他们买饮料。

杨朝跟着她去提。

她拉开冰柜门:“你们要喝什么?”

杨朝挑了几瓶灌装的啤酒,拿了几瓶饮料,又给温浔拿了瓶酸奶,付钱时才发现温浔已经先一步付了。

“温浔,谢谢了啊。”

“都是同学,不客气。”

杨朝提着塑料袋子,两人一起回来。

一个白裙飘飘,一个阳光帅气,从远处走近,赤黄的纱幔宛若漫天背景,像一幅不可多得的油画。

“来来来,温同学请大家喝水。”

赵远辰眼尖的看见杨朝脸上的笑容,嘴里哟了一声,嘴角裂到了耳后根:“杨朝,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要喝就闭嘴,老子哪天不积极了。”

杨朝不知道踩到哪根神经,忽然激动的跳过去和他纠缠在一起。

嬉笑打闹声不断。

温浔拉开袋子,问:“你们喝什么?”

许季阳拿了几罐啤酒:“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都喝啤酒。”

赵远辰拉开身上的杨朝,眨了眨眼:“妈的!你离我远点,想玷污我青白啊。”

“滚。”

啤酒才从冰箱拿出来,遇热后在上面附着一层水珠,拿在手里冰凉刺骨。

祁盛颀长骨感的手指,咔擦一声,拉开,里面咕噜噜冒了一层白泡。

“来来来,干个杯!”

“cheers!!”

祁盛仰头咕噜噜灌了一口,嘴角溢出一丝,顺着喉结上下起伏往下,隐没在红色球衣里。

温浔看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冰镇柠檬,将那股燥意压下来。

“卧槽!盛哥这么猛吗。”

祁盛一口喝了一罐,殷红的嘴唇莹润,眸光微眯拉长,突然笑起来,胸腔鼓颤,指尖用力,咔擦一声捏扁罐身。

温浔眸光微睁,在她眼神里,又忽然拿出一罐,拉开,递在她眼前,眉梢微挑:“喝一口?”

温浔咽了几下喉咙,她从来没喝过啤酒,也不知道什么味道,看他喝得这么畅快,也有种想要尝尝的想法。

“别了吧,女孩子喝什么酒…”

杨朝阻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温浔接了过去。

拿在手里,没有喝。

她很久没动,几人以为她不会喝,渐渐的开始划拳喝酒。

温浔隔了很久,目光在祁盛后背停留几秒,趁他不注意时,捧着浅浅尝了一口,冰凉的辛辣激得舌尖发麻,眉头瞬间拧成麻花,她伸出舌尖呼气。

怎么这么难喝?

她完全想象不出来一口气喝一罐是什么感觉。

祁盛回头正好撞见这一幕,在温浔尴尬的表情里,低声笑了出来。

旁边三人,聊着天,眼睛却欲盖弥彰,有意无意打得朝两人偷看过来。

天色渐渐转黑,月明星疏。

赵远辰忽然提出去吃饭,用美团搜索一会,定了一家附近的火锅店。太晚了,期间温艳给温浔打了个电话,她推辞了几人的邀请,没过多久,就回去了。

老旧的篮球场,几盏路灯渐渐亮起,飞蛾扑朔穿梭。

赵远辰响起什么,目光游离在祁盛身上,忽然好奇的问:“你和温浔怎么认识的?”

三人目光刷一下看向他。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久,但他能感觉出来,祁盛不是一个容易相交的人,即使现在几人一起打球喝酒,但他总给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对人没有很尖锐的棱角,但又莫名让人不敢接近。

虽然就这么一会,他还是看出了两人之间有点奇怪。说熟吧,也不像熟。两个人话不多,这期间也没几句。

但坐在一起,又莫名和谐。

祁盛也忽然愣住,沉默蔓延,想了很久,才搜索出一个适合两人关系的词语。

他忽地笑了笑,削薄的嘴唇吐出几个字:“——我是她的房客。”

房客?

这是什么关系?!!

聚餐的路上,赵远辰才用手机搜索。

上面跳出一栏解释。

——房客:住客、租户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嗤笑一声。

这他妈的,说这么暧昧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