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多少信仰,人才能够使自己兴旺发达呢?需要多少支撑物,才不会使自己动摇呢?这就是显示一个人力量的测仪器(说得更明了一些,也就是弱点的测仪器)。
我认为,在古老的欧洲,大多数人仍然需要基督教,因此基督教依然受到人们的敬仰。人就是这样:既是对一种信仰否定过千百次,一旦需要它的时候,就会改口说它是真理,而依据就是圣经上说所的“力量的证明”。
有的人需要形而上学,但是也会为了获得某种确定性而狂热地去追求;到目前为止,这种追求已经掀起了科学的实证主义浪潮,这是一种想要获得某种东西的要求(另外,因为这种要求过于急迫,因而显得轻率),这也是为了获得支柱和依靠。简单地说,这就是人的弱点。这种弱点虽然没有特例的宗教、形而上学的理论和信念,但是仍然对此起到了维护的作用。实际上,在实证主义哲学的周围内,弥漫着悲观主义的郁闷氛围、厌倦、宿命、失望,以及恐惧;或者仇恨、情绪暴躁、激愤的无政主义。当今那些聪明人士,因为怀着满腔的激愤在街巷中失去了自我。例如,这种激愤会表现在“祖国情感”里(我将它视为法国沙文主义,“日尔曼式”的);或者表现在模仿巴黎自然主义的美学信仰中(巴黎自然主义者只是揭示了那些引起人们恐惧和厌恶的东西;今天,人们将它称作“完完全全的真实”);或者表现在彼得堡式的虚幻主义中(这种主义就是信奉无信仰),只要是这种激烈的情感,都首先表现在对信仰和依靠的需要……
哪里需要意志,哪里就急迫地需要信仰。意志作为命令的依附,是显示力量最重要的标志,也就是说,一个人越是不明白如何下命令,就越是迫切地希望成为领导者;而一个具备领导力的人,越是需要神明、上层阶级、医师、神父、教条和党派意识。因此,世界的两大宗教——佛教和基督教,之所以会得到大家的认可,都是因为人的意志患病。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两大宗教都因为意志衰弱,而产生了荒谬的要求,即要求“你应该怎样……”这便是意志软弱时代产生的宿命,给人们提供了一种新的前景,使他们产生了新的愿望,同时享受这种愿望。
宿命论能够增强弱者和丧失自信的人的意志,对整个思想界、知识界也产生了催眠的效应,并促进现今社会占统治地位情感和观念,也就是指被基督徒称为“营养过剩”的信仰。假如一个人对自己必须接受命令的理由深信不疑,那么他就变成了“信徒”;如果他不相信,那么就证明他有自己的意识——人的自由意志。此刻,思想与各种信仰告别,告别了所有要求的确定性,而让轻便的绳索支撑自己;即便面临险境也会手舞足蹈,这便是卓尔不群的自由思想!
在欧洲,各个阶层和环境都会出现学者,就好像不需要特殊土壤的植物;因此,他们的本质属于民主主义思想体裁;但是,他们的出身却违背了自身的原则。
如果一个人将自己的能力训练到能够以一本著作、一篇论文来抓住学者的特性,那么,他也能够从这些特性中发现学者的背景——家庭,以及职业。
假如一位学者对我们说:“现在证明我已经将它做完了。”一般情况下,这种论调意味着他的先辈依旧活在他的血液之中。对他而言,他所完成的工作,是非常有意义的;他所说的“证明”实际上是一种象征,证明他的祖辈的职业都是非常优秀的。例如,档案保管员和文秘的工作是整理资料,并将其分类、制图加以说明;如果他的儿子继承这份事业,那么也会表现出特殊的偏爱:喜欢用图表对事情加以分析,对他来说,这样做就会解决问题。有些哲学家也是如此,说得简单一些,他们只不过有一颗“图表脑袋”而已。父辈职业的特点成为他们的工作内容,成为证明他们分类和制作图表所特有的才能。就算律师的儿子成为学者,其骨子里仍然有律师的成分,对于他的事业,他首先会考虑公平;其次是获得公正。想要区分基督教教徒和教徒之子,只需要观察他们的自信程度便可以一清二楚。作为学者,他们自信地以为自己的事业已经得到肯定,因此表现出一种敬业精神,同时习惯于他人的信任。这些只不过是父辈“行业”所遗留的基因罢了。相反,犹太人非常讨厌别人的信任,这与他们的民族和商业精神息息相关。让我们来看看犹太民族的学者吧!他们非常重视逻辑,重视以理服人。他们明白,即使不存在反对犹太人的观念,人们也不会相信他们,而他们只会以逻辑取胜;对他们来说,逻辑分析是最民主的方式。逻辑不会顾及人的尊严,它可以将鹰钩鼻说成直鼻。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正是因为逻辑化,欧洲人从犹太人那里得到了很多益处,尤其是德国人。德国是一个应该遭受诅咒的理性民族,目前为止仍然需要“洗脑”。只要被犹太人触及的地方,他们就会教导人们,人与人之间不要太亲密,推理要非常精确、书写更加清晰。犹太人的使命,就是将一个民族带至“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