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或“合意性的哲学”。——“事情原本应该是另一种情形”,“事情应该是另外一种情形”。因为,不合心意乃是伦理学的滥觞。
人们或许真的可以自我救赎。首先,因为人们会选择零情感的状态;其次,因为人们了解倨傲和幼稚。因为,要求某个东西和原样有所区别,即要求一切都是另一种情形——这就有对整体的毁灭性批判的意味了。但是生命本身要求的就是这样!
确认拥有什么,是什么样子的,好像比任何“事情原本应该如此”要崇高和严肃得多,因为后者乃是人的批判和倨傲态度,似乎自打开始的时候就注定是可笑的。在这中间表现出来一种需求,而这种需求又要求世界的结构来适应我们人的安适感;意志也是这样的,它要尽可能多地适应这个任务。
另一方面,只有“事情原本应该如此”的这种要求,才会呼唤出另一种“有什么”的要求。因此,知道了有什么,这已经就是——“怎么样?这可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这些问题的答案了。要是惊讶、慨叹我们的愿望不符合世界轨道,就会引发我们对世界轨道的认识。或许事情是另一种情形:也许那种“事情原本应该如此”就表明我们有征服世界的愿望……
倘若我将有规则的现象放进一个公式,那么我就对整个现象的描述进行了简化和缩短,等等。但是我没有明确“规律”,而是提出了如下问题,即在这里重复出现的东西是来自哪里。因为,对于这个公式,人们主要是要求作为未知力和产生力的综合体来适应,但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而已。有人认为这里的力要遵从与规律,以至于我们由于力的遵从每次都会得到相同的现象,这纯属凭空臆造的神话。
对世界的解释乃是统治欲的标志,艺术的世界观:直面生命。但是,它没有分析美学观,而是把美学观贬斥成局外感、裁决感、安全感和残暴性等等。人们必须领会到艺术家本人及其心理学(批判赌博欲望就是释放力,就是改变的欲望,就是对自己灵魂同他人相接触的欲望,就是艺术家的绝对利己主义等等)。人们净化了些什么本能啊!科学世界观:批判心理学对科学的需求。冀盼能够理解一切事物;冀盼让一切事物都变得实际、有用、可供剥削——它是反美学的。价值本身,是可以数清和可以计算的东西。普通人想凭借这个来取得优势。倘若人们用这种方法占有历史,那将是令人感到恐惧的——优越者、仲裁者的王国。人们净化了些什么欲望啊!
宗教世界观:批判宗教的人。他不一定要是道德的人,而是要有着强大崛起感和深沉的沮丧感的人。他用感激和怀疑之心来对前人进行解释,因而不由自主地追溯前人(后人)的根源。他是大体上自己感到“没有自由”的人,他使自己的状态净化了,使屈从的本能净化了。
道德世界观。将社会等级制的情感放进了宇宙:安定性、准则、整理和排列,对于这些东西的评价最高,所以它们也在寻求着最高的职位——在宇宙之上,或宇宙之下。
什么是共同性:人们认为统治欲是最高价值的审理机关。是的,被看作是统治力和创造力。显然,这些欲望之间是相互敌对和各有优劣的(总的来说,或许是联合,或在某种统摄下更迭)。但它们深刻的对立非常的大,以至于在它们要使一切得到满足的时候,就要想象出一个深刻且庸碌的人来。
群畜道德的真实性。“你应该是可以认识的,你的内在物是通过清晰和不变的符号表现出来的——要不你就是危险的。假如你是恶的,那么你伪装自身的能力就成为对群畜最严重的威胁。我们藐视神秘的人和不可知的人。因此,你的状态必须保持可以被认识,你不应闪烁不定,你不要相信你的改变。”这说的是,对真实性的要求是以被认识和不变的人格为前提的。其实,这是属于教育方面的,尽管群畜的成员的信仰达到了一定水平是通过人的本质。因为,这种信仰首先是群畜制造的,接着才被要求“真实性”。
科学——到现在为止,它是通过对一切的假说的“解释”来达到完全消除事物复杂性效果的方法——也就是由于理智对混乱的反感。同一种反感在观察自身时又对我的心弦进行了拨动。因为,我也想通过某种模式形象地来对内心世界实施设想,并且以此来对理智的混乱进行了超越。而道德就是这样一种已经被简化了的模式。因为,它教育人要心胸坦荡。现在我们否定了道德——对我们来说我们自身又重新落入了黑暗!我知道,我对自己一无所知。物理学的产生是对情感的仁慈,因为在道德被消灭之后,科学(作为通向认识之路)又获取了新的魅力——因为结果正是我们在这里找到的,所以我们要调动我们的生命来服务于掌握科学的目标。由此产生了我们关于自己生存条件问题的实际科学思考。
虚伪性——任何独立的本能对自己的工具、随从、溜须拍马者都拥有另一种本能:它绝对不允许他人称呼自己的丑名。因为,它一概不受礼其他非间接地共享的颂词。在一切独立的本能的四周,一切或褒扬、或贬低的言词都结晶为固定的制度和礼仪——这就是虚伪性的原因之一。
任何向往统治权而又被某种桎梏束缚了的本能,为了自己、为了对自我感觉的支持、为了增强自我感觉,需要一切好的名声和公认的价值,以致它有胆量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打着被它打倒的、它想摆脱的“先生大人”的旗号(譬如肉欲,或者权力欲在基督教价值的统治下,就是如此)。这是虚伪性的另外一个原因。
在上面所说的两种情况下,完美的纯真朴实占了上风。这是因为虚伪性没有进入意识。倘若人们看到主动者和他的“表面现象”(“虚假的面孔”)是分离的,这是本能破碎的标志——一种自相抵牾的标志,绝非不可战胜的标志。礼仪、激情中绝对的纯洁,虚伪中的“善良的心”,人们用来获得最大和美妙的言词和姿态的信心——为了胜利,这一切都是不可或缺的。
在另外的情况下:当要表现无可比拟的聪颖的时候,则需要演员的天赋和为取胜必备的非常自律的素养。因此,教士乃是技艺娴熟的、自觉的伪君子;其次是王公贵胄,他们的等级和门第使他们养成了装模作样的气质;第三,社交人员、外交家;第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