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众多性通过一个共同的营养过程联系起来,我们将它称作“生命”。一切所谓的感觉、观念、思维——即:1.对一切其他力的抗拒;2.依照节奏和形态对这些力进行调整;3.依照同化和排泄的标准来进行评价——这都属于让生命成为可能的营养过程。
“在思维的形成过程中,一定会到达这样一个点,在那里有这样一种认识,被人们称作为事物特性的东西,就是感觉着的实体的感觉,这种认识会进入意识,这样一来,特性就不是物体的从属物了。”而余下的就是“自在物”了。对自在物和为我们之物进行区分的基础,乃是那种能够给予事物以能量的陈旧的、天真的知觉。但是,分析的结果却显示,力也是附带加进去的。同样,实体也是硬塞进去的。“事物会对某个主体刺激。”是吗?实体观的源头在于语言,不在于我们之外的存在物!自在物根本不值一驳!
存在物被认为是感觉,是一切无感觉之物都不会以其为基础的感觉。
在运动中,任何现成的感觉内容都是不存在的。从内容上说,存在物不可能是运动,换言之就是,(不可能是)存在的形式。
〔备注〕可以尝试对现象解释的办法:第一,用想像在现象的影像(目的)之前的方法;第二,用想像在现象的影像之后的方法(数学物理解释法)。
二者不应混淆。也就是说,那种需要以感觉和思维对世界约束的物理学解释,不能再生发或产生感觉和思维。毋宁说,物理学应该一贯没有感觉、没有目的地来感觉世界——一直到感觉最高等的人。目的说的解释只是目的的历史,绝非物理的!
科学仅仅只是问驱使我们去意愿的是什么。毋宁说,它否认被意愿,并认为某物的发生有一些不一样——简单地说来,对“意志”和“目的”的信仰不过是幻想。它不追问行为的动机,好像在意识中动机是在行为之前似的。因为,科学首先将行为分成机械论的现象群,并对这种机械运动的前史进行追溯——但不是在感觉和思维中。因此,科学绝对不需要解释,因为感觉是科学的材料,它理应被解释。科学的任务就是:解释世界,而不是把感觉当成原因。因为,这意味着把感觉当成了原因。然而,却一直为解决科学的任务。
也就是说,要么是没有意志——科学的假说,要么是自由的意志,二者必居其一。后者代表了统治感,即便科学的假说的证明是对的,这种情感我们也不能摆脱。
对因果的普遍信仰的前提为自由意志是任何结果的原因。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感觉有因果关系。还包含了这样一种感觉,即任何原因都不是结果,而只有意志是原因的时候才是原因,总是如此。我们的意志行动不是必然的——它是包含在“意志”的概念中。在原因之后的结果是必然的——我们这样感觉。认为我们的意愿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必然,这也是假说。
长期以来,我们都是把某种行为、性格、生命的价值放在目的和意图之中,换言之就是为了目的本身而表现、行动和生活的。因为,兴趣的这种原始的特质最终还是要发生危险的转折——即,倘若现象的无目的和无意图性更多地一再进入意识的话。这么一来,似乎是在暗藏着一种普遍的贬值:“一切都没有意义。”这句伤感的名言的意思也就是说:“一切意义都包含在意图之中。倘若没有意图,也就没有了意义。”依照这种观点来说,人们就不得不把生命的价值放在“后生命”中,要不就放在观念,或人类,或民族,或超越人之外的不断前进的发展过程中;但如果这样,人们也就进入到目的的无限发展过程中了。因为,人们最终需要为自己在“世界发展过程”中谋求一席之地(这也许是紊乱的鬼神说的影响所造成的,即认为这就是走向虚无的过程)。
与此相反,“目的”需要一种更严厉的批判,因为人们应当认识到,目的是绝对不会引起行为的。因为,目的是用作解释的手段。在对此进行阐述的时候,现象的某些点会被强调和挑选,以牺牲他人和绝大多数人为代价。每当干某件事时带着一个目的的时候,就会发现某种本质不同的东西和另外的现象。因为,联系到带有目的的行动来看,情形是和太阳辐射酷热的所谓合乎目的性一样,白白浪费了绝大部分热量;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热量是“有目的”、“有意义的”;一种带有其“手段”的目的,这是一种非常模糊的描述,虽然可以将其作为规定和意志来发布命令,但它是以一种由驯服的工具组成的体系为前提条件的。它设定纯粹坚实的伟大之物来取代那个非常模糊的东西(即我们设想了一个设定目的和手段的更明智但也是更狭隘的智慧,以便有能力赋予我们唯一知道的“目的”去起“行为的起因”的作用,而这种权利原来我们是没有的,即为了一个问题的解决而把问题放进了对我们来说无法观察的世界)。
最后,“目的”为什么不可能是伴随现象呢?也就是在引起合乎目的行为时在变化序列中起作用的力呢?因为,之前进入意识的、引领我们见到现实现象的苍白图景,就是现象本身的象征,而非现象的原因。但是,这么一来,我们批判了的也就是意志本身了。因为,将意识中作为意志力出现的东西看成了原因,这不是一种空想吗?一切意识现象都只不过是终结现象即链条的最后环节吗?但好像决定它们的是意识平面内部的先后次序。这倒可能是一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