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 万里挑一 “陈响,我爱你”

苏念被他气得不行, 但暂时因为腿软就索性顺着他在浴室刷牙洗脸。

陈响托着她,把她抱到洗手台上,把毛巾递给她, 让她自己擦干水渍。

大理石雕刻的洗手台温度很凉,他索性把手贴在上面, 让苏念垫着自己的手坐好。

苏念觉得不舒服,扭扭身子。

结果就听到他说:“别动, 早上刚给你抹了药。”

她瞬间不动弹了, 只是脸蛋泛着粉。

等脸上没了水渍, 又把毛巾围在他脖子上, 手撑着男人宽厚的肩膀, 蹙眉看着他。

陈响任由苏念盯着自己,眼神丝毫不躲闪, 近距离地回视,目光越来越火烧火燎, 令她浑身发热,坐立不安。

两人无声地对视, 整个浴室晕着几丝暧昧缠绵的氛围。

最终是苏念败下阵来, 害羞到把头埋进陈响肩膀上。

陈响乐得看她一副小女人姿态,轻笑,抱着她回了卧室。

苏念白皙的手臂缠着他的脖颈, 下巴支在他的左肩上, 耳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 鼻尖是和她身上气息相同的皂角香气。

令人心安又脸红。

陈响把她放回床上之后,就像伺候小孩一样伺候苏念吃饭,一会儿喂她这个,一会儿怕她渴了就喂她喝口牛奶。

甜蜜又黏人。

苏念本来不习惯被这样对待, 但陈响的态度强硬,她索性也不扭捏,任由他伺候自己吃早饭。

更何况她的手臂到现在还在泛酸,想到这,苏念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趴在落地窗前的景象,不去想那些还没什么,一想起来便像失了闸的洪水一样,昨晚的记忆统统涌上脑海。

几乎是一瞬间,苏念从耳根到脖颈泛起了一片红晕。

吓得陈响以为她是过敏了。

苏念打掉他凑过来的手,涨红着脸,把头扭向一边,钻进被子里,“我不吃了,我好困,你赶紧出去,让我补会儿觉。”

陈响怔愣,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这是还在害羞呢。

他扬起嘴角,眉毛轻颤了下,把手中的杯子搁置在一旁后俯身凑过来,盯着把头都埋进被子里的女人,不怀好意地笑了声,“乖,把头伸出来,这样会憋坏的。”

男人的嗓音低沉婉转,无比动听,令苏念的小心脏咚的猛跳了一下。

陈响抬手,动作轻缓地把被子掀开,温柔地把垂在女人长睫上的秀发拂过,“不许把头埋进被子里睡了,听到没?”

苏念怔怔点头,但眼前的人身子突然低下来。

她睁大眼,慌乱地瞪着那双近距离和她对视的黑眸,想躲到一边,无奈男人正握着她的肩。

大约过了两秒,陈响手覆上她的脸颊,不停摩挲,倾下身,清凉的唇碰了碰她的唇,声音低到像是在自言自语,“睡吧。”

可能是今天的陈响过于温柔,苏念不知不觉竟在他的目光下睡了过去。

等苏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她出了卧室,没看到陈响,轻声对着空旷的房内唤了几声,结果无人应答。

她看到厨房的磨砂玻璃门上贴着纸条,走上前,撕了下来。

男人的字体一如其人,张狂无比:

“公司临时有事,锅里熬了粥,保温锅里热着菜。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苏念想起身上穿着的还是陈响的衣服,急忙跑进昨晚那个卧室,红着脸从一旁凌乱的沙发上找出自己的大衣,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陈响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嘟三声忙音过后,电话便被接通。

苏念嗓音发哑,“陈响,我醒了。”

她乖乖告诉陈响自己已经睡醒了。

陈响那边环境嘈杂,不断地有人声掠过,有些喧嚣。

苏念听到陈响走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界,男人听到苏念声音不对,笑了,“喉咙难受吗?抱歉昨晚逼着你不停地喊出声。”

话虽然在道歉,但那语气倒是像在得意。

苏念听出来了,她脸一热,气急败坏道:“陈响!”

陈响轻笑,低低麻麻的笑声顺着听筒传进苏念耳里,震得她耳根一片酥麻。

“不闹你了,吃过饭了吗?”

苏念披上大衣,走出卧室,关上门,“还没。”

陈响在那头轻哂,“快去吃饭。”

苏念肚子不太饿,没去管他这道略微霸道的命令。

窗外一片雪白,一夜之间北城变了模样。雪花漫天卷地地落下来,犹如鹅毛般。

苏念走到落地窗前,语调里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惊喜,“下雪了!”

她从小生活在南方,只有高中那一年搬来北城见到了北方人常见的大雪,之后的大雪也是考在南方,见到雪的次数便更少了。

所以,此时见到雪景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陈响听到女人欣喜的语气也是失了神,下意识侧目,他生活在北方,对于雪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此时却仿佛通过电话感受到了她的喜悦,连带着看雪景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柔。

他轻声开口,“嗯,我看到了。”

苏念不断地给他讲着自己这些年来很少看到过雪景,仅有的几次还是在俄罗斯比赛见到的。

陈响照单全收,等苏念讲完话,自然地接上,“苏念,以后每年的雪我都陪你看。”

他说完这话,空气好像静止,只能听到苏念的呼吸声。

他也不急,就干等着回话。

一分钟后,苏念吸吸鼻子,“你好烦啊,我饿了,去吃饭了。”

陈响挑眉,低笑,“好。”

挂断电话的前一秒,他听到苏念那软糯糯的音调,“那说好了,每年下雪的时候你都要在我身边。”

陈响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郑重点头,“好。”

虔诚道出承诺。

苏念吃完午饭,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当下定了回南城的机票。

出租车内,她给陈响拨了几个电话过去,可无人接听,她有些焦急,直接编辑了一条消息给他发了出去。

出租车等红绿灯的间隙,苏念看到商场的3D屏幕上侃侃而谈的男人,才得知陈响这是参加了一个采访。

她摁下车窗按钮,让车窗落下一点,好让她能听到采访的内容。

车内暖气膨胀,雪花伴着冷风飘进车里。

苏念抬手,雪花自落到她手上之后瞬间化成水光。

与此同时,采访内容钻进她的耳朵里。

主持人笑着问,“请问您当初开发这个游戏的灵感来源于哪里呢?”

画面中的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宛如工刀刻画,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主持人讲完这个问题之后,就见男人轻笑一声,嗓音犹如清冽泉水,缓缓道来:

“最刚开始没想到能把《荣耀》做到现在这种程度。记得最初,这个游戏有了雏形的时候,是在高中吧。”

“当时我和朋友——也是现在心今的各个合伙人。一群男生心比天高,觉得学校围墙太矮,困不住年少轻狂。就经常逃了自习课,出去打游戏。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游戏好玩,有新鲜感。”

“那会儿都是端游,手游这个词比较遥远。后来参加了前锋联赛,结束后和朋友聊天的时候,灵感就来了。也许是我运气好吧,遇到了志同道合的那群人。”

主持人点头,附和道:“那时候您的成绩一定很好吧,我记得您是14年的理科状元。”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陈响拉回高中那几年。

他看向摄影机,唇边溢出一抹笑,“理科成绩吗?理科成绩确实不错。”

主持人对于他的回答有点懵,但现在是实时直播,她面上没有表露任何不妥,笑着问出下一个问题。

“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过网络上剪辑的一条短视频,视频把《荣耀》中的各个角色的经典台词剪辑到一起。这个视频看哭了很多喜欢打游戏的人。”

陈响点头,“看到过那条视频。”

“那请问为什么《荣耀》只有十二个角色呢?就现在市场上的各类游戏来说,角色都上百号。只有《荣耀》仅仅存在十二个角色。或者说这十二个角色是有原型吗?”

陈响语调淡凉,“没有原型。”

主持人见状,难免有些失落,毕竟现在很多电影或者小说都是打着有原型的幌子才达到资本预想的宣传效果。

两秒过后,只听到男人的声音重新亮起,低冽却听得人莫名心热。

“角色没有原型,但有精神寄托,毕竟这些角色都是我和心今的各位合伙人一同创作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是只有十二个角色,原因是,敬过去十二年的学生时代。”

男人忽而低低沉沉地笑,嗓音清脆,“十二个角色串联在一起,就能发现,是一段过程,从懵懂无知到明媚少年。这里的少年不是单单指代男性,而是一个泛称,细心的人会发现,在《荣耀》里,女性角色比男性角色多了两个。”

“十二个角色串在一起的这个过程,便是《荣耀》的灵感来源。换句话说,是这十二个角色撑起了《荣耀》的主线。”

“而这个过程,讲句矫情的话,我在心底给它起了个名字。”

“就叫青春。”

后来这段采访在互联网上无限次的传播,给《荣耀》又添了一把火。

而打着原型幌子的《联星》的口碑,直接跌落谷底,不仅仅因为陈响的这段采访,更大的原因是服务器经常瘫痪,各服注水太严重,造成了火热的假象。

事实上,这个游戏的注册用户仅仅两百万。

和《荣耀》根本没法比。

同样被陈响这段采访震撼到的还有苏念,她终于打通叶稚语的电话,得知陈响现在的具体位置后,直接对司机说不去机场了,转头去了陈响那边。

星光大厦的摄影棚里。

陈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扯扯领带,顺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

这才看到苏念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

盛凯和江池走过来,喊了他几声,陈响都没听到,还在大步往前走。

盛凯步子加快,走到正在等电梯的陈响身旁,拿肩碰了碰他,“可以啊,刚刚那采访后半段都快把我讲哭了,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他夸张地“啊”了一声,“你不会偷偷报了口才速成班吧?”

江池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不是谁都整天像你一样,陈响好歹是个老总,嘴上的场面话不得说的好听点?”

陈响拨打电话的动作顿住,他缓缓看过来,薄唇微启,“不是场面话。”

碰巧电梯到了,他直接进了电梯,也没去管一旁的两人什么表情,直接摁了关门键。

电梯里没有信号,陈响迫不得已才挂断电话。

电梯在一楼停下,陈响刚出电梯就看到——

大厦一楼大厅中央,走过来一人,带着风雪,手上还托着个行李箱。

他蹙眉,快步走上前,“你拿行李箱是要去哪?”

苏念无辜地眨眨眼,“待会儿要回南城。”

陈响在她说完这话之后脸色变得无比阴沉,一手掠过她的行李箱,拉着她走进不远处的安全通道里。

大厅人头攒动,不适合讲话。

等关上笨重的门之后,陈响才看向她,“去南城?为什么?”

苏念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面前的男人紧紧拥进怀里。

他抱的很紧,想把苏念融进自己身体里,禁锢的苏念喘不过起来。

刚刚采访上还淡漠低调的男人,此刻却把一女人紧紧拥进怀里,姿态卑微,眼尾猩红,“苏念,你不要我了吗?”

这一刻的陈响和大众印象里的那个科技新贵大相径庭。

苏念愣在原地,她眨眨眼,有些懵,抬手轻拍陈响后背,“没有啊,是南城出了点事,我迫不得己才要今天回去的。”

她匆忙解释完,也没换来陈响的回答。

陈响听到这话,只是稍稍地松了些力道,但是不肯放她走。

苏念哑然失笑,知道当时自己当年在机场说出的话对陈响还是有了芥蒂,她有些恼怒自己这点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她把手钻进陈响的黑色大衣里,环抱住男人的腰身,同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陈响,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不会离开你,更不会不要你。

她察觉到男人的身子顿时僵住,心底一直压抑着的勇气在此刻得到解放。

苏念的唇瓣轻轻碰了碰男人的耳垂,又推了推他,重新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他。

几乎是一瞬间,陈响立刻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权,占领上风。

男人舌尖长驱直入,裹着清凉薄荷香气,带着不容抵抗的力道。

安全通道的灯是声控灯,此时刚好灭掉。昏暗环境里,暧昧滋滋生长。

陈响的身形挺拔颀长,但为了照顾苏念的身高,直接俯身亲她。

三分钟后,苏念侧脸贴靠着陈响宽阔的胸膛,听他那又强又稳的心跳声,心里的安全感和满足感一时之间被浸的满满的。

陈响抬手揉揉她的长发,低声问,“南城出了什么事?”

苏念从他怀里出来,抬头,在黑暗中和他对视,“我爸刚刚和我打电话,说奶奶摔了一跤,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陈响轻咳一声,声控灯亮了。

“嗯,几点的飞机?”

苏念乖乖回答,“七点的。”

现在不过四点钟,时间还早。

陈响拉着她走出安全通道,给助理拨了个电话过去,“帮我订张机票,七点飞南城的。”

苏念听到这话,忍不住侧目,“你也去啊?”

陈响停下步子,扭头看到苏念一脸的惊讶,心里有些不爽,“你老公陪你去有什么问题吗?”

苏念低下头,“什么啊……”

“——陈响!”

盛凯走过来喊住陈响,“去哪了你。”

他又看到陈响旁边的人,两人的手还十指相扣着。这场景,傻子也知道他俩这是在一起了。

他清清嗓子,“苏念也在啊。”

苏念微笑点头,上次见面有些尴尬,这才没过多久,她和陈响就又重新在一起了。

她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的尴尬。

盛凯重新看向陈响,“你这是去哪?晚上要和年邦的吴总吃饭,你忘了?”

陈响皱眉看他。

盛凯心里着急,说出的话也没过脑子,“人家吴总可是推了隔壁省城的招商会特地来见你的,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吧?”

苏念怕自己耽误陈响的工作,拽了拽他,“我自己也可以回去,你还是先忙你的吧。”

陈响沉沉地盯着苏念,苏念被他看的心慌,撇开眼移向别处。

盛凯心道:完蛋!

果然,陈响直接对他说,“公司离了我转不下去了?今晚那个是私人行程,江池作为公司副总也能去。”

盛凯咬牙切齿,“可人家…”

陈响直接打断他,“人家什么人家,回头我会和吴总讲。”

就这样,陈响还是陪着苏念回了南城。

下了飞机已经十一点了,陈响带着她先去了酒店,打算等第二天一早再去看望老人家。

到了酒店,苏念心里还在纳闷怎么陈响对南城这么熟悉,可她困意上头,洗完澡躺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她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一摸,却扑了个空,她的瞌睡因子一下子消散一大半。

她走出卧室,看到客厅的阳台敞着门,朦胧间看到本该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此刻却站在阳台,一手举在耳边,貌似是在打电话。

一瞬间,本就所剩无几的瞌睡虫立马没了。

她走上前,还没走到阳台,就先闻到那汹涌的尼古丁的味道。

以及——

男人可以压低的嗓音。

“和年邦谈的怎么样?”

“……”

“行,可能过两天就回去,看苏念的意思。”

“……”

“我知道,没事挂了。”

苏念听到年邦两个字,脚步顿住,她了然他说的是下午盛凯提到的那个年邦。

她心里涌上愧意,等陈响挂了电话,便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陈响后背突然覆上一抹温热,他怔愣,立刻掐掉手中的烟,转过身捧起苏念的脸,“怎么醒了?”

男人的嗓音还带着抽烟过后的嘶哑。

苏念摇头,抱着他不出声。

陈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能感受到她此时心情不太好,便俯下身问她,“怎么了?是想老人家了?”

苏念闷声道:“不是。”

“那怎么了?”

苏念眼突然发酸,她吸吸鼻子,“就是觉得你不该陪我来南城的,你人生地不熟的,还撇下了公司的事情。”

听到这个回答,陈响悬起的心落了地,他轻抚女人的长发,长指勾着女人的青丝不断缠绕,慢慢道:“谁说我人生地不熟了?”

苏念听到这话,就莫名想到那无数张机票,好像从北城到南城的最多,她喉间发梗,“你干嘛——”

她的声音带了浓重的哽咽,陈响直接没再拥着她,俯身和她对视。

他微微垂下眼脸,右手摩挲着苏念的脸颊,指腹停留在上面不断打转,忽的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你现在成了小哭猫了,动不动就哭。”

苏念眨着湿漉漉的眼看他,“我哪有,我就是觉得你不该为我做这么多——”

陈响拇指移到苏念的红唇上,力道发重地碾了一周,把苏念未说完的话憋了回去,“不许说这种话。”

苏念吸吸鼻子,重新钻进陈响怀里,喃喃道:“你对我太好了。”

好到她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独自一人来南城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城市,而且到了现在这种轻车熟路的地步。

苏念想到这,又紧了紧双臂,心里话讲给自己听:以后一定不能再伤害陈响了。

次日一早,苏念带着陈响回了奶奶家。

荆萍现在年事渐高,而老年人磕一下碰一下的都要到医院里做个全身检查。万幸的事,奶奶没有什么事。

苏海早就知道苏念今天回家,昨晚又意外得知会带着男朋友来,意外之余多了些不满。

可在看到来人是陈响之后,那些不满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数不尽的喜悦了。

因为苏念训练也在继续,所以苏念打算吃过午饭就和陈响回北城。

此时,苏念去了自己的卧室,客厅里只剩下陈响和苏海二人。

电视里的节目播着,但没人看。

苏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陈响几个问题,大部分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类似“家里几口人啊”、“做什么工作的”。

在得知最近很火的《荣耀》正是出自他手之后,那态度更是热情似火。

苏海对他摆摆手,“小陈啊,你先坐着,我去拿个东西。”

他转身回了卧室,再出来是也没见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他拿起遥控把音量调低,转身问陈响,“啧,小陈,我看着你还挺眼熟的,咱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陈响此时有些心虚,他当然知道苏海为什么这么问,因为高三在机场,他当时不管不顾直接去找苏念。

但他此时也没多说什么,点头道:“是吗?伯父,可能是咱俩比较投缘吧,我一见您也觉得特别亲切。”

这话乐得苏海不行,他笑着说,“孩子,你这话我还挺爱听得,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继续讲,“念念高三那年,我接她回南城的时候,在机场的那个小男生是不是你?”

他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么问可能是在质问陈响当年为什么要缠着苏念,所以急忙补上一句,“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啊,相反,我觉得你对我们念念很好。”

他脸上带着父亲独有的哀愁,“在念念初三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从那之后念念就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变得腼腆内向起来,当时我还怕她是接受不了那件事,心里憋坏了。可后来,转学到了北城之后,她明显比之前好多了。爱笑了,甚至后面都不排斥她妈妈了。”

“在她爷爷去世之后,她主动说了你们的事,我才知道,让她重新变得活泼开朗的人大概就是你。”

他说着说着眼里就冒出泪花,“初三那年的念念,我看着就心疼,好在她现在终于像小时候一样了。”

苏海手往身后掏了掏,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红包,递给陈响,“你第一次来,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着。”

卧室的门恰巧在这时被打开,苏念一出房门就看到这样一幕,沙发上的两人也齐齐看过来。

苏念眨眨眼,“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

她走到客厅,坐到陈响身旁,顺手接过苏海手上的红包,她不等苏海变脸,就急忙把红包放在陈响掌心,还轻轻拍了拍,“你就把这当成你的赎金就好,接了红包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陈响被她的话逗得笑出了声,而苏海则是故意板着个脸,“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

苏念吐吐舌头,“哎呀,我这不是怕气氛尴尬嘛。”

苏海指了指她,“你啊!”

时间不早了,苏海把两人送到楼下,荆萍早已经休息了。

小区门口,陈响把行李箱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内,让苏念先上车。

陈响走到苏海面前,一字一句道出承诺,“伯父,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苏念好的。”

承诺是这个世界最轻飘飘的话语,也是最没用的东西。世人眼中,它就像白纸一样毫无意义。但苏海识人眼光不差,能看出来陈响能说到做到。

他能看出来陈响骨子里的骄傲,但正是这么骄傲的一人,在正值年少,骄傲心到达鼎盛时期,都能低下头挽留苏念。

这正说明,陈响是可靠之人。

苏海轻笑,“我相信你,快上车吧。”

最后陈响深深地对苏海鞠了一躬才转身上车。

苏念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在车上调侃陈响,“大名鼎鼎的陈总都能对别人鞠躬?”

陈响瞥她一眼,挑眉,“那怎么就是别人了,那是我爸,亲的。”

苏念:“……”

两人回了北城后,苏念便去了训练馆继续训练,而陈响也去了公司。

他们虽像往常一样奔波于工作,但此时此刻貌似完全不一样了。

心今大厦的顶楼的办公室里。

陈响掏出那个厚重的红包,里面放着一百张红票票以及一张显眼的青色人民币。

一万零一,寓意万里挑一。

同时也是被珍惜,重视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