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抬头望了望天, 见日头渐往正中方向去,便加快了脚步往车马行去。她打算尽快把置办马车的事办好,然后直接就可以驾着车回家了。
秋穗才到车马行, 便又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儿。秋穗脚下步子略有一滞, 然后还是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傅大人。”见男人负手背对着她, 秋穗先喊了他一声,待见他回头朝自己望来后, 秋穗这才朝他蹲身行了一礼, 后又问, “大人怎么在这儿?”
相较于秋穗的诧异, 傅灼反倒镇定许多。他转身后见是秋穗, 笑着答说:“过来看看马,想置换一匹。”
“哦。”秋穗淡淡应一声,心里却是未必信他这个说法。不过不管她心里信不信, 至少面上她是肯定表现出来自己是信的。
不过想着方才之事, 秋穗多少还是多问了一句:“刚刚路上偶遇了赵县丞, 他被匆匆赶来的常二管事叫走了,说是大人您寻他有事商谈。”所以, 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傅灼倒挺喜欢同她这样互相试探的, 彼此揣摩着对方的心思, 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试探彼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也着实算一种乐趣。
傅灼被拆了台也并不慌乱,他只如实相告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之前几日一直借宿在赵家,如今细想来, 总觉得是对赵家父子的打搅。所以, 就打算今日同赵大人说, 要从赵家搬出来独住。方才找了他许久,一直不见人,所以就差了常拓去找。”
秋穗之前心里只是有个模糊的猜测,猜着他此来叶台,是不是多少有点是冲自己来的。但因他从未开口这样说过,也未有过越礼数的行为,对他们家好,多半也只是体现在帮助父亲兄长上,所以秋穗便未自取烦恼的多去想别的。
但那日兄长摊开来同她说了后,她就不得不认真的去正视这个问题了。
如今傅大人但凡再有异动,她心里多多少少也会在想,他这样做,可是为了自己呢?
毕竟,若只是自己多想,可能只是自取烦恼。但连兄长也这样说了,想必傅提刑这些日子来的举动,多少也是超出了对寻常旧属的关心。
方才她同赵县丞不过多言语了几句,常拓便匆匆来寻,调开了赵县丞。而现在她出现在车马行,傅提刑也在这儿……
但这些事件,秋穗也只是略略在心中过了一遍,她万不会表现出来。
听说傅灼要从赵县丞家搬出来住,秋穗为表礼貌,就顺势问了句:“那大人打算搬去哪儿住?”
傅灼始终笑着,面色和煦:“在这县上赁了个宅子,算是自立门户了。”
赁宅子?那就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叶台了。若不住上几个月,是不需要独赁个宅院住的。
不过这是他的私事,秋穗也并不多问,闻声只点了点头说:“自己住清静,也自在,总是比住旁人家里要好的。”
傅灼说是,然后问她:“你过来是要买马?”
秋穗点头,嗯了声说:“家里人多,置办一辆马车,日后进城会方便很多。”
傅灼便说:“看马我在行,既遇到了,便由我帮你选一匹。”说罢,傅灼已经转身往里去了。
秋穗抬眸看了眼他笔直的背影,复又垂眸,然后一步步慢慢跟了过去。
傅灼看马是行家中的行家,店家那些花里胡哨的伎俩,在他这里完全不够看。加上他本身身上的气势很强大,店家根本不敢把价钱报高了。所以秋穗最终花的银子,比她预计的要足足少了三四两。
马和车驾都选好了,店家说会有人帮忙装合起来,大概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若他们不急的话,可一刻钟之后再来取。
秋穗原是打算买好马车后直接驾车回家吃饭的,但这会儿还需等挺久,且傅提刑又前后帮了太多,合该请他去酒楼里吃一席才对。何况,有关父亲身子的事,她也还有许多话要问。
这样想着,秋穗便主动相邀道:“大人这会儿可要忙去?若是不忙的话……我看也到了吃饭的时辰,不若叫我请大人吃顿便饭吧?”
傅灼求之不得,笑着点头应了:“也好。”
秋穗一边请着他出去,一边说:“还是小的时候同爹娘他们一起来酒楼里吃过席,已经过去有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如今酒楼里的菜肴口味如何。”
傅灼说:“你自己厨艺精湛,怕是楼里师傅就是厨艺再好,也难入你的眼吧?”
秋穗也趁机奉承,笑说:“是这些年在侯府里跟着老太太吃惯了山珍海味,把舌头给惯坏了。”提起傅侯府的老太太,秋穗突然也有些想念她老人家了,忙问,“老太太如今……身子可好?”
傅灼点头:“她老人家最是注重养生了,一日三餐均衡膳食,平时没事就喜欢去园子里走走散步,精神好得很。只是……只是有些想你。”说到这儿,傅灼侧过头来微俯视,朝身边的人看了来,“出来之前去她老人家那里请了安,她老人家得知了我是来的叶台县办公差,特意要我问你一声好。还叫我问你,曾答应她的日后每年都去给她请安的事儿,还记不记得。”
秋穗突然有些哽咽,但却忍住了,她拼命点头:“当然记得。”又说,“我是要日后常去京里的,只要去京里,定会去给她老人家磕头。”
因是冬日,又是小城,所以路上行人不多。就算有三两个行人穿梭而过,也都是闷着头走自己的路,不会有那个闲心去关注身边的路人。
所以二人并肩而走,倒也无需刻意去避嫌。
一路往酒楼去了后,秋穗要了个包厢,二人便又被店家引着往楼上的包间去。
清静了后,傅灼才又接了方才的话头继续问秋穗:“听马夫人说,你要去人家家里帮着筹办筵席?”傅灼一边闲问,一边主动提起了茶壶来先帮秋穗倒了杯热茶。
从前都是自己伺候他吃饭喝茶的,所以见他主动给自己斟茶,秋穗本能就有些拘谨。但她也不是不能适应的,知道自己如今已不是侯府的女婢,所以她也没有过分的摆出一副奴颜婢膝的姿态来。
恭敬和礼数自然有,但自尊和骄傲也有。
且秋穗也知道,他这样做,也是再没把她当家奴待。如今他们的关系,再不是主仆。
秋穗向他道了声谢后,才答他话说:“我之前同大人说过,即便是赎了身回了家,也不只是为了嫁人生子的。我想着,总要有自己的事做。之前有考虑过去酒楼里当厨娘,但如今突然摸索到了另外的一条出路,所以就想大着胆子去做一做,万一能奔出个前程来呢?”
傅灼很赞赏她的大胆和敢拼敢想的冲劲儿,闻声后赞许道:“有想法是好的。但会很辛苦,接下来,你可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秋穗笑着点头:“当然。”又说,“这世间,哪有什么事是不辛苦的?即便像你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外人看着羡慕又向往,但其实你们每个人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和辛苦在。在世为人,不管是民、是官、是商,是富贵,是贫穷,都有自己需要劳心劳力的事儿,所以,苦怕什么?”
傅灼望着她,眼里有瞬时的惊愕,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欣慰和赏识取代,他笑着,不无赞同地说:“秋娘子说得极对,叫在下对你更是刮目相看。”
秋穗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过于侃侃而谈了。论人生的智慧,她难道还能比跟前这位更好吗?
秋穗不免也为自己的班门弄斧而感到惭愧,忙举了茶杯赔罪道:“小女子大言不惭了,还望大人莫见怪。”
傅灼也举了杯来,同她的碰了碰,道:“娘子睿智聪颖,深谙世事之道,是再明事理不过,又怎是大言不惭?”又夸她道,“娘子如此智慧,若是男儿身,大可为官为宰,于仕途上有一番作为。”
秋穗觉得挺难为情的,也不想再谈这个了,只略生硬的转了话头问他:“爹爹的病……可是真无大碍?”
傅灼安抚她:“有卢医官在,你大可放心。”
秋穗心稍稍安了些,想了想,又再细细斟酌着道:“对我们家的事,我知道大人用心了。送去的那些药中,不乏有几味极名贵的药材。如今我尚付不起银子,不若先欠着,待日后我还得起了,再连本带利还给大人。”
傅灼知道她的脾性,知她不喜欠谁的。所以,这会儿也就没再推让,只道:“那就依娘子所言,先欠着,日后再算。”
如此就算约定下来了,秋穗压在心头的一块石,也暂时落了地。
只要答应了收钱就好,这样一来,他们家就能少欠些人情债了。
一顿饭吃完后再回车马行时,店家已经把车驾套好在马车上了。秋穗瞧见自己人生中的第一辆马车,兴奋得双眼冒光。
从前不是没乘坐过马车,在侯府侍奉时,主家的马车比这个宽敞华丽多了。可意义不一样,那个再豪华宽敞,也是人家的,而面前这个,是自己的。
傅灼见她高高兴兴的跳到车上坐着就要驾车,心里有些担忧,问她:“你能行吗?”
秋穗说:“在侯府时学过点御车之术,而且这车不大,马的性儿也温和,我可以的。”钱之前就付了,所以秋穗坐去车上后就再没下来,她双手紧紧攥着缰绳,同一旁傅灼道别道,“时辰不早,我要先回了。傅大人,告辞。”
傅灼仍很担心,又再叮嘱了一遍要她驾车小心着些。秋穗爽朗应了后,便“驾”了声,然后马车便缓缓朝前驶去。一点点往前去,虽然慢,但却极稳。如此,傅灼才算稍稍放些心来。
但总归不能彻底放下心,所以秋穗走后,傅灼又立即叫了常拓来,吩咐他道:“你骑马悄悄落在后面跟着,亲眼见着了余娘子进了溪水村后,你再回来。”
常拓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对郎主无条件对余家一家的照拂,他也早已习以为常。
所以面对这样的差事,他半点疑惑和迟疑都没有,立即就应了。
常拓机灵,在这方面,倒比他哥哥强。
*
秋穗马车赶得四平八稳,一路潇潇洒洒赶回了溪水村。
这应该算是溪水村的第一辆马车,毕竟在秋穗买马之前,村里就算有些闲钱的人家,也是买驴的多。再奢侈一些的,也顶多是买一头骡子,赶骡车。
马车精贵,而且乡下人也难能有用上马的时候,所以,这会儿秋穗赶着辆崭新的马车回来,才一进村,就吸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又是午后最热闹的时分,一群人看见了后,都跟在秋穗马车后面跑,不住问她,这马车是不是她自己买的。
秋穗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如实道:“是自己买的,想着之后要常进城去,觉得家里还是得有辆车的好。”
听秋穗亲口承认了是她自己买的,阖村老少更是愈发激烈的私议起来。都不太敢相信,余家的女郎,原来身上傍有这么多钱。这日后若是带着一辆马车做嫁妆,那可太有面子了。
而且一辆马车少说也得有十几二十两,她说买就买,说明身上肯定私房钱不少。只有不缺钱,才会愿意把银子花销在这些上面。
秋穗赶了马车停在家门口,村里人就齐齐围在了余秀才家院子门外。
余乔氏听门前闹哄哄的,便出来看。一出来见女儿带了辆马车回来,不由吃了一大惊。
“不是说买驴车吗?这怎么买了马车?”余乔氏一边好奇问,一边也去围着马车转,四下里打量。
秋穗娇俏俏立在马儿边上,温柔地顺着马儿毛,高兴答道:“原是说买驴车的,可进了城后又改了主意了。咱家安儿定了亲,日后多少得需要一辆马车充门面。而且,女儿之后也得常往城里跑,有辆马车来回可方便太多了。”
余乔氏起初只是惊讶,但惊讶过后,就只剩高兴了。
尤其是瞧见这马儿,这崭新的车驾,她更是心下欢喜。笑着说了女儿一句“你主意可真是大”后,立即扭头冲院子里喊:“他爹,大郎,你们都出来瞧瞧,咱家秋穗买了辆马车回来。”
余乔氏话音才落下没一会儿,正屋里温书的父子二人,都急忙忙赶了出来。
余秀才的表情和妻子的一样,极是惊讶。余丰年则相对淡然一些,虽也惊讶,但却没那么明显。
一时间,余秀才家买了马车一事,传遍了整个溪水村。甚至很快,连隔壁几个村子也都有人知道了。
消息传去余家老宅那边时,余杨氏知道后,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这一房沾着老太爷的光,不过也只得一辆骡车而已,凭什么那二房的轻而易举就能买马车?
余杨氏不免会在想,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老爷子是不是私下里补贴了二房,所以二房这才能有这个闲钱买马。
相比于余家三房的嫉恨,余家大房那边却还好。二房从前过得不好,他们没怎么帮衬过,如今他们过得好了,大房的也不会嫉妒。只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会想太多别的闲心思。
*
晚饭后,秋穗一边帮母亲刷碗,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同她说了。
余乔氏听女儿说以后要开这样的一个铺子,她也不懂,忙问:“你心里可吃得准把握?”毕竟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万一赔了钱,那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白扔了出去。
秋穗说:“我心里有些把握,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做生意么,总是有赚有赔的,若赔了后能从失败中吸取些教训,以为日后的路长些见识,也没什么不好。磕磕碰碰总在所难免。但我心里也有数,不会让自己到一败涂地的地步。”
听女儿这样说,余乔氏也就没再说什么,只道:“你比娘见过的世面多,也是有主意的人。既你觉得好,你就大胆去做,娘支持你。”
得了家里人的支持,秋穗也就更坚定了决心要好好干。
到了同马夫人约好的日子,秋穗一早就赶着马车进了城里。马夫人那边也早早准备好了,见她一来,就直接带着她登了高家的门。
高家在叶台当地是望族,祖上有做过高官的。高家老太爷,生前也是做到了正四品知府的职位。只是他老人家仙去后,子孙辈们就不大行了。高家说起来也是大家族,子息繁盛,但却无一个在读书上有天赋。
唯一最出息的一个,高家的二郎,如今近三十之龄,不过也才只是秀才的身份。
眼瞅着子孙辈们再没一个有出息的,高家如今的掌权人高老夫人也很着急。如今尚有祖上的威风和老太爷的余荫庇着,高家尚不至于落魄,但若是往后两三代都是这样,高家可就算是完了。
高家近来得知县令家同溪水村的余家联了姻,想着那余家的一门三父子都不错,便也隐隐动了联姻之意。
只是他家的那个二郎被县令家先一步定走了,实在有些可惜。而他家的大郎,之前是仵作的行当,如今虽说要下场考试,但毕竟还没功名在身,总归还是有些犹豫。
但也怕万一人家来年一举得中秀才后,会早早被旁人抢先定下。所以,高老太太这些日子,为了这事儿已经有几日没能睡得安稳觉了。
恰逢今日那余家的女郎要到府上来,高老太太便即刻就打发了人去叫。
秋穗正同高夫人马夫人一处说话,高老夫人打发来的人突然就进来说:“老太太听说余家娘子来了,特差奴婢来叫余娘子过去给她见见。”
秋穗听是高老夫人身边的人,又是谈论的自己,忙站起了身来,以示敬意。
高夫人心里有数,也就附和着道:“我们家老太太也是久闻了余娘子之名,如今好不易余娘子来了府上,她老人家便想见见。余娘子,不知你可方便?”
秋穗忙笑说:“过来贵府,原就该去老夫人那儿请安的。只是一时不知老夫人可有意愿见,所以不敢相问。此番既是老夫人传见,自该即刻去请安,哪有不方便的道理?”
方才一番交谈下来,高夫人已经知道了秋穗的礼数和教养,所以这会儿听她说这样的一通话,也不稀奇。她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马夫人:“马夫人若也得空,不如一道去她老人家那儿坐着说说话吧?”
马夫人也是人精,一听就知道这高家怕还有别的事。既余娘子是她带来的,此番她也不好独撇了她自己走,再说过去听一耳朵也好,好知道这高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所以,马夫人立即应道:“你家老太太喜静,我也许久没有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这回好,正好沾了秋娘的福气,也一道去瞻仰一下她老人家的寿颜。”
说罢,几人便都起了身,一道往老太太那儿去。
高老太太一瞧见秋穗,就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秋穗过去后,她便仔仔细细打量她。
看完后,才松了手说:“不愧是在京中侯府里呆过的,这通身的气派,可是把咱家的娘子都比下去了。”
秋穗不敢当,忙欠身道:“您过誉了。”
老夫人笑着让秋穗去坐下说话,这才同马夫人说起话来:“听说,如今你们两家成了亲家了?”
马夫人道:“正是,兰娘前些日子许了秋娘的兄弟。只是如今她兄弟定了来年要下场考试,我们两家商议,打算等他考完后再让两个孩子成亲。”
这件事,高家上下都知道,此番不过是顺口一问罢了。高老夫人听后只点了点头,客气着说了几句吉利话后,又立刻将话头转去了余家大郎余丰年身上。
“听说,你家里兄长已辞去了衙门里仵作之职务,如今也一门心思扑在书本上了?这也是打算考科举走仕途?”
秋穗说:“家里兄长是有这个意思。”
高老夫人又道:“你们家,在咱们整个叶台县,都是颇有名气的。记得你爹爹,当年是不是也是不到二十就中了秀才?之后在县学中,也是佼佼者。原都看好他乡试上能夺魁的,哪里想到,他竟生了那样一场病。”高老夫人言辞间不无对一代才子的惋惜之意,但很快又说,“既你爹爹,你兄弟,都是如此有才情之人,想你兄长也不遑多让。来年的童试,你那兄长想必必能榜上有名。”
老太太话转来转去,秋穗一时没能弄明白她老人家到底是何意思。不过,对她老人家的夸赞,秋穗仍是谦逊着不敢真受了。
“哥哥自十岁之后,便没再正经念过书。如今重拾书本来,也是多有惶恐。只能说尽力去试一试,并不能保证一定能中。”
秋穗没能即刻弄明白高家的意思,但同高家打了多年交道的马夫人,却是心里有些了然了。莫不是见他们家把闺女许了余家,觉得余家有潜力,就也想同余家联姻?
方才句句不离那余大郎,想来也是想许个女儿去余家。
高家子息繁盛,女郎也多。人多的地方勾心斗角就多,不比他们家人丁单薄来的单纯。若真许了个心思多的女郎去余家做儿媳妇,日后同她的兰娘当妯娌,兰娘岂不是要吃亏?
这样想着,马夫人少不得担心了起来。
高家话绕来绕去的,始终都没明说。想来,因如今余大郎还不是秀才身份,多少也有些顾虑在。
估计这会儿还有些惋惜,没能早早定下余二郎,倒叫他们家捷足先登了。而这时,马夫人就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了。瞅准了女婿人选后,就该快、准、狠,稍不留神,说不定就能叫谁家给抢先了去。
从高老太太院子出来后,马夫人就直接代秋穗问了高夫人道:“你看若是合适的话,那你家凤娘及笄宴的事儿,就全权交由秋娘来代办了?”
高夫人没任何意见,笑着拉住秋穗手道:“我是再信任余娘子不过的了,我就只得凤娘一个女儿,还望娘子多多筹谋,能将她的及笄宴筹办得体面些。”又说,“多少银子都使得。”
秋穗笑道:“多谢夫人信得过我,我定会竭尽全力去办好这件差事。之后几日我会常过府来同夫人商讨,夫人娘子有什么想法,也尽管说,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高夫人说那就这么定了,然后热情的送了马夫人同秋穗出门。
上了马车后,马夫人才同秋穗说:“这高家,想是看中了你兄长,想许个女儿给你兄长当娘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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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中哥哥,梁家肯定要急了~
看评论,有人说傅叔后年才能娶上媳妇,哈哈哈,是想憋死他老人家吗?
不会那么晚的,傅叔一看形势不对,必然雷霆手腕!先把人娶回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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