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呆若木鸡:“……”
你们有钱人好会玩。
他再度看向像个磨人小妖精的洛嘉, 似要将他盯出个子丑寅卯来。
原来这就是本尊啊。
私下里,本尊被传了很多版本。
经理醒悟过来,深深望了眼洛嘉, 将他的容貌彻底记住。
“误会误会,能有什么问题, 是我眼花了!”经理摆着职业笑容连连道歉。
他用眼神询问吕卫阳,吕卫阳表示问题不大,这段时间柏宴的心情相当不错,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得到特赦, 经理也不敢继续逗留。
当再次带上门后,他的神情还满是恍惚。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了原由。
当时这间包厢里的事闹得很大,还惊动了柏家人,也是柏家人出面, 才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恶化下去。
如果洛嘉不是他们怀疑的那位。
搞不好就要有一场新欢旧爱的大战,宴哥这几年做的有些事那叫不做人。
他们自以为不明显地看了眼已经拉起洛嘉, 在小声聊天的小情侣。
这小插曲, 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洛嘉从短暂的接触中了解到经理对工作的一丝不苟, 闯入时却好像在恐惧什么,前后的反差让他有点在意。
同学们趁着气氛正酣,拍手让台上的乐队再次演奏,他们则是选择曲目好一展歌喉。
洛嘉坐到沙发上,压低了声音问:“经理那话是什么意思?”
洛嘉无意识地靠近,就像来到他怀里。
柏宴低头看了眼两人无形的亲密,喉结滚动, 才慢悠悠地说:“我也不清楚。”
洛嘉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但柏宴不想提, 他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没再问。
艾琼在台上挥手:“洛嘉,来和我一起唱?”
他们最近喜欢有乐队现场伴奏的演唱方式,洛嘉看得还挺新鲜,来了兴趣。
洛嘉回了句:“来的,你先挑歌!”
柏宴刚才的声音有点异样,他回头看去,就见柏宴自顾自地拿了颗樱桃,深红的樱桃映衬着那手指越发白皙干净,水渍染上圆润的指贝。
莫名的色气。
洛嘉看得心尖热了。
柏宴发现他的视线,唇角一勾:“你不想喂,我还不能自己吃?”
洛嘉被他笑的,一阵羞赧涌了上来,你怎么不看看这是大庭广众,我还怎么继续?
是他故意撩的人,但每每柏宴的回应都让人节节败退。
洛嘉有点无所适从,目光闪烁:“那我过去了。”
柏宴也不想逗得太过,随口应了声。
艾琼选的是一首宋骁北的早年成名曲,他们集思广益,有同学提到宋恩霖曾在音乐课后说过,他唱歌容易跑调,但有几首不会。
看到艾琼选的歌,洛嘉惊讶了下,居然是他会唱的,他还以为自己是来当气氛组的。
由于艾琼是宋骁北铁杆粉丝,这么选很合理,洛嘉没有多想。
等到两人开唱后,艾琼挤眉弄眼地提示班上的几个音乐系牛人,让他们在合唱的声音中分辨出洛嘉跑没跑调。
为了证明他们的猜疑,老同学们发挥所长,各展神通。
柏宴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这暗流涌动的一幕。
他原以为还需要进一步给暗示,但发展出乎预料。
洛嘉从未提起,但柏宴看得出来,小孩很挂念这群老朋友。
而挂念的,又何止他。
绵绵细雨中,那代表着离别的葬礼,这群人哭得稀里哗啦地送别。
柏宴也是在确定真相的那段时间,才有心情回看当年的录像。
其中还有不少有意思的画面。
真相太匪夷所思,他们需要一步步挖掘出来。
不断加深怀疑,才能打破常规。
宋骁北这首歌是欢快节奏的,洛嘉飚上高音时有点没信心,下意识地看向沙发座上的人。
当看到柏宴的淡笑时,他心底冒着星星点点的雀跃,矜持地回了个笑容。
洛嘉唱完,下方起哄的同学很给面子地喊着安可,再来一首。
洛嘉还是很了解自己的,他能拿的出手就这么几首歌,唱别的一准露馅。正好万褐打来电话,说是还有一站路就到了。
洛嘉喊了声神游天外的吕卫阳,让他代替自己:“吕卫阳,帮个忙?”
吕卫阳一听自己被点名,愣了下:“哦哦,好。”
吕卫阳心虚地低头,快速从洛嘉手中接过话筒。
洛嘉走得匆忙,没注意到几个凑一起说悄悄话的音乐系同学。
吕卫阳是个麦霸,但今天不但唱得断断续续,还错了好几次歌词。
他很少思考,但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随着洛嘉的身份越来越可疑,也就间接证明了件他想逃避的事。
他岂不是对自家兄弟一见钟情?
想到这个,他的三观都快炸了!
最可怕的是。
颜控之心还没死,依旧蠢蠢欲动。
吕卫阳快被自己搞得精神分裂了。
我肯定有病,还是大病!
洛嘉进更衣室后没多久,一直在关注他动态的体育生就发现了,在门口徘徊。
他是体院的,学校离市中心比较远,他想趁着回去前找时间再与洛嘉多搭搭话,最好能要到联系方式。
这时,他听到富有韵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不紧不慢地踩在光滑繁复的花岗地板上。
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男人走来,看到他,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体育生感到一阵凉意袭来。
体育生是老员工,当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让服务员们争抢的根源,他打起精神问好:“柏少,我是在等同事。”
“同事,”柏宴笑了笑,“你确定?”
柏宴的语气很淡,但随之而来的压迫感让男生寸步难行。
“不、不确定,”体育生犹豫地看看里面,再看向似笑非笑的柏宴,那眼里哪有半分笑意,体育生想起刚才经理离开包厢后,意味深长的话,联想到什么,“我、我这就离开!”
柏宴看着三步并做两步离开的体育生,感到一阵烦躁。
洛嘉还在哼着小调换衣服,他的衬衣脱下一半,听到门口有说话声,他准备重新穿上时,一只手遽然接住他滑下肩膀的衣领。
洛嘉的心脏都差点蹦出来,下一秒就见来人将他的衣领拉起,重新盖住肩膀。
余光中能看到那只像艺术品一样的手,熟悉的气息也从后方隐约传来,洛嘉放松下来:“你怎么都不出声的?”
身后的人依旧没说话,周围有点安静。
洛嘉想转身,却被男人抬手阻止了。
来人慢慢地揉着他的耳朵,沿着耳际线一路来到后方,洛嘉怕痒地动了动。
食指挑开遮挡的发丝,在白皙的后颈上赫然有一颗漂亮的红痣,犹如雪地上的珊瑚珠,很惹眼。
高中时,柏宴坐在洛嘉的后座。
看了很多次。
拇指先是缓慢地轻抚,渐渐地失了耐心,摩挲地越来越快。
洛嘉感到柏宴的气息在变化,就像是压抑许久的猛兽蓄势待发,恨不得将猎物拆骨入腹。
迫切的。
急不可耐的。
气氛,一触即发。
洛嘉的唇微微颤动。
“我脖子后面有东西?”
就在洛嘉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
柏宴的声音极轻,极缓。
“嗯,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