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近日坐落于城郊地处Y517连接线路段的‘修业心理疗养院’因管理不当以及线路老化而发生一起爆炸事故。经核查,该事故已造成多人死亡,22人受伤,伤者已及时送医院救治……”
电脑屏幕荧荧发亮,女主持的播报在房间里回荡,似乎为这一次疗养院的事故定下了结论。
孟令玉睨了一眼就关掉了播报。
日子还是要继续,回到自己的豪华别墅后孟令玉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反倒是朱厌,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逃回来以后是话都不说,第二天直接又人间蒸发了。
不过这次和之前不同,朱厌好歹还记得写一封信解释了一下出门的理由,虽然很扯淡——
“我要去继承遗产,等我有钱了再来找你。”
孟令玉一脸冷漠地将信纸扔到一边。
随即拿起了另一张纸,上面写着此次事故的失踪名单以及警局内部的一份停职处分名单。
虽然袁修的尸体被烧到妈都不认识的程度,可相关司法鉴定工作人员还是从袁修的尸体内找到了刻有警局标志的子弹。
所有的证据都被烧毁,他们根本不知道袁修到底做了多丧尽天良的坏事,但他们知道在现场拥有警局配枪的只有燕子石。
所以现在燕子石是百口莫辩地迎来了自己的停职调查处分。
孟令玉放下那些资料,揉着自己微微发痛的太阳穴,不对劲。
失踪名单上赫然写着白肆的名字,而这几天的清算下,孟令玉可以百分百肯定一点,金额对不上。
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在资助袁修。
孟令玉有种什么东西在超出自己控制的不安感,她抓紧了杯子,那双洁白如玉的手表面突然浮现出微青的血管,它们就像无数条小蛇一样,在那层脆弱的皮肤下着魔一般癫狂地扭动。
孟令玉闭上了眼,巨大的写字桌将她映衬的格外娇小,可这都抵不住她那将近透明的苍白的脸色,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她睁开眼:“我想我需要一个新管家和新保镖。”
忽然,一通电话打断了她的设想,电话那头传来朱厌那一向吊儿郎当理所当然的口吻:“令玉!我在…喂!你们这破酒庄叫什么名字来着?”
电话那头变成了一个带笑的老人声:“尊敬的孟女士,这里是森兰酒庄,朱厌少爷成功继承了森兰酒庄的所有权,他希望您能到来品鉴森兰酒庄最为自豪的美酒。”
孟令玉眯起眼睛:“是只邀请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止您,”哪怕看不见电话另一头,她都能想象对面是如何鞠躬行礼后说,“虽然我们很想为您提供最高端,最舒适的服务,只可惜朱厌先生同时还邀请了一些他认为值得被邀请的人。”
“……可以冒昧问一句都有谁吗?”
那边还没说,就传来了朱厌不可置信的声音:“令玉!你要拒绝我吗?!”
“怎么会呢,”孟令玉视线又落在了燕子石那个停职报告上,“只要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去的。”
挂断电话后,孟令玉走到了窗口,她这栋别墅的视野足以将远处光怪陆离的城市尽收眼底。
“@#@¥*&……%¥#……”
细小的声音在脑子里宛如夏日的蚊虫一般,嗡嗡作响。
所有的情绪就像被一层塑料薄膜阻断,传达到大脑的微乎其微,唯一能够抵达的只有一种,如果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大概是烦躁。
孟令玉讨厌失控的感觉,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要将所有东西掌握在手心,可是从袁修犯蠢开始,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她给的东西是不应该这么快失效的。
孟令玉无法控制般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玻璃倒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她看向自己的倒影。
曾经,在她那久远的、不愿被想起的记忆深处,曾经有人对她说过:“你如果不笑的话看上去真的很冰冷。”
孟令玉盯着自己的镜像,然后呆滞地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她最熟悉的笑脸,可这个笑和冷笑没什么区别。
恍惚间,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不冰冷又能怎么样?”
“咚——”地一声,好像是什么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孟令玉这才从过去的回忆中挣脱。
但闭上眼睛,不知怎么地,孟令玉突然想起来了那颗头颅和那些怪物在火中对她的微笑。
很可笑,没有人比她更明白朱厌的本质是什么,他就是个不懂爱的怪物,从某方面来说孟令玉一直认为自己和朱厌才是绝配。
他们这样的东西都不会有所谓的爱情,大家只是交易。
可是……
为什么她会一遍又一遍想起来那个怪物在火焰里的笑容呢?
明明也不是朱厌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它肮脏、恶心、丑陋、令人作呕,一大堆畸形的器官,不管怎么想,都应该是噩梦中的素材才对。
可是……
可是………
一旦想起那个微笑,孟令玉就觉得胸口像是缺了一块一样,空洞无物,黑乎乎的令人恐惧,吞噬掉一切,只余下伤心与失落。
她的人生从来都伴随着交易,交易无论公平与否,从来都是失去什么才能得到,就像她一直以来纵容着朱厌一样。
朱厌一直在向她索取,但——
第一次,孟令玉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他。
那个怪物的诞生甚至也有她的功劳,而正当她将这一切算在“朱厌”的头上是,回过头来却发现,作为实验体的b141从来没有享受过孟令玉对“朱厌”的付出。
也许是孟令玉生病了。
她紧闭双眼,试图将那个火焰中笑容忘却。
与此同时,燕子石和冉夏也收到了那份邀请。
燕子石最近的日子是喜忧参半,喜得是杀了boss漫画绝对是他的高光时刻,人气起飞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忧的是被人当成杀人犯一样审讯,他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系统和他穿越的事,但这没办法说。
可这实话,燕子石几乎一说出来就被当成精神病和疯子信口胡说了,最后那位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停职调查处分的单子拍在了他面前。
彳亍口巴。
冉夏作为幸存者,她的口供其实是和燕子石对得上的,但问题是这妹子的精神状态堪忧,不管说的什么警方那边的人认定了她被吓出精神问题了,口供不做数。
所以现在,两个在外界眼里脑子不清楚的人相依为命就十分顺理成章了。
燕子石并不怎么抗拒,早在疗养院里他就和冉夏对过身份,虽然大家是竞争对手但其他人感觉还没登场,结个同盟也没啥坏处就是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没钱。
燕子石是实在没想到,刚当上警察给自己置办开场那套行头就是他全部的积蓄了,更没想到的是参与了一趟主线任务刷脸,工作也能丢了。
冉夏心里苦,她跟个小可怜一样天天在那破疗养院被压榨996,到头来疗养院都没了她才发现自己压根没工资。
离了包吃包住的疗养院她不仅身无分文,还要小心自己人物设定里那群追债大哥。
这个时候这个所谓的森兰酒庄的邀请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事!
“等一下我突然很好奇,石头哥你认识什么酒庄的老板吗?怎么突然就出来请吃请喝啊?”
燕子石还忙着收拾衣服,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有好吃好喝好住蹭,不去白不去!”
“等等……”
冉夏还保留了一丝清醒没有被这中白嫖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拿起桌上那张请柬又仔细研究了起来,然后发出了一声锐利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燕子石终于从他那行李内抬起了头,“哈咋啦????”
冉夏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指向了请柬最后一行,“你看清楚点啊,最后一行这里写的,期待你的光临,朱厌!!!!!”
“卧槽???!!”
燕子石惊得蹦的三尺高,“不是吧还来?这破漫画就不能连载几天平平无奇的日常篇水一下剧情吗,我说真没必要一个接着一个来!”
冉夏一想到朱厌她就发抖,“那啥,我能不能不去……”
燕子石正挠着头发呢,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请柬上面指名道姓是我俩,咱们要是不去,你想想这东西有多邪门,恐怕就不是请了。”
“……”
*
这次漫画更新的剧情并不是同步的,它正好就卡在了疗养院的地下袁修和孟令玉对峙那一部分。
如果孟令玉能够看到的话会笑出声,因为这篇系统出品的漫画把极大的篇幅画面用在了她和那个怪物身上。
包括在孟令玉不知道的角落,那些头颅争着想要去给她指路的那一大段心理斗争。
到最后那颗头安详地在孟令玉怀里闭上了眼睛,哪怕只有一颗头,这气氛烘托的都让读者想大喊一句我可以!
在这一页,原本只是讨论剧情的漫画论坛彻底被这群混沌磕学家占据。
【家人们,男人比不过一颗头啊!】
【女主和头颅绝美的爱情,对比之下,朱厌你是什么屑!】
【谁懂!!真的好好嗑!我知道我会死去,但是我死之前也要为你照亮前路】
【别刀了别刀了,v我50,我去找作者让他把男主换成头】
【你们别太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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