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洛云珩再怎么想,也猜不到是这层原因。
原来这位老者并非无名,而是法号——无名。
“无崖宗?”洛云珩听及只觉尤为耳熟。
无名道:“我宗门建在陡峭山崖,宗门弟子入门必先研学轻功心法——凌空诀。”
凌空有三诀,飞鹤、羽燕和虚影。
凌空诀是江湖中任何武功都难以企及的轻功心法,若有内力加持,自当飞檐走壁,无所不及。
“所以对老夫来说,攀上这陡峭山崖,并非难事。”
“无崖宗,凌空诀?”洛云珩低喃,有些不可置信。
师父教与他们的轻功心法,正是凌空诀。
无名见他神色恍惚,自得道:“怎么,你要是后悔了,愿意拜老夫为师,赶紧磕个头,我教你便是了。”
洛云珩无奈摇头。
没想到这位老前辈,竟还想着让自己拜他为师,他所幸也不再隐瞒,
“前辈,晚辈现下所学,便是凌空诀,只是功法只及飞鹤。”
无名听完,眸色瞬凛。
他抓住洛云珩的手腕,运功自他腕间向上,男人体内熟悉的功法气息无处可藏。
“难怪那日老夫用内力强行灌入你体内时尤为顺畅,原是修得同门心法。”
无名当时还道这少年同他有缘,这才一直嚷着让他拜自己为师。
“不对!”无名沉下脸色,“你小子不是说你学医的吗?怎么会我宗门武……”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紧紧锁住眼前之人,“你师承何人?”
洛云珩正色道:“先师,傅绾!”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苏云渺牵着马绳,轻声问道。
傅筹闻声看她。
这处风浪较大,带着湿气的江风将少女的长发吹得四处飘散。
她身姿娉婷,姿态耀眼,明明戴着面纱,也依旧是人群中的焦点。
可傅筹却不知该如何回她。
如今容凛已不打算迂回拖延,选择直接回宫,所以才绕道走了水路。
可他应该并未同她袒露身份,所以傅筹也不能说。
“回去。”突然出现的容凛应了声,他将苏云渺手中的马绳抽出,扔给了暗摇。
“骑马太耽误时间,改水路三日之内便可到达京都。”他声色冷沉。
“京都?”苏云渺水眸轻挑,“那是什么地方?”
容凛视线瞥了眼被暗邢强行带走的傅筹,回眸冲她勾唇笑道,“那可是个,会吃人的地方。”
苏云渺眉间微皱。
她想,那儿或许是比这几日经历的更为险恶血腥的地方。
正思忖着,耳边却忽觉一阵灼热气息。
她转首时直直对上容凛那双幽深的眼眸,他不知何时俯身靠近的,两人之间只差分毫。
“要做什么?”苏云渺柔声问他,水眸清澈,丝毫未掺杂其他情绪。
可容凛却不是。
他的眼底愈加幽暗,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占有。
“京都险恶,夫人……可要跟紧了。”
毕竟,到了京都可就是他的地盘了。
要是弄丢了,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
江风吹过,少女乌黑过腰的长发被吹至身前,刮蹭着男人的心口。
知他不喜人靠近,苏云渺敛眸,微退了一步,可长发却被容凛指尖勾缠轻扯住,连着头皮也痛了一下。
她默不作声地将男人作乱的手拨开,心下无奈。
这人,怎么愈发奇怪了。
皇宫之内。
早朝刚过,众朝臣上奏的折子已堆积如山,朝内之事也连着几个月没有结果。
可放眼整个皇宫,无人敢多说一句。
寝宫内殿,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
众人只屏息跪着,大气不敢出,而这种场景宫内之人却早已习以为常。
现下皇帝昏迷未醒,皇权易主名存实亡。
容绥此刻坐在桌前,黑金的锦袍刺目耀眼,四爪金蟒也已换成了五爪金龙。
李盛看着茶水温度适宜,这才递了上去,“殿下,您请用茶!”
容绥漱了口,又吐了回去。
他垂眸,悠悠道,“父皇的病情如何?”
为首的太医手抖个不停,颤着嗓子道:“回禀殿下,陛下…陛下他已毒…病入膏肓,无力回天,最多活不过……活不过一个月。”
太医说着,瞥了眼男人的脸色。
皇宫上下,谁人不知这位齐王殿下早就生了谋反之心,一直用毒药吊着老皇上的命。
如今太子殿下下落不明,时机也已成熟,这皇上的命怕是不断也得断。
“太久了!”容绥将手中凉茶一抬,直直泼在了他脸上,“庸医!”
他扬扬下巴,看向太医身后至人,“你,说说父皇还能活多久?”
“陛下……还还能有半月……”
“不是说病入膏肓吗!”他厉声打断,手中杯盏狠狠砸在那人头上,“一群庸医,留着有何用!”
李盛察言观色,立马就懂了。
“来人啊,将这两个庸医拖出去杖毙!”
两名太医被拖行着离开,几声惨叫之后,内殿又归于平静。
针落可闻的屋内,众人听到容绥阴着嗓子继续问道,“来,你……接着说。”
……
午时之后,册封大典与传位大典定在三日后的消息,在京都内不胫而走。
城内百姓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毕竟前阵子还只是听闻太子失踪。
如今,这太子之位竟又换了旁人。
齐王府内。
容绥已许久未回府,他如今在宫内来去自如,心下也认定此次大事必成。
“如何,山崖之下可找到容凛的尸首?”
几人刚从缥缈峰回来,自是将所见所闻都悉数告知,“山崖之下水流湍急,皆是乱石,属下几人只找到一件染血的破烂衣裳。”
“废物!”容绥反手甩了一巴掌。
几人纷纷跪地,“殿下息怒,属下不敢隐瞒,属下几人亲眼所见,一只凶残高壮的红眸吊睛白虎,在河边撕咬衣物,那衣物正是太子殿下的!”
容绥满眼阴毒,似是这番言论并不能将他说服,“东西呢?”
几人立马会意,从包袱中拿出已破烂不堪的布料,上面沾着血痕和数多巨齿撕咬的痕迹。
容绥一眼扫过。
这衣物确实是容凛的不错,且上面的齿痕错落,昭显剧烈撕扯的痕迹。
“他最好是尸骨无存,若是搅了我的大事,我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他向来说道做到,几人又怎会不知。
容绥转身看向屋外微烈的阳光,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三日后册封大典,你带一行人在宫外看守,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杀无赦!”
“东宫太子府,也给我仔细看着,要是出了什么纰漏……”
他声音漆漆,阴森无比,眼底带着狂热疯狂之色。
只需三日,他便可登上皇帝宝座。
届时即便容凛回宫,任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
三日之后,册封大典之上。
文武百官都已到场,可众人却面面相觑。
往日册封大典,陛下定是要到场的,可这几个月下来,皇帝容越是死是活谁都不知,只任由容绥随口一说。
众位朝臣脸色都极其难看,心底早知这场册封大典,不过是容绥易主夺权的幌子。
“弑父杀兄之人,有何资格当这一国之主!”人群中还是有人忿忿不平。
“就是就是,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其他人闻言纷纷附和,可却都是闷声说着,不敢大声张扬。
“怎么,众位大臣不信这是父皇的旨意吗?”容绥高站在殿前,身穿绣龙锦袍。
他这番明目张胆的举止,此刻却无人有心思细致斟酌。
“齐王殿下,我等已许久未见陛下。既是册封大典,陛下也理应到场!”
南宫复还是未忍下心中所想,大声地说了出来。
容绥脸上的笑带了一丝狠。
他自然知道朝堂之上那些迂腐的老臣,不是好对付的,尤其是南宫复,长子为边疆将领,握有兵权,说话最有分量。
不过他既是万事俱备,东风又怎会欠妥。
“南宫大人,又怎知父皇今日不来?”
此言一出,朝堂一阵混乱。
容绥得意一笑,随即大声道,“来人,还不快将父皇请出来!”
众人翘首张望,又满心戒备,心里只道这许是容绥又使得阴险伎俩。
一阵脚步声自后传来,大臣们忙向后看去,太监李盛尖锐刺耳的声音却自前传出。
“陛下驾到!”
一群人抬头望去,只见老皇帝容越被几名太监用步撵抬上了龙椅。
此处光线充足,足够众人看清。
几月不见老皇帝容越已显出几分死态,此刻面目生疮,唇色发紫,若非呼吸时传出的痛苦呻.吟,一眼望去,只以为是具死尸。
于此同时,大殿门前的光线骤暗,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众人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久违了,众位!”
男人声色沉沉,姿态倨傲睥睨,微挑薄唇时喉间溢出轻笑。
来人,正是容凛!
文武百官见状,已全数跪地参拜,“参见太子殿下!”
容凛抬眸看向殿前的容绥,平日那副慵懒姿态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狠戾嗜血。
他冷声道:“六皇弟,既见孤王,为何不跪?”
作者有话要说:容凛回归,感情戏就要开场喽!
师兄目前装备已经捡得差不多了,大概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见到他哦~,别太想他啦!
嘻嘻,想要一朵花,还差几十个字,好不容易凑起了,就来晚了……
周三休息一下不更新,大家就别等啦,么么感谢在2022-11-07 20:41:41~2022-11-08 21:2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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