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和程时予出教学楼后，去了食堂。
食堂仅剩一个卖粥的窗口，她买了份八宝粥。
许星苒跟程时予聊天过程中，碗里的八宝粥也喝的差不多了。
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两人从分班到校里校外扯了一堆。
直到最后，程时予看她心情好多了，劝慰她，“在二中，还是成绩为王。你专心学习，考个第一。保证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不愧是年级前三的学神，教她宽心的办法都是考个第一。
许星苒很有自知之明，老实道，“估计不行。我们班有凌丹丹和周云起，还有转来的齐明轩。我可考不过他们。”
北川二中本就学霸云集，而这些同学又都是些年级前十的选手。
程时予给她分析道，“你文科偏科很严重，现在不学文科了。你的成绩会上升的。”
“是啊。”许星苒自嘲道，“听你一分析，果然简单多了。”
学霸跟只是成绩好是有壁的，年级前十跟班级前五也根本不同。
程时予笑容干净，露出的白牙晃眼，“你现在不过是被环境影响了。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其他事情都简单多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你现在正是接大任的时候！你要自信！”
许星苒受此感染，点头应道，“嗯！”
接着，真挚道，“不过，班长。你每次的劝学话术跟我爸差不多。”
程时予也很诚恳，“如果你想的话，你认我当爹，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
同学之间这种互相想当人爹的风气什么时候改改？
——
跟程时予聊完后，许星苒心情放松的进教室。
此时大部分同学已经回到教室，教室里吵吵攘攘的，大家都在忙着交各科作业。
她回到位置坐下，有部分作业已经统一收上去了，她需要自己单独去把作业交给课代表。
她对新班级的课代表还不熟悉。
她绕了一圈后，交上生物作业，还只剩下物理作业。
从周云起身边路过时，才想到他是物理课代表。
周云起座位在倒数第二排。他正低头做题，侧脸凌厉，鼻骨优越，灯光在他鼻翼侧拓下阴影，长腿交叉放着桌下，单手搭在课桌上，手中黑色中性笔在指间转来转去。
——看起来有种生人勿近的高冷。
许星苒这才想到，在程时予下楼找她之前，他好像也拍了自己一下，但是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她小声的清了清嗓子，说道，“课代表。我作业、放这了啊。”
听到声音，周云起单手微抬，接过作业。他神色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声音散漫戏谑，“这么高兴？”
许星苒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啊？是啊。”
他接过作业，放到作业堆上面，继续低头做题。
许星苒挠了挠耳侧，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
晚修课七点正式开始，一直上到十点，中间有两个课间。
可能因为傍晚跟曹红梅直接呛声的缘故，曹红梅一晚上都很安静，只是低头看书做题。
不像以前课间那般呼朋唤友，隔着半个班级叫这个同学那个同学的，在她旁边一直说话。
第一节课间时，新舍友凌丹丹过来跟她借宿舍钥匙。凌丹丹是原宿舍唯一留下来的一个，除了成绩很好，还是十二班的副班长。
“星苒，我的钥匙丢了还没配，一会儿放学想早点回去洗头。我先用一下你的钥匙吧。”
许星苒将刚拿到的宿舍钥匙递给她，“给。”
“好咧。”凌丹丹回到座位上后，拿了几包小零食分给她。
许星苒接起小零食，眼尾上扬，顺口问道，“十二班是不是不让在教室里吃东西啊？”
“没有啊。”凌丹丹‘咔嚓咔嚓’的吃着小饼干，“老师没说过这方面的纪律啊。”
还宽慰她，“不用担心。吃个零食怎么了？”
许星苒拖长声调“哦~”了一声，“原来老师没说过啊。”
曹红梅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但脸没有抬，手下的笔也一直没有停。
听到邻座不耐烦的呼出粗气，她也回应似的轻哼了一声。
——
她想起程时予交给她的任务。拿出贺卡写好自己的名字后，到后面找李畅。李畅也是从三班转过来的同学。
她把班长的想法说了后，李畅手动点了个赞，“不愧是我们班长。剩下的交给我吧。”
“加上你还有七个人。别漏了啊。”许星苒嘱托道。
李畅打包票，“我办事你放心。”
晚课间时间，后排位置热闹无比，有男生上来凑热闹。
“哟，这是情书？”男生打开一张，“全班签名啊……没意思。”
李畅抽回去，“小心点，别给我撕了。”
他们的声音淹没在课间的吵闹声中。
周云起放下转了一晚上的笔，突然转向同桌宋鸣，“题拿过来吧。”
宋鸣惊异了一下，受宠若惊道，“大神，你刚才说没心情，我就去问过别人了。我现在已经会了。”
周云起拿出演草纸，“我给你讲另一种更简单的解题思路。”
“……？”
——
晚自习放学后，许星苒又做了一会题，才起身回宿舍。
到新环境总会有不适应，许星苒回宿舍的路上还有点忐忑。
没想到，她一打开宿舍门，宿舍里其乐融融的，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床铺上谈笑聊天。
她的床铺上放了些零食和水果，都是新舍友分的。
她也拿出自己的零食分给大家，顺便跟新室友们重新认识了一下。除了原班级的凌丹丹外，另外两个舍友都是六班转来的，一个叫陈子悦，另一个叫丁萌。
和谐的环境改善人的心情。她这段时间确实是太沉溺自己的情绪了。
熄灯后，或许是换宿舍太累的原因，不久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
北川二中起床时间是在六点，六点半跑操。
但周一有升旗仪式，为了不耽误早读课，不跑操，到七点钟的时候，下楼集合升旗。
升旗仪式在操场上举行，各班级排成四排，男女各两队。
许星苒个子高，站在队伍的后面。
每周升旗仪式上的学生代表讲话是三个年级轮流来的，这周到高二。
程时予站在主席台前，穿着一身蓝白校服，站的笔直，标准的好学生样子，代表高二学生讲话。
许星苒安静听着，站她旁边的李畅问她，“班长转到几班了？”
“十七班。”许星苒回应道，“十七班原来的班长选了文科，他现在也是十七班的班长。”
李畅声音有点细，平时又喜欢搞怪，故意拿腔道，“啊？什么？竟然背着我们去当别人班的班长。负心汉。”
许星苒被他逗笑了，也开玩笑道，“薄情郎。”
程时予演讲完毕后，许星苒跟着大家，热切的鼓掌。
班长，真棒！
主持人宣布结束后，她拍手解散，不小心打到了后侧方的人身上。
被打到的人有点不精神，像是刚才在睡觉，被她打醒了。
周云起缓缓睁开眼睛，眼皮半沉，先开口道，“抱歉，打扰你听演讲了。”
许星苒：“……”
她是不小心。
不至于这么阴阳怪气吧？
——
周一早上第一节是数学课。上周有个小测验卷正好发下来。
她看到给她发试卷的人，赶紧跟他说道，“今天早上，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试卷发给她后，那人手里的试卷便发完了。他双手插回兜里，顿了一下，慢慢才说，“……不至于。”
她觉得至于。
不然，之前干嘛阴阳怪气。
后桌的女生叫陈玉涵，小声的叫他，“周云起，周末的物理试卷现在去交，可以吗？”
许星苒正翻看着自己的测验卷，搭在卷子上的一只黑色中性笔“啪嗒”滚到了地上。
她侧身弯腰去捡，笔却已经被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捡起来了。
他按了一下自动笔帽，放回她桌子上，“看看有没有断色？”
她顺手在一边的演草纸上画了几道，仰头跟他说道，“没有，谢谢啊。”
他点了一下头，眸色沉静的离开。
陈玉涵张了张嘴，默默收回视线。
数学老师是班主任沈林涛，他提前进教室，先强调了一下纪律问题。
接着告诉大家，本周周四、周五月考。
“大家好好考。这次的月考成绩排名就是以后班级学号。交作业、点名也按这个排名来。”
“另外，最近一直有同学跟我反应座次的问题。这次考完试后，大家按成绩排名自己选座位，你做到什么位置就看自己的成绩了。”
许星苒听闻，嘴角不由得上扬。
她早就看上靠窗的位置了，视野极佳，还没同桌。
旁边的曹红梅估计也是相同的想法，她听到对方拿捏着长呼一口气，用她也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可太好了。”
许星苒：“……”
谁说不是呢？
“好了，”沈林涛用板擦敲了一下讲台，“先上课。圆锥曲线与方程的预习卷做完了吧……”
虽然换了新老师，但沈林涛讲课清楚条理，不需要特别适应。一节数学课下来，许星苒过的很充实。
沈林涛带着课本和水杯离开后，许星苒伸了个懒腰。
“你不要老碰我桌子。”后桌的陈玉涵说道。
许星苒立刻回头，看着一拳头远的距离，问，“这不是隔着一段距离吗？”
“你伸懒腰的时候碰到了。”陈玉涵挑着眼说道。
因为之前陈玉涵提醒过她，所以她很注意。
“我往前伸懒腰又没往后伸懒腰。”
“行吧，行吧。就当你没碰到吧。”陈玉涵边站起来边跟她旁边的曹红梅说话，“红梅，我们去厕所吧。”
曹红梅抽了两张纸巾，忍着笑道，“好的呀。”
许星苒转过头，心情不悦。
什么叫就当我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