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退婚男配

【宿主没必要自责。】系统冷不丁出声。

沈辞亭手肘撑着书案,昏黄的灯光下印的脸庞明明灭灭,和平时相比有些陌生的沈辞亭,陡然安静下来,一旁伺候的墨竹有些不习惯。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自责?”沈辞亭反问,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墨竹,他觉得很有必要让系统知道不要突然出声的必要性。

系统再次运转程序分析从宿主身上感知到的情绪,自信重复:【宿主在自责。】它如实道,【宿主你能力弱小,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除非时光回溯,不过我能量不足...】说到这系统突地收声,默默装死。

“呵。”沈辞亭不在意笑了声,并没有追究系统未尽之意,他都怀疑系统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总有法子降低他的警惕,不然怎么总是露出底牌?

他自己都辨不分明脑海中飞速闪过的种种情绪,系统倒是言辞灼灼,却忽视他来自法制健全的和平年代,对生命的敬畏刻在灵魂中,所以他没办法无动于衷。

而自责?沈辞亭嗤笑,他不是圣母,不会平白把事情担在自己头上,该死的朝军饷下手的人。

“辞亭,你有何事要和祖父商量?”沈太傅踏着月色归来,见孙子规矩在他的书房中等待,顿时仿佛身上的寒意都退散了不少,威严赫赫的沈太傅回到家和宠溺孙儿的老人无异。

“祖父,怎的如此晚?”沈辞亭起身,神情期待问道:“贪污军饷的官员是不是都要被砍头了?”

墨竹悄无声息退下,屋内剩下祖孙两。

沈太傅叹了声气,给了沈辞亭一个脑袋镚儿,不轻不重训道:“稳重些,当心你父亲罚你禁足。”自打边关消息传来后,包括沈岩锦在内的一众武将跟吃了炸药一样,一碰就爆炸,沈辞亭撞到他父亲手中,轻飘飘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见沈辞亭不以为意,沈太傅摇摇头,还是告诉他,“此事牵连人数巨大,且边关不宜动荡,若是都砍了脑袋,于朝堂不是幸事,且斟酌着。”

沈辞亭撇嘴,明显不服,沈太傅在他准备说话前又道,“水至清则无鱼,辞亭,莫要少年意气。”

“祖父,我真是太失望了!”沈辞亭重重表达自己的不满,转身就走,“我去和父亲说话。”

“回来,你父亲还在外头未曾回府,你去哪里寻他?”沈太傅无奈对又坐下的孙儿道,“你这孩子,脾气还得磨。”

沈辞亭振振有辞,“我都是随了父亲,磨不了的!”

沈太傅吹胡子瞪眼,“磨不了也要磨,不然老夫这屋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父子两炸了!”

沈辞亭:“......”您老人家真是看得起我!

“算了,祖父,您让我莫要意气用事,又不许我去见父亲,那我捐银子买粮食买衣物送给边关将士总可以吧!”沈辞亭瞪圆眼睛,和沈太傅对视毫不退缩,反正沈太傅同意与否都不重要,他这件事干定了。还是大有一种我报备了,后续出问题了您老人家必须给我解决的无奈行径。

沈太傅眼里闪过笑意,见沈辞亭都快成斗鸡眼了,率先移开眼神,故意说道:“枪打出头鸟......”

“还有严书恒。”沈辞亭堵住他的话头,反将一军,“沈太傅的嫡孙、襄国公的嫡孙,成了被针对的出头鸟!难道长辈们干看着他们的晚辈被欺负吗?简直令人痛心!愤怒!”

沈辞亭摇头晃脑,撇向沈太傅的小眼神中意图分明,沈太傅好笑,并未戳穿沈辞亭的小把戏,他本就不反对沈辞亭的行为,出头鸟什么的也只有自家的傻孙子信了,他和岩锦若是护不住唯一的子孙,真是几十年白活了!平时沈辞亭在外头胡闹,沈太傅尚且能偏心的给他找到理由,现如今他自发为将士们出一份力,沈太傅心里涌起淡淡的自豪,他若是提出异议,岩锦这回必是会和他儿子一头的,沈太傅没好气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你祖父老了,你爹还杵在前头呢。”

“祖父老当益壮,一点儿都不老。”沈辞亭猝不及防抱了下老人,很快就松开,喜形于色的离开,沈太傅还怔愣着,已经看不到沈辞亭的人影,“祖父,我去忙正事去了啊。”沈辞亭走出老远后知后觉描补自己达到目的便将祖父抛之脑后的行为,却不知沈太傅轻易便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心虚。

不过方正贤良的太傅大人反而被逗笑了,喃喃道:“还没长大呢。”跳脱地紧,得他和岩锦护着啊。

沈辞亭和严书恒都不是拖沓的性子,风风火火的,想到什么便去做,两人直接找到了京城最大的六福商会的主事人,理所当然的拿出银两说他们要买东西,衣物棉鞋皮靴粗粮...这些也就罢了,说到兴头上,主事人一脸愕然的听着,面前贵气的两位公子哥,不切实际的将擦脸的香膏也添上了。

好在财大气粗的两位爷有争执没有达到一致。

“我记得寻香阁的珍珠粉用着不错,金老板你估摸个数,我们买了。”

“珍珠粉五两银子一小盒,我把你卖了还买不满一小箱,不要这个,刘家医馆有防冻膏,金老板你去打听一下。”

“行,听你的...嗯,金老板你们六福酒楼的火腿,我吃着还行,把火腿加上,一盘也就九百文。”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一盘火腿还不够塞牙缝的,你去打听打听整只火腿多少钱?”

严书恒迷茫看向金老板,不耻下问,“多少?”

金老板比了个数字,严书恒倒吸一口凉气,“太黑心了!”

金老板脸色铁青,假笑解释,“火腿肉是上好的黑猪肉,喂养细致,腌制火腿用的香料也价值不菲,其中工序繁杂,熏制完最少要一年才能成功,这价格真不算高。”一身行头抵得上他半个六福酒楼的人,说他黑心!?

这种不通俗务,要求忒多公子们的生意他真不想做!

沈辞亭万分同情金老板,可惜他和严书恒半斤对八两,人设不能崩,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蠢了,想了想道:“那就点便宜好吃的肉干,金老板你看着点办。”

严书恒不知通了哪根筋,突然领会到说话的诀窍,“还可以要点好酒,不要太烈了,不然好心办坏事就不妥了,金老板你自己斟酌啊......如果有合适垫肚子还易保存的小食,金老板你看着也来点儿......绝对不能掺假,小爷虽然混,但丢不起这个人,金老板你多上心......”

金老板半点儿没有戴高帽的得意,听完长如裹脚布的要求,理智得不行,“两位公子,老朽有些拙见,您二位听听看是否恰当。既然是给将士们采购,最为重要是吃穿二字,其中‘穿’自然是从头到脚的行头,包括御寒的绒帽、衣裳、鞋袜,注重结实保暖耐穿,款式昂贵的布料则要排除,稍后我便与相关的主家联系,务必保证质量;‘吃’的话则主要收购新粮,以不超过三年的陈粮为限,待我计算过二位公子的银票购买量,首要保证主食,其他的肉干酒酥饼腌菜...这些酌情添加,如何?”

“行,就按金老板您说的做。”严书恒干脆应道,沈辞亭想说些什么,严书恒安抚他,“辞亭,听金老板的没错,咱们只擅长吃喝玩乐,就别给人家添乱了。”

沈辞亭:......到底是谁添乱,他心里没点数?

金老板:......这会儿这么会说话,所以之前都是在故意消遣我?

能不能老实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