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以弛醒来时,已早上九点了。
他很少睡这么长,也很少睡的这么稳。
稍动下身子,就收到一记巴掌。
虞枫轻声呢喃,“别动,好困。”
某人睡姿不好看,八爪鱼似的挂在江以弛身上,他到底没敢大动,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
屏幕上显示的有李晋和陈佑未接来电,他单手回两条消息,把手机扔一边。
可能是江以弛翻身的动作,让被窝里进了点凉风。
虞枫像自带温度感应器似的,抱江以弛这火球的力度又紧了紧。
江以弛瞬间升旗。
他理理虞枫耳边的碎发,轻声问:“吃早餐吗?饿太久不好。”
虞枫迷迷糊糊地睁眼,看清眼前人时,羞耻地往地下蹿。
江以弛拽住她,轻笑,“昨天晚上都没跑,这会儿跑什么?”
“江以弛,你闭嘴。”
虞枫觉着自己真是见鬼的,抱着江以弛睡的那么香,他还先醒来,看到这幕。
江以弛掀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
他走后,虞枫才敢动弹,一动,全身酸痛,说是被人卸了两条骨头也不为过。
她不禁庆幸,幸好江以弛只两个小时,不然,她付出的代价真有点大了。
几分钟后,江以弛从浴室出来,两边的碎发,还有下颌线上都挂着水珠。
衬衫只草草地扣了两个扣子,腹肌露出大片,光着脚,像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和他在外面的形象天差地别。
窗帘打开后,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江以弛身上,虞枫看着江以弛的眉眼,忽然反应过来,他今年只有22岁,正常年龄上学,这个年纪是大四学长。
江以弛拎着一套女士睡衣过来,“自己能穿?”
虞枫扯走睡衣,“能,你回避一下。”
“这要求有点多余了吧?”
“江以弛。”虞枫加大音量。
江以弛混混地笑了声,“还有力气喊呢。”
说完,他往里面走。
虞枫快速地把睡衣套在身上,蓄口力,下床。
然而,没走两步,腿就发软。
江以弛过来抱住她,伺候她洗刷。
午饭过后,两人分开,各忙各的。
因为太累,虞枫下午是在这包厢内度过的。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虞枫在这套房里走了走。
这里面的物件布置很符合他的风格,清冷极简风格。
虞枫刚接触他的时候,他就应是这样的风格,几场情.事之后,虞枫发现自己错了。
江以弛这人,在旁人眼里清冷寡欲,其实不然,他在某些方面欲望很重。
在公司开完会后,江以弛被家里老太太喊回去了。
江家老太太姓陶,之前在过国防学校教书,退休后,晚辈都尊称她为陶老师。
他到江家老宅时,陶老师正修剪花枝呢。
听到动静,她头没抬,“没想到我还真能喊得来江总。”
江以弛笑笑,把上次拍回来的翡翠手镯递给陶老师,“陶老师,能看上眼吗?”
陶老师看了眼手镯,继续修剪花枝,“不要,我镯子挺多。”
江以弛拿走陶老师手里的工具,递给一旁的保姆,把镯子套在他手腕上,“不一样,这是我买的。”
陶老师转转手腕上的镯子,“这镯子虚价太高。”
“陶老师不愧在国防大教过书,信息来的就是快。”
陶老师没好气地瞪了江以弛一眼,威严道:“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连家里的老人都不吱一声,你知不知道,乔家那丫头念书马上回来了。”
“不知道。”
江以弛吊儿郎当地应了一句,他在两位老人面前像孩子一样,没个正行。
他又说:“我都已经结婚了,您不用操心我对象的事情了,天天干点自己喜欢的,多好。”
陶老师往屋里走,江以弛跟着过去。
祖孙俩一路聊着。
陶老师:“你知不知道下面有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位置呢。”
江以弛:“放心,江家在我手上不会落魄的。”
老人忌讳不好的字眼,她批评江以弛,“再胡说。”
“不敢不敢。”江以弛给陶老师按摩肩部。
陶老师语重心长地拍拍江以弛的手,“我就当你贪玩,以后还是要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江以弛顿住,“她就挺合适的。”
“不能在商战上拉你一把的,就不叫合适。”
江以弛沉默。
半晌,陶老师做了让步,“有空带她回家里,我瞧一瞧。”
“行。”江以弛答应。
快晚饭时,江以弛给虞枫发了条消息,问她在哪、做什么呢。
虞枫回了两个字:【酒店。】
江以弛:【晚上还住酒店?】
虞枫:【回工作室。】
江以弛:【工作室睡着舒服?】
虞枫:【嗯。】
保姆过来问江以弛晚上的菜系,他说:“不用管我,我一会要回趟公司。”
晚上,江以弛把虞枫接到她工作室附近的公寓住。
虞枫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打量江以弛这住处的装修。
江以弛抬眼望过去,视线内的人身上套着他的短袖,因为身高差,短袖在她身上显得过大,双腿笔直白皙,细的和他胳膊一样粗。
他微拧了下眉头,身上拢共没几两肉,就这也敢去碰瓷他的车。
虞枫头发擦得漫不经心,丝毫没嗅到空气中正在弥漫开的欲望,“你房子里除了黑白灰,是不是就没别的颜色?”
“喜欢什么颜色,自己装。”江以弛视线定在屏幕上,双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虞枫关于房子装修的事情,也就随口一问,她没打算在这常住,哦了声,结束这话题。
见江以弛忙,虞枫准备从冰箱里拿瓶冰水开溜。
经过江以弛的时候,虞枫下意识地看了眼他电脑屏幕,他正在浏览的那份文件,是关于宁市老小区拆迁的,虞枫定住脚步,呼吸不自觉地放慢。
“浴室柜子里有吹风机。”江以弛说,“把头发吹一吹。”
虞枫握着毛巾的手不由一紧,京建这边的项目都是江家在做,宁市又是江老太太的故乡,江家是不会放走宁市那块地的。
那小区拆迁往下拖的越久,真相就越快浮出水面。
虞枫走过去,站在江以弛身后,藕节似的双手圈住江以弛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说,“我不喜欢吹头发。”
她明显感觉到,江以弛搭在键盘上的手顿了下。
江以弛后背抵着两个浑圆,耳边萦绕着少女独特的香味,内心不知从哪涌出股热气,越来越往上,他关了电脑,轻嗤声,“宁市的项目你哥想要?”
虞枫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愣了一秒,要起身。
江以弛没让她抽身,一手扯着她手腕,一手揽着她细腰,把人给抱怀里了。
猝不及防地,短袖被人撩开,江以弛那只没茧子的手,似有若无地在虞枫身上游走。
激的她后背紧绷。
而且,她没穿内衣。
虞枫搭在江以弛肩上的手紧篡了下,指尖抵着掌心,疼的她理智恢复几分,“我哥没说。”
江以弛的眸色暗了几分,“别告诉我你对项目感兴趣。”
说完,他放在虞枫上衣里的手,轻捏了下她皮肉。
虞枫忽地挺直身体,身上酥麻。
“不是。”虞枫说,“你们要拆的那小区,我之前经常在那片玩,后来上学去了,就没怎么回来了。”
江以弛手向前,“然后呢?”
“然后最近和杨玥过去那里住,没想到要拆迁了。”
“打算住多长时间?”
“没想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拆?”
“这一两个月吧。”
那小区房主都是当地的老居民,一听拆迁,眼都掉钱眼里了,一天一个条件往里加,江以弛不想拖太久,越拖越拆不了。
“哦。”虞枫轻咳声,“有点渴,我去拿瓶水。”
江以弛看着虞枫泛红的耳垂,懒懒地笑一声,抽回手,放虞枫下去。
虞枫没想到江以弛这么好心,她暗自想刚刚去便利店买套有点多余了,可下一秒,她在茶几上看到了她买的那盒套,已经被人拆开了。
虞枫脸唰一下红起来了,她转身,若无其事地往冰箱那里走,还打掩护似地问他:“你要喝点什么吗?”
“厨房里有杯子和热水壶,烧热水喝。”
“不用,我想喝点凉的。”
虞枫身体的温度莫名升高。
“生理期不疼?”
江以弛语气慵懒,虞枫失了防备。
“生理期再说。”她随口道。
江以弛勾唇轻笑了声。
虞枫打开冰箱门,这冰箱不似他宁市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上下几层都塞满了东西,储酒框放了许多昂贵的红酒。
猝不及防地,虞枫被人圈在怀里,入目,是一盒被拆开的套。
江以弛从后面抱住她,声音沉沉,“你来动好不好?”
清冽的冷杉味,铺天盖地的袭来,和欲望交织在一起,蛊惑人心。
虞枫手里的手,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
江以弛把套塞进虞枫手里,抽走她手里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虞枫仰头喝矿泉水时,江以弛趴在她肩膀上使坏。
等她喝完水,人已经腾空了。
江以弛抱着她往卧室走。
虞枫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视线被江以弛强硬地占据。
反应了一秒后,虞枫扯被子裹住自己,声音娇滴滴的,“江以弛,我现在不想,改天好不好?”
江以弛眼皮动了下,“现在说这个不觉着晚吗?”
虞枫吸了下鼻子,眼圈渐红。
在暖灯的照耀下,显得楚楚可怜。
江以弛微扬了下头,喉结上下滑动,把人抱在自己的腰间。
他后背抵着墙,手搭在虞枫的腰肢上,时不时地把她放回正位,目光紧缩着她的小脸,不愿放过她每一个表情。
“……”
江以弛没多折腾虞枫,她动的筋疲力尽,也就结束了。
虞枫洗完澡累极了,准备躺下睡觉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酒吧调酒师打来的,说是虞景初在酒吧喝多了,还发了烧,只联系到她这一个家人。
虞枫叹了口气,起身去江以弛的衣柜里找自己合适穿的裤子。
衣柜打开,先入目的是五颜六色的女款衣服,再里面才是男士的衣服。
不止这里,这公寓里单独的衣帽间里一半也是女士衣服,管家昨天送来的。
虞枫颤动了睫毛,扯下一套保守点的裙子,换上走人。
出门坐上出租车时,虞枫给江以弛发消息说自己去接下虞景初。
等江以弛从浴室出来,床上只剩下浅浅的褶皱,人不见了,房子一下子变回寻常的空荡。
江以弛看完虞枫的信息,打了个电话过去,“回来,我让李晋去接你哥。”
虞枫:“不用这么麻烦,我去就行,你早点休息。”
“虞枫,我们已经结婚了。”江以弛语气极淡。
“我知道。”虞枫会错意,“但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先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
虞枫到酒吧时候,酒吧就剩虞景初和工作人员了,虞景初喝的烂醉,虞枫从来没见过虞景初这样失态过。
“哥。”虞枫把虞景初一胳膊放到自己肩上,试图把他扶起来。
虞景初直直地看了虞枫两秒,笑笑,起身,弯腰抱着虞枫,“你怎么来了?”
远处的摄像头,对准这幕,拍了张照片,照片很快传到江以弛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