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老爷子意外住院,规划许久的旅游计划只好取消。
每天下了班文婧都会去医院看护,有时候工作太多忙不过来就换林知译。
消息灵通来探病的亲戚朋友也越来越多。
这天她送完一个远亲,给老爷子买了点流食,刚到门口就又听到里面隐隐的争执。
除去医生查房时候,其余时间病房的门都是开着的。
文婧蹙眉,随后推门进去,看清正在争吵的小叔夫妻,略过去,抄看一旁的看护椅坐下,视若无睹地顾自拿出打包好的蔬菜粥,打开,放上勺子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塑料盒,没立即吃,微叹气,“婧婧啊,你工作那么忙不用天天来医院的。”
文婧从床头柜上取了个苹果,削着皮,眼皮也没抬一下,“怎么,我来看您不高兴啊?”
“瞎说!”老爷子急了,“我是怕你每天这样来回跑太麻烦了。”
“爸,这话说的,文婧每天来一趟麻烦,那我们搁这天天守着你就不累了?”
小婶婶阴阳怪气插了进来。
文婧毫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腔,将削好皮的苹果均匀切成小块,放在一旁,宽慰说:“没事,我最近都不加班,下了班也没地儿去,正好过来陪陪你。”
“再说我小时候可没少麻烦您,就算轮也该轮到我孝敬您了。
人老了之后就特别敏感,总怕自己成为负担。老爷子老伴早去了几年,他一个人在小儿子家平时没少被嫌弃,这会儿听到孙女这样说,只觉眼酸,嗫嚅着说不出话。
倒是那两口子一直在旁边说。
文婧直接装瞎耳聋,敷衍都不带敷衍。
坐到七点,见时间差不多了要走了,刚好林知译打电话过来。
她给老爷子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问他明天想吃什么。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都可以。
“那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啊。”她边说着边接听电话,“来了。”
饭点时间,正是医院最拥挤的时候,她等了好几趟电梯实在挤不上去,改走了楼梯。
医院门口不能停车,林知译把车停在了对面马路。
文婧迈出大门,一眼就瞥到了站在路边朝她招手的男人。
她往右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从斑马线过去,对面微微点了点头。
“你今天不是要和同事聚餐吗?怎么又过来了?”文婧望着迎向自己的男人,诧异问道。
昨晚两人躺在床上,他抱着她啃的时候交代说今天同事要聚餐不能陪她来医院了,还让她自己搞定晚饭来着。
“我推了。”
“嗯?”
他揽上她的腰,解释,“我跟他们说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老婆在等我回家做饭。”
文婧扭腰回瞪,“你坏我名声啊。”
“有吗?不算吧。”林知译手收紧捏了下某人的软肉,没出意外听到了一声惊呼。
他低笑一声,接受她的怒视:“你名声坏没坏不知道,但我是妻管严估计明天整个法院就人尽皆知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文婧睃他一眼,把包也交给他拿着,嗯哼。
林知译:“所以我想问你晚上吃什么?”
“你不是回来给我做饭的吗,路上没想好?”
“想了。”他说,“但我是妻管严,饭菜还是要问老婆意见的。”
“觉悟不错!”
文婧如愿被逗笑。
回去路上,她考虑了一路也没纠结出个所以然来了。
林知译见冰箱里还有剩饭和几个鸡蛋便炒了两碗炒饭。
晚饭过后,屋外狂风乱叫,呼呼敲打着门窗。看阵势是要下雨,还是暴雨。
卧室里,林知译穿着睡衣半靠着床头柜,手上拿着平板在看基金。
文婧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也看不懂,扫了眼便没兴趣继续擦头发去了。
夜色不宁,客厅的钟表咔哒咔哒,气氛静谧。
林知译想起来问她爷爷的情况,“老爷子是不是要出院了?”
“后天吧。”文婧嗯一声,拿了瓶乳液对着手心挤,简单说了情况。
虽然没有骨折,但是人老了,身体机能大不如前。一点小伤小痛能牵出一堆大问题,老爷子就住院多检查了几天。
乳液挤得有点多,她合掌在手心揉搓了搓走过去示意他把脸伸过来。
他配合地放下平板,手撑着床挪过来取下眼镜仰面对她。
文婧将多余的乳液全部抹在他脸上,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挑眉,“你这个表情让我很不安啊。”
“说!你是不是想背着我搞坏事?”捏着他的两只耳朵恶狠狠审讯。
“为什么这样会说?我好像一直都本本分分从不乱来吧。”林知译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任由她揪着耳朵,无辜反问。
“那谁知道。”文婧翻坐在他腿上,继续加刑拧他耳朵,“别岔开话题!”
林知译哭笑不得叫冤,“天地良心,我就是想请爷爷吃个饭而已。”
“他老人家难得来趟宁县,平时见不到就算了,这次来作为孙女婿我怎么也该表示一下。”
“那你还不如去菜市场打两斤白酒给他,说不定他更开心呢。”
老爷子爱喝酒,尤其是白酒。早些年身体还硬朗时每顿饭上必得来上二两。现在老了被家里孩子管着已经许久没沾过了。
“酒要送。”他衔唇堵住她的话,“但饭也要吃。”
两天后,老爷子出院。
文婧和林知译也去了医院,晚上一家人去外面吃了顿饭。
虽然中途闹了点不愉快,所幸撑到了结束。
老爷子今晚要去大儿子家住一晚直接被接走了,几个堂兄也带着老婆走了,文婧怕被小叔两口子缠上断他家那些破事,也带着林知译快速闪人。
难得看到她这幅避之不及的模样,林知译觉得稀奇。
“难得啊,竟然还有你怕的人。”
从相亲到结婚这么久,显少见她会主动避开一些人或事。
“注意措辞,我这是嫌麻烦不是怕。你没看到我堂哥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吗?”
“我才不要当那个倒霉蛋呢。”
林知译没懂她这话的意思,发了个疑惑的气音,“什么意思?”
“就我叔和小婶呗。天天吵,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事要吵的。”提起这两人,文婧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烦闷。
去医院看老爷子这几天,她每次去这两人都在互飚口水。理由有大有小,范围甚宽,离谱到连苹果洗没洗都要来一架。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林知译思忖后开口,“或许是因为爱情?”
“哈?”
交通信号由红转绿,他注意着两边车道的过往车辆,牵她走向对面,“打是亲骂是爱,可能这是他们增进感情的方式也说不定。”
“……”
回想那两人恨不得抄家伙敲对方的架势,文婧觉得头疼,“请恕我不能理解。”
“理解不了很正常,也不用理解。”他温声说,“总归与我们无关。”
文婧赞同,不过——
她来了兴趣,“我们是哪种方式啊?”
匆匆十几秒,两人在最后一秒成功到达马路边。
林知译松开的手顺势上滑至腰上,闻言,倾侧过来,眼角含笑,“不知道啊,那要不回去重温一下?”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跟带了火星子一般,撩起她全身的气温,暗示都快转明了。
文婧心旌摇曳,水目潋滟,眼底有流光微转。
她眨眼说好啊,扯他脸,“不过,我要在上面!”
“你?”
林知译怀疑地看了她一眼,短暂沉默后,沉心着给予期许,“希望彼方这次能多坚持几分钟。”
文婧锤了他一下,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大言不惭道:“一夜七次,次次包君满意。”
某人拖长尾音哇哦了声,“回家试试?”
“走啊。”
两人路上互放的狠话,到家到底是没有实施。
近段时间,琐事繁多家里比较乱,尤其是客厅,感觉电视机台子上都堆了一层灰。
文婧实在看不过去了,加上老爷子出院没了担忧,便拉着林知译搞起了卫生。
房子是买的二手,一百二十平方,三室二厅两卫一厨一阳台,打扫起来并不轻松。
等打扫完毕,文婧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瘫在沙发上挺尸。
她翻了个身躺着,招林知译过来给她按摩。
月亮倚在云层中翻转,月华如水。
林知译洗手过来,坐在让出来半边位上屈着身给她捏肩,低眸凝着阖眼惬意的老婆。
她身上穿的条纯灰色及小腿全裁绸丝吊带裙。后背挖了月牙状弧度。右边的细带随着散乱的头发滑落,半挂在手臂上,黑色如墨,和如雪的肌肤强烈对比,刺激直冲视觉。
他手指顿了顿,长睫上的瞳眸由清转幽,手缓缓下移了几寸,用指甲轻刮了下肌肤。
酥麻过电般席卷全身,文婧猛然睁开眼,声音微抖,“你干嘛?”
“按摩啊。”
他语气无辜,眼神也干净,“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文婧迟疑,“……还行。”
“那我继续了。”
他‘嗯’了声,面色如常继续给老婆当私人按摩师。
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有意,过了几十秒就会意外碰到几个敏感点,搞得文婧很是难受。
就在她身心难捱,想转身去迎合他接下来的动作时,肩上那双宽厚炽热的手撤走了。
转了一半身的文婧:?
她皱眉,迎着灯光去直视他的眼,抿唇沉肃,“林知译,你是不是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阿哒哒哒哒哒明人不说暗话,来点评论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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