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息讲究灭息如冰,断脉至无,所谓装死……是不需要动的。
但南衣所求不仅反其道而行,还矛盾至极,一边运转龟息功,一边强提双腿前行。
走上几步便不得不断了龟息,大口喘气,同时脉搏越加快了起来,耳内都能清晰听到脉博肆动的轰鸣声响。
“呵……十五步。”
穿着粗气,南衣再一次断了龟息功,这一次她试着冒进了些,直到眼冒金星才停了下来。怕是再多走一步,就能直接晕过去。
连试几日,虽然南衣已从一开始的寸步难行到了目前可行数十步,但她也发觉,如此硬来的方式很是不妥。久而久之,定会有损心脉。
正双手支着腿站在路边喘气,耳边忽而一阵风声啸过。
定定神,南衣努力眨了眨还发花的双眼,好一会儿才看清状况。
先前瞅着还好好的天色已然变了,乌云在头顶因风而聚,隐隐还能听到遥远的雷鸣声响。
要下雨!
南衣在原地又缓了会儿,忙加快步子继续走了起来——七月说过今天会路过一个月老祠,队伍就定了那处休整。她得快些过去,不然要被淋了。
一路沿着路小跑,头顶的天空越来越暗,明明是大白日,眼瞅着都快赶上黑夜了。
耳边风声越来越大,越刮越狠,听得都有些骇人。
“啪嗒——”
一滴雨落在了南衣的鼻尖,凉意传来,还未及滑下,便被风吹歪了去。
来不及了……
哗——!
大雨倾盆而下,照着南衣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浇。
唉……
默默放慢步子,南衣双手在额前支出一片小檐,以防被雨水迷了眼。
跑不跑都差别不大了。
就这么在雨中安安静静地走着,好一会儿,南衣终于瞧见了路牌——“月老祠”。
拐入小道,面前出现了一座破烂寺院。
进到里头,屋顶只破了两处洞,其它地方皆可遮风挡雨。
在庙里逛了一圈,南衣找了些前头商队用剩下来的干草的、树枝点了个小火堆。先脱了沙袋丢在一旁晒着,接着又脱了外衣烤起火来。
四下无人,只她一个。就着风声雨声雷鸣声,南衣在庙中啃完了一个泡软了的干粮饼,以及两块泡软了的肉脯,还磕了几颗泡软了的炒瓜子……
可等她衣服都烘干了,也没见到商队的影子。
不对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没到?
南衣有些疑惑:她只是早出发了一阵,没走多快啊。
而且行李里头都带着斗笠蓑衣,之前遇到下雨,大家也都继续赶路,并无半路躲雨的说法。
再说了,这附近能躲雨的还真就这月老祠了。
又等了一会儿,南衣起身跑到庙门往大路方向望去,可除了重重雨幕,啥都看不见。
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念头刚起,空中就是一个响雷,惊得南衣差些惊叫出声。
“噼啪——”
身后的火堆也跟着响了一声。
火焰较先前已小了一大圈,没干柴能添,这堆火燃不了多久了。
不安的情绪渐渐攀上心头,南衣不觉抠紧了门框。
——没事儿,队里那么多人呢……而且他们可是木山!
正兀自安慰着自己,雨幕那头的大路上出现了一骑马。
仔细辩了会儿,马上似乎坐了两个人,正往月老祠匆匆而来。
南衣往后退了退,将身子隐到了门后头,暗中观察——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夏南衣!”
还没到跟前,马上的人就冲着月老祠大声吼着她的名字。
——六月?
“夏南衣!你出来!”
——还真是六月!
这喊人的语气虽然听着挺急,但到没什么杀气。
南衣犹豫了一回,从门后走了出来,冲着马的方向挥了挥手,“我在这儿。”
见到她的身影,六月一抽马鞭,更加快了速度,直冲庙门。
一个急停,六月拐到南衣面前,猛然翻身下马。
“怎么就你一个……”
“少废话。”六月直接提了南衣后领,抬手就把她往马背上一丢,“快带着人跑。”
南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摁在马背上,“这什么……”
一把将缰绳、马鞭都塞给南衣,六月拉住她的手,眼神无比郑重,“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人带去西郡。”
人?什么人?
南衣低头看了眼,另一个趴在马背上的人正是明有小师父,此时的他看着是昏了过去。
一头雾水,还未及南衣再问,六月扬起手狠狠在马屁股上打了一下,马儿立时撒腿狂奔。
南衣惊得睁大了双眼——不是!这都什么事啊!!
“小丫头,你真以为没人发现你单独跑出来了吗?”
一个哑如锯木的声音传来。
南衣在马背上,隔着雨幕,艰难地回过头,正看到六月已持剑迎面对上了一个干瘦的灰衣老者。
老者身形诡异,使着长刃双刀,招招都往六月要害而去。
而对于骑马离开的南衣与明有,他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只桀桀笑着要取六月性命,步履轻盈地从地面跃起,双刀齐下朝六月面门狠狠砍去。
“当——”
以剑挡刀,六月弯腰卸去双刀力量,却被老者一脚踢在胸口,霎时飞出两丈开外。
南衣立时判断出来——六月不是他的对手!
此人轻功一看就好,如果他杀了六月,铁钉能追上自己和明有。
但自己全无招架之力,到时只有死路一条。
只一个瞬间犹豫,南衣便猛然拉停了马,调转马头就往回奔。
听到马蹄声愈近,那老者侧头看了一眼,而后笑得更加难听了,双刀继续加快速度,“你这同伴倒是个懂事的,知道逃不过就乖乖回来了,也省得老夫再耽搁时间去追。”
勉力招架的六月也看到了打马回来的南衣,立时瞪圆了眼睛,气极吼道,“夏南衣!你疯了不成!!”
自己好不容易才将明有拖离战圈,又在此拼尽全力阻挡“鬼笑双刀”,可夏南衣她都做了什么!
拉停马,南衣飞身而下,回头还给马栓了绳子,这才挑了个方位加速起跑,直往两人冲去,口中大叫着,“六月,我来助你!”
看着南衣飞奔而来的身影,六月几乎都想劈了她,“滚!”——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吗!
除了沙袋,南衣跑得确实很快,可还未及近身,只见那老者双刀架着六月的剑,借力翻身,双脚一踹,轻轻松松就把南衣给踹了出去。
嘭——!哗啦啦——
南衣就这么被踹飞到了一旁的许愿架子上,架上挂着的木牌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而南衣面朝下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老者侧过耳听了一下,面上皱褶笑得挤成了一团,“桀桀桀桀,你这同伴也太不禁打了些。”
废物!六月心中先是勃然大怒,而后便是一片苍凉,看着被南衣栓得好好的马,还有马上人事不知的明有,她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全都完了!!
都是因为夏南衣!!
“唔——”双刀划上了她的后背,六月吃痛出声,忙反手挡住另一击,脚下轻点,退了三丈。
“呀。小丫头要不行了呢。”
老者双手转刀,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八字,不紧不慢地往六月那边走。
是……她是要不行了。
六月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对手。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同时请得动鬼笑双刀、红花娘子、不老书生和无血道人四位顶级前辈,并数十位招式诡异的杀手,而且还全都来截了他们这一路。
“唔——”没忍住,六月嘴角溢出血来。
“小丫头,你想怎么个死法呀?”
老者步子越来越近,六月执紧手中剑又退了几步,正想拼死再上时,忽然看到了对面不远处……
……
趴地上的南衣悄悄抬着头,正冲自己招着手。
——过来呀!快过来呀!
六月:……
站直身子,剑尖朝下,六月不顾背上伤口,直接跃身而上。
“我的死法,还轮不到你这个老怪物来管!”
“好大的口气!”老者立时点地而起,两人兵器空中相接,发出刺耳声响。
可六月本就受了伤,此次勉力再冲已是强弩之末,随着老者再次双刀齐下重重一劈,她横剑相抵,却挡不住攻势,被压得直直跌落地面,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桀桀桀桀。”老者笑得肆意,双刀架在六月剑上,一点一点往她面上压去,“我是老怪物?且叫你看看你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丑成一滩烂肉,桀桀——”
笑声戛然而止。
老者直挺挺地倒了下来,脖子正压在六月举着的剑上,噗嗤一声,颈项被割,鲜血撒了六月满头满脸,腥臭难闻。
而他的左脚脚后跟处正扎着一根明晃晃的“小师弟牌保命迷魂针”。
“夏——南——衣!”六月怒吼一声。
“哎呀!别急别急!我这不是一直在伺机而动吗!也没太晚,没太晚。”从一堆许愿牌中爬将起来,南衣捂着胸口眉头大皱,“这老头踹人可真疼。”
推开身上尸体,六月狠狠呸了两口,口中还有那老怪物的血腥味道。而后满是怒意地抬头瞪向南衣,“夏南衣!你为什么回来!”不是让你跑了吗!
一边揉着胸口,南衣一边走过去扶她,笑嘻嘻的,“我为什么不回来?六月妹妹这么可爱,我可不能看你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南衣:我是不是帅翻了!
娘子:没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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