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理了理衣服,抱起地上脱下的死人衣服,南衣转身往蛊美人那通道走去。

时间不等人,她得快些上去“交货”,错过吃解药的时辰就不好了。

通道里的蛊美人已经又睡了,正安安静静地平躺在那里。

南衣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还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醒了他。

“要你的衣服给外头的换上才行。”

男子抬了下眼,“好。”

见到男子很自然抬起的手以及看向自己的漂亮双眼,南衣知道——又到了扒男人衣服的时候!

一本正经顶着少年面容,某人毫不心虚地上下其手。

一层、两层、三层……扒得只剩亵裤。

虽然有薄被盖着,薄袄垫着,忽然除了衣物,男子还是轻抖了一下。

“不介意吧?”

将尸体身上弄下来的衣服堆到他面前,见男子并无抗拒的意思,南边这才给他穿上。

当然,尸体里衣就算了。

“我去换完解药还得到镇上买点东西,一来一回总得要上两三日。东西都留给你,你且省着点吃。”想了想,南衣把又把夜行衣里头的大棉袄脱下来,塞了给他,满脸真诚,“别冻着,伤口不舒服就多撒点药。多休息。”

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没人的时候可别再动不动握个右手啥的了。

做完这些,南衣还颇为周全地在地上找了一大圈,把自己先前丢了的那根毒针寻了出来。

——这可不能丢。

“你可知道……咳咳……如何进地宫?”身后传来男子的问话。

嗯?进地宫?

南衣想了想,“好像是石壁上有个机关。得找找。”

“一个圆环。”男子解释道,“拉起圆环,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关门要反过来。”

这么复杂?

左三右二、左三右二。南衣小声念了几遍。

“我记住了!”拿起蛊美人的紫衣,南衣挠了挠头,“那……我走了啊?”

“咳咳……”男子还是时不时会咳,但那么重的伤到现在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见?”

蛊美人看了她一眼, “嗯。”倒是没再说什么要挟的话。

抿了抿唇,南衣也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一裹手中衣服,转身往大厅去了。

这就算道过别了。

但这蛊美人的态度明显是笃定自己不敢不回。也就是说自己身上这蛊,他相当有把握。

靠之!

南衣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等着吧!老子要在外头吃香喝辣一圈才回来!

……

一路艰难地先把尸体先放上了船。南衣这才小心翼翼爬了下去,躺在了船上。

感觉过了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耳边终于隐约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响。

——来了!

果断闭气断脉,直接龟息假死。

小船随“波“而动,沿着原路慢慢往外而去……

……

靠岸后,南衣耐心地等着黑水蛇都退去,这才搬着尸体下了船.这一次,她可没耐心小心翼翼背尸体了,直接一路拖到洞口,而后沿着石壁找到“长风”所说的凸起,狠狠一拍。

“轰——”

石门洞开。

外头正是夜里,尚有月光,照得还算清楚。

南衣刚把尸体整个拖出来,身后的石洞就关上了。

——有人在!

果断转头,正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站在洞边上。

应该是就“主子公子”留下接应的小弟了。

“劳驾大哥等我了。”南衣边说边把藏在胸口的牌牌拿了出来,“这一手交人,一手……”

那人拿过牌子,直接蹲下身开始查看尸体。

一番外伤,面貌检查之后,他还特地掀开尸体的衣襟,直到看到左肋那颗痣,这才起了身。

“大哥,这解药……”

“你进去的时候他就死了?”

“对对对。”南衣忙不迭地点头,还很乖觉地把腰带给解了递了过来,特地指了指这个人的胳膊,那里正有根针,“以防万一,我还扎了他一针,也没见到反应。”

“既然你进去的时候他就死了,为何现在才出来?”

只是拿出一具尸体她在下头待了三日?

这大哥心思有点缜密啊。木山怎么尽出人精!

南衣心中暗叫不好,牙齿一咬,急中生智道,“我下去的时候找了挺久,到处都是石门,琢磨了半天也没弄开。地宫里唯一开着的石门后头全是棺材,我一开始都没敢进……”

眨眨眼,她露出了一个胆怯而委屈的表情,“还说地宫就一个‘人’,分明就是好多‘人’,要不是我记得你们家公子说那人可能刚死,都不知道该带哪个回来。”

夜行衣大哥:……

问话顺利过关了的南衣,终于拿到了解药。

那一刻,南衣深深体会到了木山“名门正派”的光明属性——说话算话,说给解药就给解药!不玩过河拆桥那些阴的!

看着手中拿小得不能再小的药丸,南衣心情好上了天,可总觉得这药有点眼熟。

嗯?硬硬的,中间还有个古怪的通孔。

怎么越看越像那“主子公子”腰带上装饰的黑珠子?

——靠!他还真随身带了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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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完美结束,吞下解药的南衣与那“大哥”一起坐船回了村里,还在院里好好休整了一宿。

“主子公子”和长风都已不见了踪影。

第二日一早。

南衣脖子上的纹路已然全消,毒解了!

承蒙木山大方,为了方便她赶路回去,送药大哥还慷慨地给了她十两银子和一头……驴。

默默收起十两银,南衣牵着毛驴,很是违心地谢过了“送药大哥”。

——呵呵……说好救那人一命,白银万两的呢?

那主子公子的命就值十两并一头驴的价!她就该见死不救!!

心里MMP,面上继续狗,“大哥,那我这就走了啊。”

送药大哥摆了摆手,很严肃地撂给了她最后一句话,“这几日的事情还请南公子务必保密。若是事情透露出去……”一个很有威慑力的眼神,“没有木山找不到的人。”

“放心放心,一定守口如瓶,一定一定。”

南衣狗腿地一直保证,待转过头来立时收了谄笑。

——德性!她才不想和木山扯关系呢!都是满肚子坏水!

告别送药大哥,骑着小毛驴,南衣紧了紧身上为数不多的衣裳,裹着从院子里顺来的薄毯出发了。

她刚问了,最近的小镇要往东走上大半日。

“阿嚏——”

冷…没了棉袄特别冷。

搓搓鼻子,南衣小皮鞭轻轻打了下毛驴,“驾!”

走!去镇上大吃一顿!

“昂昂——”

毛驴叫唤了两声,继续慢悠悠地埋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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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镇上,南衣先饱饱吃了一顿,接着买了件棉袄船上,想了想,还给地宫里的人从里到外买了衣裳。当然,捡最便宜的买!

——她怎么就这么心善呢!

晚上挑了个平价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又采买开来。

吃的喝的,还有要给蛊美人带的药。

不买不知道,一买吓一跳。

这外敷内服的伤药,只买了够用十日的,便将南衣刚到手的十两银子花了个精光。

而且这内服的药还得煎……

来到一家店铺,南衣笑得满脸亲切。

“老板,这陶罐和炉子怎么卖啊?能不能顺便送我点碳?”

……

采买完毕,最后大包小包往毛驴上一放,南衣自己没地儿坐了。

——算了,牵着走回去吧。

原路返回,天黑后南衣才到了村子。

那间院门落了锁,看来人都走了。

没做停留,南衣按照记忆继续牵着驴子走到河边。待看到芦苇里头藏了两艘船,立时放心了。

多了一艘,证明原来守着地宫的人也撤回来了。毕竟在不确定蛊美人死没死之前,肯定有人守着地宫,防止他逃出来。现下看来,地宫反而成了灯下黑,安全得紧。

找了颗不大不小的树,栓了驴,南衣提着三大包东西姿势相当难看地上了一艘船。

——这船怎么划来着?

在河里捣鼓了好一会儿,南衣才摸到门道,左一下,右一下的划了起来。

待看见熟悉的岔道,已经是月上中天。

这个时辰和上次长风带自己来的时候差不多,得抓紧了赶“涨潮”了。

停了船,费力地拖着三个大包一路来到石壁。

找到蛊美人所说的“圆环”,左三右二,门便开了,依旧是那难闻到不行的腥臭味道。

屏住呼吸,南衣把三个大包连拖带拽给弄了进去,点上灯,找到船,放好东西。

又回头试着按了下出门的那个按钮,见关上了门,这才心情大定地躺进船里,开始装尸体。

南衣信心满满——蛊美人看到这么一船的东西,一高兴说不定直接就给自己解蛊了!毕竟木山可是名门正派!

……

回到地宫,南衣熟门熟路地把三个大包袱一路拖拉扛拽地运到了大厅里头。

“我回来啦!”

等了会儿,没人回答。

南衣默默宽慰自己——就算蛊美人身子好了应该也不屑回答自己的……

放下东西,她便径直往蛊美人那去了。边走边琢磨着这走廊离石棺太近,风水不好,不利养伤,得搬到大厅修养,这样熬药什么得也方便。

进到走廊,见到靠墙而坐的蛊美人,南衣眼睛立时发亮,赶忙上前表功,“我这次特地……”

“收拾一下。”能够轻松靠坐着的蛊美人打断了她的话。

“收拾?”南衣不解。收拾啥?

“地宫不可久待,需即刻离开。”男子虽然声音不大,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话毕,他支着墙站起了身,抬眼看了下南衣,眼神只传递了一个信息——为何还不动作?

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大包小包扛回地宫的南衣:我……

作者有话要说:南衣:这人不够意思!我辛辛苦苦弄个尸体装作他瞒天过海,再辛辛苦苦拖那么多东西回来,他都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解毒!

娘子:你能活着回来不就是解毒了吗?

南衣:……

突然发现这十几章下来,”主子公子“和蛊美人都还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