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里,章友良开始带着章驰、陆广明洗菜择菜,顾英把面给拿了出来,一个人和面。
“这点不够吧?”
章驰看了一眼大伯调出来的馅,仅仅只有一小海碗,这玩意估计也就仅能供李乔一家人吃的了,既然做那就多做一点好了。
当然自己也可以拿一点回去,等不想做饭的时候,或者给坎农吃。
坎农不太乐意和章驰一起享受中餐,但是对于饺子他可不会拒绝,尤其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味饺子。
这家伙的胃也是奇怪,中餐吃不惯,但是饺子却消化的贼快。
章友良把自己的手往饺子馅上拍了拍,把手上的馅泥从戴着的卫生手套上弄下去,在章友良看来这些可都是钱啊,非得拍到卫生手套上看不到馅才肯把手套摘了扔回到垃圾筒里。
“这是补的馅,要是现在做所有的馅,哪里能赶的急”。
陆广明这时候笑道:“大部分的馅都在冰柜里呢,四五种馅,老板和老板娘可下了功夫”。
章驰好奇走进厨房,拉开了冰柜的门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真有三四个不透钢盆子,上面封着保鲜膜,伸头一看,还真的是饺子馅。
常吃的韭菜馅、芹菜馅、白菜馅、包括荠菜馅的都有,除此之外,还有素菜的饺子,这种就是杂馅的,里面可能是瓜子配上粉条子,也可能是孤子之类的。
看到孤子,章驰关上了冰柜的门,回到了屋里冲着大伯说道:“大伯,过两天我去山上摘一些孤子,让你试试看野孤子包饺子到底是个什么味儿,我吃的时候觉得还是挺鲜美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适合饺子”。
“这有什么不适合的,直接包不就完了么,饺子皮包一切,只要是味儿调对了,都好吃!”章友良笑道。
章驰哈哈笑了笑。
这时候伯娘从屋里出来了,端着一大盆子面,章驰和陆广明看了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哥,你坐,我来”。
陆广明抢着去接过了面盆子,把盆子摆在了相邻的桌子上。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了面有了馅那就包饺子呗。
章驰自然也加入其中。
大家一起包饺子这谁快谁慢很快就知道了,章友良和伯娘顾英快,章驰不觉得奇怪,但是陆广明包的也很快,而且是几倍于自己的速度。
只见陆广明拿着饺子皮,先手勺挖了一点馅放进皮里,这一勺子下去居然是不多不少,正正好好够一个饺子的量,然后又手握着叠在的起的饺子皮这么一捏,一个饺子便好了。
“小陆,你这饺子不会漏吧?”章驰有点怀疑,他自己包饺子都是打褶子的,不像是陆广明一点褶都不打。
陆广明笑道:“哥,你放心吧不会漏的,我以前在饺子摊干过,大半年的时间包饺子也没见几个漏的”。
“美国这边的街头?”章驰问道。
陆广明吃了立刻一哆嗦:“哎哟,那哪里敢,我一来就在洛杉矶那边混,晚上你哪里敢出摊,那帮拿着家伙的老黑、阿人之类的,一个不如意冲你来一枪,那不是死透了嘛,反正一般也没有死刑,这帮人胆子大着呢。如果是安全的社区,谁又会让你推着饺子摊进去,我说的是国内的摊子,我在国内打工的时候有份活就是包饺子”。
两人正聊着饺子摊呢,屋子的门开了,李乔这家伙探着脑袋往里一看,看到大家都在包饺子,他立刻笑眯眯的说道:“还真赶上趟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章驰看到李乔,望了一下墙上的钟,发现还没有到他下班的时间呢,人怎么就来了。
李乔望着章驰也是一脸奇怪:“你怎么来了?”
章驰笑道:“多新鲜啊,这是我大伯和伯娘家,我怎么不能来呢?”
“不是,我是说你的马不是赢了比赛么,你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不是该请客庆祝么?”李乔问道。
章驰道:“你也看了比赛?”
李乔道:“公司里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客人,这边做生意哪里像是国内,我同事看赛马,正好不是看到傻大木么,我还指给同事看了一下,说这是你的马,谁想到跑起来那叫一个带劲儿”。
“对了,没有庆功宴什么的?”李乔又问道。
章驰脑门上的黑线起来了:“大哥,傻大木只是跑了个初级比赛,至于要办什么庆功宴么?”
李乔听了后装成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说嘛,你要办庆功宴怎么会不叫上我!凭咱哥俩的交情不请我我跟你绝交”。
“办什么庆功晏啊,才赢了几千块钱”章驰说道。
章友良听到侄子说赢了几千块钱,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章驰抓到了大伯脸上的表情,张口关切的问道:“大伯,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章友良想了一下,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小驰啊,大伯这里有句话要跟你说说”。
看到大伯这么正式,章驰放下了手中的饺子,挺直了身体道:“大伯,您说”。
“这赌钱可不是什么好事,大伯这辈子无论是中国的还是美国的,赌到家破人亡的见过不止一两人,赌钱这东西一般开始的时候都会给你一点甜头,就是钩着人咬上去,一但咬上去出了瘾,接下来就拨不出来了”章友良正式说道。
别说章驰这边听懵了,李乔也听懵了,因为李乔知道章驰这个人从来不碰赌的。
“你突然和孩子说这个做什么”顾英望着丈夫有些抱怨。
章友良道:“到了社会上,这坏人就多了起来,有些事情咱们得给孩子打打预防针,害人之心咱们不能有,但是这防人之心得时刻悬着。这赛马真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大伯这么一说,章驰顿时明白了,笑着说道:“大伯,您这真是想错了,我是买了两匹马去比赛,没有买马彩”。
章驰没有买马彩那是因为他赚不到什么钱啊,就算是傻大木的比赛,他也没有想到傻大木这边会来的绝境翻身,如果是知道的话,那他可真要买买傻大木了,毕竟一赔十几的注,他要是把所有的身家都压上去耍一把,现在估计一千英亩的牧场都到手了。
这事谁想的到,别说别人了,章驰自己都没有想到傻大木突然间就行了!
但现在,或者说是以后,他就算是押傻大木赢,那也没什么赚头,所有人都知道的马,那么赔率是相当感人的。
“叔,叔,您想岔了,这赛马啊和赌钱它不一样”李乔说着把赛马的事儿和章友良说了一下。
“章驰这是送马去比赛,不是有了马,然后找一帮有马的人凑在一起打赌谁的马会赢什么的,他们马主之间没这功夫赌,要赌的话就是买马票,这玩意也没听说谁能一直赚的,像是以前的彩票差不多”。
“嗯?!这赛马居然是这么玩的?”章友良顿时明白自己似乎好像是有点想岔了。
李乔笑道:“您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久,不知道赛马是怎么玩的?”
“我又不指望它赚钱,没事干玩它做什么”章友良笑道。
“那您说不过都错过了好多匹神驹,一匹就够一般人一辈子生活了”李乔笑道。
章友良听了摇头道:“我从来不想这种事情,钱什么的还是踏实点赚来的用着舒心,我刚来的时候几个朋友也是想这想那的,现在,他们哎,不提了”。
章友良是什么偏门都不沾,他也相信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但是他也明白像是夜草外财什么的,跟他个普通人没多大关系,要是这么好赚钱,哪里轮到他一个背景离乡过来美国讨生活的人,人家美国人自己傻?
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运气无敌,或者别人都比自己傻,想走这歪门斜道,最后一个进了号子,一个流落街头,到现在还挤在那种仓库改的房子呢。
这种房子就是像一个仓库隔成几十间,每一间都二十来个平方,四面有墙但是脑袋上却没顶。
别说是搞点什么了,你这边动一下,邻居都听的明明白白的。
没钱你还讲什么隐私?不想住这里,那你一家就只能睡桥洞了,就算是想睡桥洞,你也得和别的流浪汉抢去。
章友良这个朋友找上过章友良,不过章友良没有搭理他,并不是章友良没有爱心,他是知道这样的人废了,章友良心善,但是不代表他是圣母,而且他这边自己也是拖家带口的,也容不得他乱发善心。
“大伯,您放心好了,赌钱这玩意我是玩不过别人的,所以我也不玩”章驰笑道。
章友良把心中的那点小纠结给解开,顿时就开心起来,原来自家的侄子不是赌钱,而是去和别人赛马去了。
于是又和侄子说起了赛马的事情。
这下子又把章驰给搞懵圈了。
不过即然大伯问了,章驰这边便耐心的给他解释了起来,这赛马大致是如何玩的。
章友良听的挺开心的。
“要不您也买匹马玩玩?”李乔笑道。
章友良摆了一下手:“谁有那闲钱!这世道谁知道明天怎么样,有钱还是攒起来合算一些”。
中国人能攒钱不是没有原因的,都为了防止以后突然间要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