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你说到那儿去啦,对黑手党,了解是谈不上的,但是……”
昭次支吾着。
二见泽一稍稍皱起眉来。
“……”
昭次接着诉起苦来。
“我们五光观光,在美国的各个游览城市建设宾馆,以及以后那些宾馆的经营,都必须得到黑手党的协助,才能顺利地作买卖。与其说是协助,倒不如说是这些家伙白白地榨取我们5%的利润,要是五光观光不给黑手党上交钱,他们就会向宾馆投掷手榴弹。所以,也就非交不可。”
二见泽一反问道。
“原来这样……那同日本黑手党的关系怎么样?”
昭次耸耸肩膀。
“日本?难道黑手党的手都伸到日本来啦?我可不如道。”
两人一直痛饮到凌晨两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
为二见泽一准备的寝室,也同日本式客厅那样,是面向庭园的日本式房间。
昭次的妻子亲自把二见泽一领到那间房间,由女仆帮他提来了旅行箱。
雪于和女仆一起退出了房间,二见泽一就关灭了枕头边的一盏古色古香的灯笼型台灯,多少年没有盖日本被子了,他在被窝里对着漆黑的寝室,睁着眼睛,没过多久,酒津终于把他带入了梦乡。
二见泽一清早一度醒来,大口大口地喝冷水瓶里的水,然后又睡了,这次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
他起床后,来到走廊里时,女仆就带他到浴室。二见泽一享受了多年没洗过的日本式沐浴。
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既是早餐又是午餐的饭菜。雪子给二见泽一舀上爇气腾腾的酱汤,并说道:
在一旁递汤送茶肌肤雪白的雪子,显得尤其美艳。
二见泽一说道:
“是呀,咱们兄弟俩想说的话,那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可是,我也有我的工作,所以,吃完饭,我就准备告辞了。”
二见泽一饭后稍稍休息片刻,就站起身来,由于雪子的好意,他只得坐上了昭次专用的,带司机的轿车,那是一部林肯牌的大型豪华轿车。
二见泽一这个车到了东京车站。他在八重洲出入口下了车、进了车站里的盥洗室,他用特殊染料,把自己的脸化妆成非常冷漠的面孔,套上了长发型的假发套,带上一副绿色的镀铬的美国雷邦牌太阳眼镜。
化妆完毕,二见泽一乘东海道线的电车,前往横滨。到横滨站后,换了很多次出租车,故意绕了个大圈,才来到伊势佐木街。
这时,酒巴、俱乐部还不到开店时间。二见泽一走进了亲不孝街上的一家名叫“银行”的咖啡馆。
这家咖啡店是仿照银行的个人租赁保险库的构造而布置的,在茶座的后部,有一个圆形的金属门,门里面有几十个很结实的行李寄存柜。
二见泽一要了一杯三百元的咖啡,然后问女招待:
“我想借用一下行李寄存柜,大概就是个把星期。”
“您是要放这口旅行箱吗?”
“嗯。”
“这么大小的寄存柜,每天二百元。一个星期壹千肆百元。”
女招待介绍了情况。
“那么,我就租用十天。”
“那就是两千元。”
“啊!可是,万一过期没来取怎么办?”
“我们将等一个星期,当然,这一个星期的租金是要请客人补付的……,要是过了一个星期,又没有联系,我们就上交给警察了。”
“要是中间把钱给你寄来了,较长时间不来取没有关系吧?”
“按规定,我们只能租借三个月以内。”
“行了,我明白啦。那我就祖用三个月吧。”
“我马上去把钥匙拿来。”
女招待说罢就走了二见泽一从很快就回来的女招待手里接过钥匙,并先付了两千元,走进了寄存柜室,又关上了重重的铁门。
他从旅行箱的夹层底里取出二十发经过特氟纶加工的357左轮枪子弹,又取出了藏在背心里的五十发装的子弹盒,都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然后,他把装有轻机枪的旅行箱放进了一百三十五号寄存柜,并锁好了柜门。
当他回到座位上时,咖啡早已摆在桌子上了。他慢慢喝着咖啡,喝罢,付了款,就走出了店门。
二见泽一缓步走着,仔细打量这条伊势佐木街的情况。
风吹动着他那显得皱乱的风衣的下摆。
这时,渐渐临近小喽罗们上街活动的时刻了,这些家伙从他们的窝中爬出来,大摇大摆地走进他们可以白吃白喝的酒馆饭店。
他们是东光会的成员,东光会是向黑手党横滨站交纳贡金的帮会,同时,也从黑手党批发麻药等毒品。
东光会的总部在新宿,它的横滨分部的办事处,就是那栋长者街的五层大楼,门口打的招牌是东光文艺社。
二见泽一从那大楼前走过,他还转到楼的后面去看了看,发现大楼底下是地下车库。
二见泽一穿过花园街,来到了中华街的红楼牌门前,他走了进去,在一家北京餐馆要了一份北京烤鸭,算是他晚饭的主莱。
所谓“烤鸭”,就是把鸭子放在火上烤,边烤边用毛刷往上涂油,把鸭子的皮一直烤成金黄色,将鸭皮蘸上甜酱并动上葱,用面粉做的薄饼裹上一齐吃。接着就将鸭身上的肉蘸着甜酱吃,最后喝用鸭骨熬的汤。
二见泽一只喝了少量的绍兴酒,因为酒津会让自己的行动迟钝。
他慢慢地喝着中国花茶,隔了好久,才走出餐馆,这时早己过了大半夜了,二见泽一为了帮助消化,又步行走回伊势佐木街。
在伊势佐木街附近的一条叫曙街的横巷里,开着一家“哥本哈恨夜总会”,它是由暴力团东光会经营的。
这夜总会专门招募想挣钱的欧美的嬉皮女郎,把她们装扮成北欧的姑娘,比如,把拉丁血裔姑娘的黑头发特意染成棕色等等。这家夜总会对那些妄想过一过北欧国家性自由瘾的色鬼不光收费极高,而且让那些女人勾引他们,大敲竹杠,一次高达三万元。
而那些女人在出卖自己的收入中,仅仅得到30%,因此,往往不得不在一个夜晚接待三个至四个客人。这内幕是二见泽一从乔万尼那里听来的。
店门上装有一个从里朝外看的警眼,当二见泽一准备推开门时,里面就有威吓的声音,问道:
“你是由哪一位介绍来的”?
二见泽一回答说。
“介绍,我倒没有,我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过的,我那位朋友就住在川崎县的农协。我有钱。”
片刻后,大门就打开了,出现三个小伙子,一望而知是阿飞,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道门,其中一个人又查问:
“请问贵姓?”
二见泽一答:
“我叫新城。”
“您的朋友贵姓。”
“他叫多田,说不定在这里用的什么别的姓。”
“很对不起,请把你带来的现金拿出来看一下。”
“真是喀嗦!”
二见泽一从上衣里左内包里怞出十几张大票子给他们看。
“真是对不起了,欢迎光临,请进。”
小伙子们打开了里面的门。
第二道门后面就是夜总会的店堂。那里有二十来个金发女郎,那些姑娘的头发,有的是天主的,有的是染的。一些当地的暴发户和堕落的高级官员,每人怀中抱着一个姑娘。
客人中有的是小个儿,抱着外国姑娘,看起来就象蝉爬在树上的样子。
店堂里灯光昏暗,在比较亮一点的酒柜周围的酒巴凳上,坐着五、六个没有招揽到客人的姑娘,她们显得百般无聊。
当二见泽一走进来,她们同时都把脸转向他,二见泽一向她们做了个假笑,走向一张空沙发坐下。
男招待走到跟前,低声问道:
“您看上哪个姑娘?”
二见泽一说:
“让我看一下再说。”
金发女郎们都转过身来,背靠酒柜望着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丝苔拉,打算在看来是澳大利亚或是新西兰人的大个子姑娘中选一个。于是他说:
“我要那个姑娘,就是穿绿色超短裤的那个。”
“遵命。饮料要什么?”
“法国白兰地……马尔丹酒。”
“请稍候。”
男招待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柜台。
这时,有一对情侣走出了店堂,片刻后,酒就送上来了,穿绿色超短裤的姑娘也走过来挨着二见泽一坐下。
男招待介绍说:
“她叫安娜,瑞典人。”
“Hello,baby!”
二见泽一故意用蹩脚的英语向她打招呼。
“你会讲英语!”
花名叫安娜的姑娘用英语反问二见泽一,她长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
二见泽一仍然躁着蹩脚的英语说:
“只会一点点。”
安挪说:
“今天高兴极了,我来到日本刚刚一个星期,所以日语一句都不懂。我和你能互通语言,真好啊!”
听口音是个澳大利亚人,她把“今天”这个词念成了“井天”。
“我的名字叫春夫,你就叫我哈里好了。”
定娜说:
“真是高兴,哈里,我可以要点香摈吗?稍微喝点以后,就一起上旅馆。”
二见泽一说:
“当然可以。”
安娜向男招待用手比了一个“V”字,于是,男招待就满脸笑容地送来了已经准备好了的,放在存有冰块的木桶内的日本产的香摈酒。男招待凑拢二见泽一的耳朵说:
“这个姑娘说,三万元就OK,先生您看如何?”
二见泽一故意问:
“现在就给吗?”
男招待笑了一笑,说:
“这,这……这怎么行呢,我在这里收了您的钱,就犯了经营卖滢罪了,我只不过是替她传个话而已。”
二见泽一也笑了。
“懂了,懂了。”
这时,男招待递上帐单,上面已经列上钱款,总计一万八千三百元。
二见泽一摸出两万元,交给男招待并说:
“找钱不要了。”
“谢谢!请慢慢喝。”
男招待打开了香摈,眨了一下眼睛就退下去了。
安娜只喝了一杯香摈,就提出来:
“我们走吧,”“嗯。”
二见泽一站起身来。
安娜接着说:
“我去拿上衣。”
片刻后,二见泽一同安娜登上一栋五层建筑的低级公寓的楼梯,那公寓就在离开“哥本哈根夜总会”百来米远的一条胡同里。
这个公寓,表面上和东光会没有什么关系,实际上都是东光会经营的,是东光会的一个下属店,利用店里的女人,专门窃取那些傻爪的钱财。
他们上了二楼,走进过道,在205窒门口,安娜停下来用钥匙打开房门。
这是一间很窄的寝室,进门的左侧就放着一张双人床,寝室后面有一垛屏风,屏风后有个浴肛。
这种布局很象欧洲常见的情爱旅馆。
走进寝室的安娜,立刻脱去上衣,衬衫和超短裤,只剩下紧身三角裤和胸罩,双手朝后托住自己的头发,摆了一个姿势。
接着用矫滴滴的声音说:
“好啦,给我钱吧。”
二见泽一现在用一口纯正的美国东部腔的英语问安娜:
“你的真名叫什么?”
安娜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你,你……是刑警吗?”
二见泽一淡淡一笑,点上烟说:
“我倒不是什么武警,只不过钱我不给,象你这样的女人,我向来是不给钱的。”
安娜右手指着寝室门,左手伸向电话,并骂道:
“畜牲……给我滚出去!”
二见泽一走近安娜,笑嘻嘻他说:
“出去?等一会吧,不用着急。”
安娜扑打过来。二见泽一轻轻一闪,顺手给安娜脸上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就把安娜打倒在床上。安娜被打得昏沉沉的,只有双脚在床上乱蹬。
二见泽一把电话话筒挂回电话机上……
二见泽一从腰间枪套中。怞出柯尔特357左轮手弹,从裤兜里摸出消音器,使用特殊螺丝刀把消音器安装在手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