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撕下一块衣襟遮了脸。将那国王扶起来,弄醒了。在他未来得及跳起来之前,又按了他的穴道。
“你是谁?竟敢谋害本王!”那国王面目凶狠的威喝道。
云树又一次看看他的衣饰,“简罗国王?你是叫室利吧?”
“大胆!竟然敢直呼本王名讳!”
居上位者对于身份地位的维护还真是时刻不忘!云树眉眼一弯,将手中的刀在室利面前轻幽幽的划过去。
室利眸中的一丝惧意一闪而过,又狠狠瞪着云树。
“我不是简罗人,所以你的国王身份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室利终于正视了云树。“你是谁?”
“刚才一个女子在门外哭喊,却叫着宋均的名字,她就是你的宠妃?”
室利刚稍稍缓下来的怒火又升腾起来。
“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年纪小,搞不清楚感情这种东西,想向你请教请教。你是因为太爱她,才舍不得杀她?”
室利吼道:“你这哪里来的混小子,竟敢嘲弄本王,本王要杀了你!来人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拥有权势地位,什么都可以给她,她为什么还要背叛你?”
室利安静了。他怎么没想过,他想了好久,他想不明白!
“看来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云树忍不住撩撩他的王须,室利又要炸毛。这混小子竟然敢这样对他这个国王!
云树下面的话拦截了他的怒吼。“如果她回心转意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待她吗?”
室利不想得跟这不知身份的人扯。“你把本王困在这里,就是要问这些废话?那个淫棍呢?本王要杀了他!”室利在舱室里看了一圈都没见宋均。
云树刚要说话,门外传来宋均的声音。“姝儿,那船上的人都被制住了。云岭与薛蘅带人过来了。”
云树还没说话,室利终于抛去了国王的骄傲骂道:“淫棍!本王要剁碎你!”他记得宋均的声音。
宋均听不懂内容也知道是在咒骂他。
云树拍拍他的肩,“你不关心你的宠妃这会儿是死是活了?”
室利把仇恨抛了个干净。“秀,你把秀怎么了?”
云树回头道:“你把秀如何了?”
宋均僵了僵,“弄晕了,在门外。”
云树道:“让他们先休整,受伤的先处理伤口,我一会儿出去。”
“知道了。”宋均声音低沉道。
“秀没事。她睡着了,就在门外。”
“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干嘛?你跟那淫棍什么关系?”
“你口中的那个淫棍,他之前所作所为确实可恶,但他现在算是我的人,我却不想让他死。所以想聊聊,看室利国王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走?”
“做梦!我一定要弄死他!”他连“本王”都忘了说了。
“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的人都被制住了。”云树风轻云淡道。
室利吃了一惊。刚才虽显败势,可也不至于全部都被制住了吧?他又一次问,“你是谁?”
“你也看到我的船队了,其实我是赵国使臣,奉命出海探查商贸情况的。”看
看室利的神态,云树补充道:“虽然沿途海盗不少,但是一国国王做海盗,来抢我的货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才海盗!本王恨死海盗!”
“那你捉宋均就捉宋均,宋均都被你捉到了,你干嘛不收兵?”
“谁让你庇护他?”
“这就是狡辩了。谁说国王不能爱宝货?你承认就是了,我又不会笑你。”云树划着他脖子上的金链子。
室利讨厌死这条金链子了,可这条是当初秀送给他的,于是他狠狠瞪云树一眼。
“把手拿开!”
云树收回手。“我这一路也是从简罗过来的。不知道室利国王想不想同赵国建立长期稳定的商贸关系?想想看,源源不绝的丝绸、茶叶、瓷器送到简罗国。商贸发展起来,国库充裕,组装军队,征战四方,成一代霸业!何必在一个不在乎你的女人身上浪费生命?”
“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啊!只要你同意放过宋均。”
“本王都被你困在这里,你还在那里说不着调的话!”
在权势面前,没有一个当权者会毫不犹豫的去选美人儿的。
云树眉眼一弯,声音含笑,“室利国王终于认清情况了。我没有恶意。我不想宋均死,也不想室利国王和你的秀去死,毕竟,是宋均做错事在先。我还是很钦佩国王陛下的痴情的!”
云树说着,忍不住又捋了捋王须。都说老虎的须子摸不得,这一国之王也算是“老虎”级别的人了吧?这须子看着就想捋。
“滚开!赵国使臣怎会有你这般轻浮的举止?”
“喔,是我的错。我给国王赔罪了。那咱商量的事,你意下如何?”云树其实是想到一个人,有点走神。
室利看看她,“你这双眼睛不错,把面上那块破布摘下来。”
“可我并不想摘下来。”国王又如何?这回她是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事的,这感觉太爽快了!
“那本王不考虑了。”室利傲娇的斜过眼睛不再看云树。
云树含笑,“我不明白,室利国王如此有趣,王妃为什么不喜欢?”
“滚!滚出去!”再一次被捅痛处,室利又怒了。
“那室利国王先休息会儿,我帮你问问王妃的心意究竟如何。如果能帮室利国王挽回芳心,也是于我自己方便。”
云树出去后,室利才注意到他依然动弹不得,还坐在地上,还在这个特意为宋均打造的囚牢内,又恨的牙痒痒!那个蒙面的赵国混蛋!
云树开门正撞上立在门前的宋均。
“还好吗?药力褪尽了吗?”
她的面上只有着平淡的关心。宋均心重的“嗯”了一声。
云树看看歪在地上的女子,模样清秀,没有过分的漂亮,只是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云树走过去抱起她,回头对宋均道:“跟我来。”
云树将秀放在床榻上,扫了扫室内考究的装饰,在一方小桌前坐下。
“跟我说说你和秀的事吧。”
“姝儿,我们走吧,不要管这些了。”宋均很抗拒。
“我们的船满载货物,走不快。若是室利再追上来,又是一场厮杀。”
“把他杀了就是了。”宋均恨恨道。
“修仪,错不在他。”云树的声音有些凉。“我这段时间一直想不明白感情的事。”
“我也不明白!你留我在身边,却不许我进你心里!既不让我进你心里,干嘛还要管我的死活?干嘛要搅进我的破事里?你真的想听吗?这样的破事我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宋均忽然发作起来。他讨厌云树总是风轻云淡不在乎他的样子!讨厌极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云树面前发脾气,云树有些吃惊,握住他的手。
“你怎么了?”
宋均对她的平静状态嫌恶起来,甩开她的手,“你管我怎么了?”
云树想起来,哥哥也曾嫌弃她总是做滥好人。大约这段时间宋均也是受够她了。“你不想我管你,是吗?”
“是!”宋均胸中堵着一口气。
云树看了他一会儿,“那我把这船留给你,我走了,以后再不管你。”
宋均没说话,也没动,他的心痛的不行了,面上却强忍住,不露分毫。
云树打开门,让云岭去下面将室利扛到她的船上,自己要去抱秀。宋均发起疯来,这两个没反抗能力的人准被他弄死。
宋均堵在她面前,不许她过去。
“我只是不管你了,又不是不管她。你让开。”
“刚才你也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我,她不会想跟你走!”宋均咬牙道。
“那我问问她。”云树只盯着秀,不看他。
宋均回身弄醒秀,秀一睁眼就扑到他怀里,她自然不愿意走。宋均抱住她,带着怨恨又痛苦的眼神看云树。
云树只向他怀中的秀道:“那我带室利走了。”
秀看了看云树,一双眼睛盈盈亮亮,她没说话。
云岭正扛室利上来,室利骂云树对他这个国王这般粗鲁!
云树当着室利的面又问一遍,秀依然没有要跟她走的意思,室利的心凉了。
云树向室利道:“你现在杀不了他,我把你留给他,你只有死路一条。但我还是要尊重你的选择,你是要留下来,还是要我带你走?”
室利看明白这两人不仅要分道扬镳,还要把他和秀分开!冲云树骂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的人吗?你不是说要替我劝秀吗?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混蛋!”
“他不想做我的人了,秀也不想做你的人了。放了他们,我们都轻松了。”
“不,我不要放了秀!”
“我看秀也是我赵国女子,赵国如秀一样的女子,千千万万,总会有真心真意待你的。你若愿意,我带你去赵国,你若非要留在这船上,也由你。”
云树的话说的平静极了,宋均听着她的语气就觉得心里疼的不行。
两人说的话,只有秀听的懂,在云树说宋均不想做她的人时,秀的面色大变。她忍了又忍,还是冲过去要扯云树遮面的布。
云树闪身避过,“你俩还真是一对儿,老是想扯我面巾干吗?”
“你是男是女?”
云树挑眉看了眼宋均。对秀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让我看看,我确定了,我就跟室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