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九章 鱼汤之争

“我要走,姐姐若拦我,别怪我刀下无情!”

这些受过万千磋磨的女人,一个个都是疯子,没办法正常交流。

“你可以走,把他们四个的头留下!”

云树没法,对云岭道:“云岭,云天,带云端去码头找船。”

“云爷!”

“快去!”

云岭领命而去。

那女子要拦,云树提刀与她对打。那女子根本不是云树的对手,云树将她逼到墙根,压制的她抬不起身。

“姐姐,我本是来给你们送米粮的,你若活的下来,记得在岛上找找。”说完一记手刀将她砍晕,拖到墙根,扶起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挡住她的身子。

提刀就冲进那一堆海盗中,一刀一个,杀进海盗们的包围,云河紧跟其后。

“姝儿!”宋均惊喜道。他满脸满身都是血,身子都有些踉跄。

云树不说话,只是尽可能的护住他。

云树和云河的加入让战局瞬间翻转过来,眨眼间已经有三四个海盗倒在地上。

宋均的海盗团队大部分是赵国人,这些海盗却是异国人。云树的眼中只剩下了杀戮,近三十人的包围,两炷香后,还站着的,就只剩下十多个了。这些海盗也都是身经百战,不要命的,饶是这样也不逃命,这也省了云树许多麻烦。

宋均的人在之前登陆时与不要命的女海盗战斗,只剩五六十。刚才的战斗中,一小半在水牢里被那些女人缠住,一大半对抗这些海盗,在宋均与云树说话时节节败退,这会儿几乎没了。

宋均一个人拖住六七十个不要命的海盗,杀了一半。杀红眼的海盗决意要拿他祭刀,替同伴报仇,下手更狠!大概他身子真的不如以前了,这会儿已经有些不支。

云树这一路也没少遇见海盗,这般视死如归,非要宋均的命的海盗,云树还是第一次遇到。刀下虽不留情,不过还是生出一丝钦佩。

那些女人也不是好缠的,最后的七八个海盗,云树并没有杀完,而是将他们丢给杀出水牢的女海盗,抓住宋均的腕子就往码头跑,云河断后。

星月昏暗,灯火阑珊,在宋均的眼里,天地间只有一个云树了,他愿一直跑下去,到生命的尽头……

云树边跑,边发出呼哨。

码头传来呼哨回应,云树循声赶过去。

云端他们找到的是一艘海盗的小快船,云树他们一登船立即。

“云爷,我们去哪里?”

“去找我们的粮船。”

云岭、云天划船,云河用匆忙找来的一坛酒正给云端清理伤口。

不知道那陷阱是怎么做的,云端的皮肉上尽是老大的血口子,他则失血过多,面色惨白。

云树将指上的一只梅花戒指取下,轻轻一振,就成了一只梅花金针。义父给她的那根她终究没找到,这支是她托人重新做的。用酒水洗了金针,又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吹亮,将金针烤了烤在云端的穴位上扎下去止血。好在外伤药云云们都是随身携带的。

几朵云都在水牢里泡过,就云树身上的衣服还干净些。出了码头,没有船来追他们,云树让他们都转过身,将里面的一层里衣褪下,撕成布条,给云端包扎伤口。

忙完云端才轮到宋均。

“姝儿,你原谅我

了,是吗?”宋均声音虚弱道。

云树冷声道:“伤在哪里了?”

宋均肩上、背上、臂上、腿上、腰间都是刀口,那满身的血并不是别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止血,清理伤口,上药,再来一遍,可是云树的那件里衣已然不够用来包扎伤口了。云树无奈,只好又褪下一件里衣,好在她穿的够多。可是褪了两层里衣后,只剩下里面的一层裹胸布了。。。

几朵云的干粮都被水泡了,几个人分吃了云树身上还干着的干粮,好在水囊没有损坏,水是够喝的。云端和宋均流血过多,很快都昏睡了过去。

云树与云河也开始划船,约两个时辰后,月亮都亮起来些了,可是那个偏僻的海湾里却没有了她们的船。

那些船工不是云家人,是云树在撒地港雇来的,见这岛是个不太平的,卸了米粮,等了一会儿,就等不下去了。云树允许他们保命,他们就直接划船跑路了。

“云爷我们怎么办?”云天道。

“猜猜看?”云树给云端按着脉道。

云云们愕然了。

“你们现在确实很能打,可是遇事也该放开手脚,独立思谋一番。现在你们来说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云岭?”

遇事请示家主是本分,但事事都要家主吩咐,显然调教有所欠缺。

“云爷,我去岸上察看一下他们卸下来的米粮。若是他们有心给我们留了水和干粮,我们可以从这里直接走。如果他们没给我们留,我们需要再回趟码头,备好水粮再走。”

“云天?”

“云爷,若是水粮充足,我们还是直接去……”看了看宋均,朝撒地港的方向指了指。“毕竟云端伤的不轻,需要好好用药。”

“云爷,我觉得先察看察看这船上有什么可用的吧?”云河道。

“云端?”

云端装睡,他流血过多,脑子这会儿确实不太好用,有云爷在,他十二万个放心。

云树刚按过脉,心里很清楚,见云端不睁眼,云树看看云河,云河直接捏他的鼻子。云端装不下去了,原本惨白的脸皮还有些发红了。

“你长进啊?这招儿哪儿学的?”云树似讽似怪。

云端答非所问,“我听云爷的。”

云树赏他一巴掌,“回去再跟你算账!那你们都去忙吧,一会儿来汇报。”

云岭和云天上岸查验东西后,云树转过身又去看宋均。

“还好吗?”这回云树说话柔软了些。

宋均的身子确实有旧伤,在广州时并没有。她虽然解了穴才将他丢到海里,但身上坠着酒桶,沉的快,他是拼了命才挣出来的,心肺有一定损伤。将他手脚后绑,以至于腹部先着水,伤了脾。

他如今这条命,确实是好不容易挣出来的!

“姝儿~”

“叫云爷。”

“你原谅我了吗?”

云树并不看他。“以前的事翻过去,以后的事不用再提。”

“什么意思?”

“我可以带你回广州。以后你就留在广州吧。”意思就是她不会待在广州。

“姝儿……”

“还是你想让我把你丢到海外?”云树威吓道。

宋均不

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道:“姝儿,我想喝鱼汤。”

在这鬼地方,一身伤,喝什么鱼汤?云树本是想发脾气臭骂他的,却生生被逗到了。“我也想喝。”

云端道:“我也想喝。”

忙着翻东西的云河也挂了两耳朵话,“我也想喝。”

云树斜了宋均一眼,“听到了吗?”

宋均咬唇忍笑“嗯”了一声。

如果这三年他都在,会是一直都这样和谐的关系吧?不,会更好!

云端忽然开口道:“云爷,可不可以不给宋均喝?”

“为什么?”

“谁让他刚才欺负我?”

云河插嘴道:“他欺负你?”

云端饱含“委屈”的点头。宋均可是要把他钉在柱子上,还要再抽他五十鞭子的!

云河向云树道:“云爷,要不咱就不给宋均喝了?您看,云花委屈的什么似的。”

云树忍笑道:“三比一,那就不给宋均喝。”

“凭什么啊?我先提出来的!”宋均对鱼汤执念很深,很不满意。

云端冲云河叫道:“你说什么?你说谁云花?”

云河两手一摊,“你看咱几个都没事,就你一会儿功夫搞的一身伤,柔弱的跟朵花似的,还说自己不叫云花?”

云树彻底绷不住了。

云端顾不得伤口疼,要跳起来跟云河干架,却被云树按住。“一身伤,扯裂了,我可没那么多药再给你敷一次。”

“姝儿~我也一身伤……”宋均委屈巴拉道。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许喝鱼汤!一身伤,喝什么鱼汤?都给我安分点!”

“云爷,那咱们喝鱼汤吧?”云河欢喜道。

云树要捂脸了。这碗鱼汤太魔怔了!她和云河都给绕进去了!

“鱼呢?锅呢?调料呢?”

“爷!锅,鱼,盐巴……”

云河献宝一样捧过来。一个铁皮容器,勉强可以算锅;一包盐巴,勉强算调料;竟还有条鱼!一场血雨腥风后,这条鱼竟还在那个铁皮容器里,活着!

云树不接,捧脸道:“云河,爷要喝鱼汤。”

云河笑的眼都眯起来,“我给爷做鱼汤!”

云树拍手,“那你快去,船上的东西,我来查!”

云河抱着鱼下船,云树起身在船上翻东西,云端和宋均没劲的安分下来。

不愧是海盗的船,时刻准备着出战,上面出海的东西都是齐备的,罗盘都有!

云树翻完东西在船边松了口气,嗅到空气里的鱼汤味,眼睛一亮,就要翻身下船,却定住脚,回身对云端和宋均道:“你们两个腿上也有伤,不要下船见水,都给我待船上!”

他们的船绳绑缚在近岸的一块礁石上,距离岸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姝儿~”

“云爷~”

“我身边没药了,我们还要在海上呆两天,你们自己看着办。”

云树说完就跳下船,循着鱼汤而去。

云树四人在岸边将一锅鱼汤分食,云端和宋均就只能在船上大眼瞪小眼互相瞪着,彼此都看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