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官家小姐怀有身孕而不自知,还勾搭江雨眠,那腹中孩子自然也是个来路不明的。
她可要替这官小姐保下这个孩子,免得江雨眠造孽!云树心中冷笑连连。
云树提了药箱回自己的房间,江雨眠就在她身边跟着,数次欲言又止。云树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
没大会儿,船家就来敲门,说隔壁的官小姐病重,需要就近看大夫,希望云树能允许将船先靠岸。
云树同意了。
那船家走后,云树要关门,江雨眠却要挤进去。
云树冷声道:“站在那里,别动!”
江雨眠不敢再进去。“眉儿,你听我说……”
梳理了片刻后,她思绪半明。“我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经过,我只知道结果。前面就是苏州城了,你下船吧。你以后如何,都与我无关,只是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眉儿,我错了,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了,我不想听。你的事,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云树关上门,倚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当初她见余宏从女人房间走出来,她是震惊的,可是那时候她不觉得自己对他有那种喜欢,只是想到她心中一直如雪岭青松一般的哥哥刚刚从,从一个青楼女身边起身,她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她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她决定要“娶”的人,转眼却爬上了别人的床……
他若是个女子,他这种行为可以被沉塘的,可是他是个男子,让他逃过一劫!
那个官家小姐,没有长辈看管,管好身边人,她就肆意胡为吧!
床上那件事,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他们一个两个都变得她不敢认!
江雨眠轻轻拍着门,可怜兮兮道:“眉儿,我错了……”
云树重新打开门,将五千两银票塞给他。“对于爷而言,你仍是完璧之身。这银子就是你这些日子陪爷的酬劳。你收拾东西下船吧。”
江雨眠死命挤进门去,抓住云树的衣袖哀求道:
“眉儿,我不是故意的!她说她小时候曾在扬州住过,她听过我唱戏,我以为她是老乡,与她多谈两句。她邀我去下棋,进门却是酒菜,我喝了酒之后,我,我就,我就像控制不住自己了……眉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后再也不与别的女子说话了!眉儿你原谅我这一次!眉儿,求你原谅我一次!我绝不会有下次了!”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你走吧!不要逼我对你动手。”云树扯过衣袖,别过脸不想再看他。
“眉儿,你不要赶我走!”江雨眠拼命抱住云树,“你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会犯了!我用我的命发誓,我若是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立即就死在你跟前!眉儿,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我没什么要原谅你的。你应该去隔壁,跪在那女子跟前,对她腹中的孩子磕头,忏悔你差点弄死了它!”云树冰冷道。
江雨眠好看的脸庞,因为惊愕口目大张。他清醒过来时,见那女子身下流血不止,以为是自己行动过重,伤了她的处子之身,才慌着衣衫不整的去拍云树的门。
“现在,放开我。你身上的味道,我很讨厌!”
江雨眠想继续抱住云树不放,求她原谅,他又嫌恶自己身上的味道污了云树的鼻子。他张皇的退到门边,堵住门。
“我,我,对不起!眉儿,对不起!”
船外的声音吵嚷起来,船,近岸了。
“苏州到了。”云树冷声道。
江雨眠又急又慌,“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涕泪俱下,“眉儿,我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知道错了。”
云树闪过身,避开他的一跪,抹去眼泪。“穿好衣服,我让人送你下船。”说完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眉儿!眉儿!”江雨眠疯了一样追出去。
他却再没找到云树的影子,直到云岭拖着病容,提着他的包袱来找他,不顾他的挣扎,将他直接扛在肩上,扛下了船。
云岭将他在码头放下,还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将包袱递给他。抱臂看着那官小姐的人往下搬东西,却也是堵着江雨眠,不许他再上船。
云树坐在那官小姐的屋里,堵着她,不许她出门。
小丫头怯怯道:“这位公子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给他下药了?”云树冷着脸望着那虚弱的官小姐。
“没有。”那官小姐咬牙道,“男人都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
云树端起桌上的残酒,闻了闻,“那就等一会儿再走,让你那小丫头把这剩下的酒都喝了。爷想看看她如何发狂!”
“你!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那小姐气恼道。
云树不想跟她纠结什么正人君子不正人君子的事,这位小姐也不是什么正派小姐。
“你把剩下的药留下来,我就放你走。不然,你就在这里慢慢的流血。看你能撑,还是我能等!”
“我没有!”那官小姐咬牙切齿道。
“那就等着吧!”
那小姐流血流的头晕,身上痛的不行,却是耗不起了。此地一别,再无相见!一咬牙,让小丫头把剩下的药给了云树。
“怎么用?”
“放在酒里不仅药性更佳,还能掩住味道。”小丫头弱弱道。
云树打开,撒了些许在酒杯中,放在鼻下细嗅了一下,就觉得神智有些异样,强自镇定,挥了挥手,让那小姐走了。
云树回到自己屋中,把脸埋在冷水中泡了一会儿,才好些。好强的药性!
那官小姐的人将东西都搬了下去,船家收起踏板,江雨眠被留在码头上。船开走了,他急的团团转,最后“噗通”一声跳下水,朝着大船游过去。
岸上的人大叫,“有人跳水了!有人跳水了!”
船上的人也被惊动,云岭听到声音转到船尾,就看到了水中卖力游着的江雨眠。
皱皱眉,他还是转身去主人的房间拍门。
“什么事?”
“云爷,那个江雨眠,他跳水了,他在追我们的船。您看……”
云树的心抽了抽,过了一会儿硬着心道:“他会水,不用管他。”
云岭只好又回到船尾。
没大会儿,他又快步跑过来,“云爷,江雨眠,他要沉下去了!”
门“砰”的被打开
,“在哪里?”
云岭带云树来到船尾,江雨眠正在水面做最后的挣扎,然后就只见水面冒泡,人不见了踪影。
“快下去救人!人活着,赏银百两!”云树吼道。
船工们都看着,只是客人家的私事,他们都没动。现在赏银救人,如何能不积极?“扑通扑通”七八个船工跳下了水。
一盏茶的功夫,江雨眠被捞上了船,已经是喝了不少水,人也晕了过去。
云树给他按压胸腔,按出许多水,又理正脖子,给他过气。反反复复,忙了许久,急的都哭了,江雨眠终于醒了过来。
看到云树滚下两行泪,弱弱道:“不要赶我走。”
云树抹过眼泪,让小棉将银子给了船工们,拼力抱起江雨眠回了他的房间。
浴桶里注满了温热的水。
江雨眠弱弱的拉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眼泪落个没完。
“先去洗洗,又要生病了。”
“不要赶我走,好吗?”
云树扯回袖子,“一会儿再说。”
她架着脑袋,在门外靠墙蹲坐着,雪白的衣摆沾了水,沾了尘,脏污起来。
她听见江雨眠脱下**的衣服的声音,他入水的声音,撩起水的声音,然后好半天没有动静。
云树心中一警,“江雨眠!”
屋内没有人应。云树什么都顾不得冲了进去。
江雨眠闭着眼睛,正一点一点往浴盆中滑,水都淹过了嘴巴。
云树忙将他从水中捞起。
本来启程时他的身子仍有些虚,一路颠簸,调养不便,昨夜又被用了那猛药,做了那些事,还在冷水里泡许久……他又在发热了。
此时的江雨眠精赤条条,原本白皙的颈间、胸前都是红痕,云树觉得胸中一团气要炸了!
他不喜欢被人照顾,只许自己照顾他,他却可以和别的女子**!
云树气的当下就想找云棉和云深来照顾他!可是江雨眠的身体,她又不想别人看!憋着怒气,涨红着脸飞速给他洗了洗,将他从浴盆中捞起擦干,丢进被窝。
抓了药,让云棉去熬药,她才回去洗自己的一身脏污臭汗。
云树在自己屋里又气又恨,憋了几个时辰,还是忍不住去看了江雨眠。
云棉云深正拖着病容,捂着眼睛从江雨眠屋里出来。
“怎么了?”
“江公子不许我们伺候,把,把我们骂了出来。”云深红着眼睛道。
“你们去歇着吧。”
云棉和云深退下。
江雨眠醒来,云棉云深小心翼翼的,一个问他要不要喝水,一个要问他吃要不要东西,而他发现自己在被子里的身子,一丝未挂。他觉得自己没法再去求云树原谅了!
云树推门进去,江雨眠正满脸红窘,在被子里无所适从。
见云树进来,他急着解释。
“眉儿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真没有做,你要相信我,我在里面洗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这样了!我真没有做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