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早上过来是听闻云树昨晚踹门拿药之事,也只当云树小孩子,性子急,只着人卸掉破门,重新去购置新门去了。
对于迷香之事,那几个伙计在云宝提醒后,认真检查过,并没有丢什么东西,怕掌柜的骂他们睡太死,就没上报。
谁能想到,云宝去而复返,还带着那个东家又回来,着意询问迷香之事,都觉头大。要不是东家踹门,怎么会有迷香事件?
迷香这种东西,没有人会胡乱点。云树经历过两次,没有一次是愉快的回忆。这迷香燃在门前,必是有目的的,只是她还没找出来那人在益生堂点迷香的目的。
药铺开门做生意,都是关系着病人性命的。谨慎起见,云树让暂时歇业一天,仔细检查过后再营业。
为了稳妥起见,今日卖出去的药,云树也想让伙计追回来,可是怕影响益生堂的名声,便叫着意检查今日的方子上卖出去的那些药。
林掌柜虽是薛蘅的人,但云树毕竟是明面上的东家,他还是认真的听从吩咐做事。
云树让林掌柜和孟管家带人详细核查药铺中的物事,所有药材也要一点一点的检查。
她招招手将昨夜的四个守夜的伙计叫过来,详细询问,昨夜可有什么异样。
四个伙计只说除了她昨夜踹门,并没有什么异样。
云树见问不出什么就让他们去帮忙去了。云宝搬了把椅子过来,她就捧着盏茶在那里等了好半天,直到卓渊一脸怒气的找上门。
人未到,声先闻,“云树,你什么意思?”
云树将手中茶盏递给云宝,起身迎过去,歉意道:“铺子里出了点事,把卓大爷给疏忽了,见谅见谅。”
卓渊吃惊,“你还真是这家铺子的东家啊?”
他还以为云树昨晚说她是东家,是虚张声势!毕竟,在伙计的质问下,云树可是虔诚的赔银子,还把他的玉佩给押在了这里。
云树从怀中掏出卓渊的玉佩,递给他,解释道:“我两年没有回来,新来的伙计不认识我,为了尽快拿到救命的药,不得已而为之。”
卓渊没有接玉佩,“那现在是出了什么事?”
“有人在我之后也来了,只是,还用了迷香。”
“迷香?”一个药铺,又不是珠宝阁、当铺或者钱庄,用得着用上迷香?可既然用上了迷香,就说明非同寻常。“那丢了什么东西?”
云树摇头,“还在检查中。”见卓渊不接玉佩,将玉佩提到他眼前晃了晃,“你的玉佩。”
卓渊换上坏笑,“都说了,送给云爷了。”
云树将玉佩塞给他“这是你随身所带之物,你若是想送我东西,换件新的来。”
“你嫌弃我?”
“不敢夺爱。”
卓渊气吼吼的收下玉佩重新挂在腰间,“我到现在都没有用饭!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云树吃了一惊,她本想给白月看诊后就回去陪卓渊用饭的,却因益生堂之事给耽误了。即便如此,焕梨也早已备好早饭,一定是卓渊置气没用,就跑出来找她了。
让林掌柜和孟管家接着核查,她赔着不是,带卓渊去用饭。
由于云树要求详细核查,用完饭再回来,核查仍然进行中。
卓渊坐不住,云树便带他出去溜达,上午在城中各个商铺中溜达。卓渊硬是花重金重新给云树买了块与他身上那块相仿的玉佩,还非要她立即就佩戴上。作为回礼,对卓渊看上的其他东西,云树眼睛眨也不眨的就买单。
下午,卓渊觉得繁华的东西绕花了眼,让人把东西先送回去,云树便带他出城溜达。一路打马狂奔,心中畅快之余,竟然跑到里西郊大营。
西郊大营是京城的城外驻防,关系着京城的安危,闲人莫近的。不想惹事的两人,又调转马头,一边玩笑闲话,一边往回走,却迎面遇上一队人马。
卓渊感受到自家老子熟悉的目光威压。
云树也看到了,再看,还有其他熟悉的面孔。。。卓静亭的身边的那个服饰华贵的有些面熟,再看,后面还跟着李维翰等人,她隐约想起这个衣饰华贵的人是谁了。。。
卓静亭小心翼翼目视他二人退去。
由于卓静亭一行人都是穿着便装,云树两人虽然给他们让开路也没有行礼、打招呼之类的,而是细心的打量着一队人。
云树一身白衣,容颜出众脱俗,即使快马扫过,仍忍不住让人多看一眼,她身边的卓渊也是个俊秀少年。
那衣饰华贵的年轻人不由多看了一眼,但也只是扫了一眼而已,便飞马而过。在进入大营前,马队慢下来,衣饰华贵的年轻人想与卓静亭说话,却见卓静亭微拧着眉头在往回看,同时,他还瞥到,李维翰一脸不舍也在往回看,随口问道:“刚才那两个人,你二人认识?”
卓静亭恭敬道:“似乎,有一个是犬子。”
那人冲李维翰挑挑眉,李维翰恭敬道:“像是,云树。。。”
卓静亭在真定府治军治民都有一手,若是他的儿子子承父业,定是赵国之大幸!求贤若渴的赵琰便着人将卓渊二人叫了回来。
卓静亭猜到皇帝的心思,不由一头黑线。
赵琰骑在马上,与卓渊边走边交谈后,有些失望,回头道:“卓大人这些年为国尽心了。”没说下半句话是,连自家儿子都疏于教导了。
这一回头,一身白衣的云树惹眼的挑亮他的视野——每次见这个云树,他都是一身白衣,皎然出尘的样子。他恭敬的半垂着头,并未与李维翰他们打招呼。
卓静亭听出皇帝语中的失望,惭愧道:“犬子不成器。。。”
赵琰打断他的话,“云树,好些年没见了,地种的如何了?”
云树捧手恭敬道:“璟王爷还记得云树,云树荣幸之至!地种的还行。”
“你与卓大人家的公子也是朋友?”
“回璟王爷,卓公子是云树在济阳城中的旧友,昨日意外在城外遇着,今日特陪卓公子看看京城里外的风光。”
赵琰抽着脑中的记忆之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云树了。
两年前的云树稼蔷之术一流,却说自己在钻研医术,并未下场参加科考,还练枪玩,把自己的一条手臂伤的不轻!可是,他认识京城的头号贵公子团,与李维翰还关系匪浅,如今还认识新贵卓静亭之子。他言行举止与所做之事不像个纨绔,却一点也不在功业上用心。
求才若渴的赵琰有些可惜云树的聪慧:若是他肯在功业上用心,过几年怕又是一个状元郎一般的青年才俊。
“云树还在研究医术?”
“回璟王爷,是的。”
“枪法练的可还好?”
“回璟王爷,云树枪法一般,不及军营众将士。”
“本王倒是有些好奇了,一会儿可要给本王耍一段。”
王爷都开口了,云树无法推脱,“那云树只好献丑了。”
此次,赵琰巡视西郊大营的军备,是想让熟悉边军管理的卓静亭看看京城的防卫的不足之处,也想真正看一看卓静亭的才能。因为叫住了云树的缘故,他便换上了皇帝的爱弟璟王爷的身份,替皇帝巡视。
有璟王爷的话,其后的比试中,云树也只得下场,不过她女子身份尴尬,便没有显露全部实力。可是与她年龄相仿的,枪法比她差太远,只能在年龄比她大的兵士中示弱。所有人都饶有兴味的看着场中容颜绝美、白衣翻飞的云树。
见识过她枪法的纳闷她为何藏拙?没见过她枪法的,也觉得一个富家公子把枪法玩出这个水平,也是很不错了。
做卓静亭护卫的廖廷越自见到云树就眼睛发亮,想好好跟这个少年过过招。便以云树枪法奇特为由,向“璟王爷”请求下场向云树讨教一二。
卓渊恨的不行——这个家伙与云树过不去也不挑场合!
“璟王爷”也觉得云树的枪法似乎与众不同,便同意了。
在廖廷越的有意挑衅之下,云树再也藏不了拙,好几次差点伤在廖廷越枪下,擦身而过时,低声道:“好汉手下留情。”
廖廷越冷笑,“昨天,你可不是这样的。”
“还请高抬贵手。”
“为什么?”
“云树不想出头。”
“我若不抬呢?”说着手中的枪直刺云树前胸,不留一丝情面。
李维翰与卓渊揪紧了心!就连卓静亭也是心头一跳——云家唯一的血脉,要是死了在这训练场上……毕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被叫进来的。。。
云树迅捷侧身,险险避开,银亮的枪头擦着她的衣衫划过。云树故意脚下不稳,后退几步,柱枪道:“壮士威武,云树不敌。”
廖廷越愤愤的还要动手,却被卓渊很没素质的叫住,“姓廖的!你够了!”
卓渊不顾父亲的目光威压,跳下场子,扶住云树,关切道:“你没事吧?”
云树摇摇头,以目示意他赶紧回去。
卓渊却回过身向“璟王爷”请罪道:“王爷,我这旧友只是平日耍枪玩玩,万不是军士的对手。还请王爷允许他退场。”
云树一身白衣,腰间缀着的那块碧色玉佩很是显眼,而此时,回过身的卓渊腰间那块与之相似的玉佩,让李维翰看的心里一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