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什么时候,雨渐渐小了下来。西边的天空已经渐渐晴朗,好似在灰白的天空中撕开了一道血红的口子。皮娅站在博登施泰因旁边,耳边不时传来对讲机中狙击手的声音,她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塔里克和卢卡斯全然不知自己已进入了大队特种队员的包围圈。皮娅清楚,狙击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完全可以在数百米内精准地击中任何一个目标。
“目标距离二十米。”狙击手报告。
“东莨菪碱!”突然,一个词从皮娅口中脱口而出。前一个晚上的记忆突然之间像支离破碎的梦境般闯进了她的脑海。
“您说什么?”博登施泰因和本克异口同声地问。
“我想起来了!”皮娅激动地说,“我和卢卡斯在派对上遇到了塔里克,或者说他遇到了我们。他给了我点什么,后来我就开始不舒服。我只模模糊糊听到塔里克和卢卡斯在吵架,是关于《双面人生》的。后来,卢卡斯开车送我到家门口。可是我怎么都打不开门锁。突然塔里克就出现了。他得意地笑着说,东莨菪碱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以……”
说到这,皮娅停了停。
“他把我关到了他的后备厢里,我看到后备厢里有很多玫瑰!红色的玫瑰!我还发了一条短信,还是没发?”
“发了!”半晌没有出声的桑德尔回答,“短信上写着:我,双面人生,塔里克,玫瑰。我没看懂。”
“目标朝内庭门楼处移动,”塔楼上的狙击手通过对讲机报告,“已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博登施泰因只稍稍犹豫了一下。
“行动!”他下令道,“但不要开枪!”
塔里克·菲德勒很快觉察到了警察的动静。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卢卡斯反应过来,塔里克已从卢卡斯手中将枪夺下,上膛,指着卢卡斯的脑袋。
“谁要敢动一下,他就死定了!”塔里克恶狠狠地喊道。
“我知道斯温娅在哪儿。”角落里的弗兰约·康拉迪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奥斯特曼一激灵。他猛地转过身,诧异地盯着这个年轻人。只见他沮丧地蹲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很显然,奥斯特曼和城堡大部队的通话他也听到了,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形势十分严峻。
“是吗?”奥斯特曼问,“你这是突然从哪儿知道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弗兰约说着,垂下了目光,他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了。奥斯特曼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扇弗兰约两个耳光。
“她在哪儿?”他强忍下怒火,边问边拿起话筒。
“就在卢卡斯家里,在他家的锅炉房。”弗兰约轻声说。
“她还活着吗?”奥斯特曼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弗兰约·康拉迪喃喃地说了一句,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奥斯特曼赶紧拨通了警卫室的电话。
“走,”打完电话,他站起身,“跟我一起去卢卡斯家。你在路上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