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不到,博登施泰因和皮娅赶到了保利教书的弗里德里希席勒中学。今天是星期五,刚刚放完基督圣体节假,明天又是周末了。不过,老师们却一点儿都没有懈怠的意思。博登施泰因和皮娅刚穿过大门,来到位于一扇毛玻璃门后面的秘书室,就看到全校几乎有一半的老师都聚集在这里,似乎有一个议题让现场讨论气氛非常热烈。
“……他怎么会没来呢!”一个留着大髭胡、戴着廉价眼镜的男人愤愤不平地说,“我可不愿意替他上课!”
“不来学校,也不请假,这不是他的风格。”另一个人说。
“家里没有人听电话,手机也关机了。”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说。
“说不定一会儿他就来了。现在八点还差一刻钟呢!”又一个老师开口了,比起大胡子老师,这位老师显得心平气和得多。
现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没有注意到博登施泰因和皮娅两个人,就连博登施泰因两次礼貌的问候,都没有人听到。这会儿,博登施泰因终于插上话了:“如果大家说的是保利先生的话,那我要告诉大家,他今天不会来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博登施泰因。博登施泰因表明了身份,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说:“昨天早上,我们发现了保利先生的尸体。”
屋子里刹那间一片安静,所有人似乎都呆住了。
“经过初步调查,我们认为保利是被人谋杀的。”博登施泰因又说。
“我的天哪!”一位女老师低低地喃喃自语了一句,抽泣起来。其他的人都不说话。博登施泰因环顾了一下四周,个个都是一脸诧异和震惊的神色。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一位看起来精力旺盛的女人,名叫英格博格·武斯特,五十多岁,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青灰色的短发,显得很干练。她把博登施泰因和皮娅请到了办公室,了解到详情之后,这位校长也十分震惊。女校长告诉博登施泰因和皮娅,保利在学校担任生物、德语和政治课的老师。
“您对他印象怎么样,作为一个普通人和作为一名教师?”皮娅问。
“客观地说,”女校长回答道,“学生们都很尊敬他,他工作非常认真,也很愿意倾听学生们的心声。”
皮娅马上想到了卢卡斯·凡·登·贝格。这个男孩子就是因为保利,从社会重新回到了学校并且顺利从高中毕业。
“那他最近有没有和同事或者学生闹矛盾呢?”博登施泰因问。
“矛盾一直都存在。”英格博格·武斯特踌躇了一会儿,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表达方式。“保利先生很会激励他人,但是,恰恰也容易激怒别人。所以,人们要么就是非常喜欢他,要么就是憎恨他。我想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