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听到外头传来声音。或者相反的,我是听到了声音才醒来。
总之,当钟声响起时我也起来了。
被我拿来当枕头的是别人留下来的鞋子。我发觉之后不禁觉得好脏,把鞋子丢到一边。照片和剪报都不见了,我站起来,看到纸袋仍旧好端端地放在架子上。昨天检视纸袋内容的记忆也许只是一场梦,但我已经无心再去确认纸袋的内容。
我走出更衣室,看到苗场先生已经在擂台旁边开始跳绳。我看看时钟,时间是下午两点多。我为自己的贪睡感到羞愧,却也觉得此刻脑袋清爽多了。虽然不能称得上是百分之百的清醒,不过原先痛苦和沉重的感受已经消失,我可以很冷静地想起父亲和母亲的脸孔。接着我也唐突地想到,自己是否应该原谅失去活力的双亲?但我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我只能做我该做的事情。
钟声想起,苗场先生停止跳绳。坐在入口旁的会长缓缓站起,开始活动筋骨。
“早安。”我走过去打招呼,会长只回了一声“哦”,没有提起我昨晚擅自闯入练习场睡觉的事情。
会长双手带上拳套,看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动作。
钟声响起,我开始跳绳。
啪,我听到背后传来东西打在皮革上的激烈声响。啪、啪,苗场先生正以会长的拳套为标的进行练习。这个声音听起来令人感觉相当舒畅。
下一个钟声响了,我转向镜子举起拳头,摆出对战架势。
“喂,你要不要和苗场比比看?”这时会长在我背后说。
我惊讶地转头。“什么?”
苗场先生手叉在腰上,以锐利的目光交互审视着会长和我。
“来一场练习比赛吧。”会长愉快地用挑衅的口吻说话。
“啊?”
“我很强。”
苗场先生盯着我,张开嘴巴说出这句话,紧绷的肌肉也随着呼吸牵动。虽然沉静,却相当具有威严。他的体格明明跟我相似,但看起来却庞大许多。
“我也不会输。”
我吞了一口口水,如此回答他。这是我第一次和苗场先生对话。
“不可能的。”苗场先生简短地说。
不过,总有一天……我小声地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