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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下的欲望又冒出头来,但看着全身软绵绵靠着自己昏昏欲睡的罗少恒,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快速清理干净他体内的东西,抱着他回到榻榻米上。

罗少恒一回到榻榻米就全身瘫软在上面,连手指头都懒得再动一根。

沈幕城去拿了浴巾过来,将他扶起来用浴巾包住把他身上的水珠擦干,然后替他穿上浴衣。

罗少恒全身无力地任他摆弄,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几声哼哼。

沈幕城将他浴衣腰间的带子打好结,自己随便将浴衣披在身上,又拿过干净的毛巾替他擦头发。

罗少恒配合地低着头让他擦头发,不经意间一睁开眼就刚好看到沈幕城安静蛰伏在双腿东西,即使在释放后呈现疲软的状态,那玩意的尺寸也不小。

他看了几秒,想到自己刚才被它折腾得又爽又累,忍不住拿脚伸过去撩拨了一下它:“不愧是吃了几年营养液啊,这尺寸可以,差点没把我弄死。”

沈幕城被他的夸奖给逗笑了,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收了毛巾丢到一边,抓住他的脚腕拉高亲了亲他的脚背说:“嗯,这样才对得起你等了十年。”

罗少恒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照单全收了,还反过来开黄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的营养液里有毒吧?!”

“哈哈。”沈幕城闻言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

重逢这么久,罗少恒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不禁多看了几眼:“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叹,脸上有着怀念的神情。

沈幕城松开他的脚,伸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我很幸运,您愿意等我这么多年。”

罗少恒笑了下,仰头回吻了他一下:“我也很幸运,你能回到我身边。”

两人就着拥抱的姿势在榻榻米上享受了一会独处的时光,才随便收拾了下东西回去。

罗少恒在温泉房被来回折腾了好几回,这会回到屋里刚躺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沈幕城撑着脸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才低头亲了他一下,然后关了灯睡下。

因为累极的原因,罗少恒前半夜睡得还算安稳,但到了后半夜便开始做梦,梦境很简单,就是重复循环地梦到当年沈幕城的尸体被火化的那一幕。

梦镜就像是被开了慢放,每一个镜头都无限放慢,在梦里他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地站在殡葬馆里面,神情恍惚地看着沈幕城的尸体被推进焚化炉,直到炉门即将关闭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冲过去,却被旁边陪同的朋友拉住。

他眼睁睁地看着炉门在眼前一点点关闭,一扇小小的门,隔开了阴阳两世,把他的爱人关在世界的另一边,而他无论如何也挣不开那只拉着他的手。

“放开我!!”罗少恒惊呼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拉开床边的柜子,翻找着什么。

旁边的沈幕城被他惊醒,连忙坐起来,伸手按开旁边的灯,“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罗少恒翻找的动作停下来,扭头看向他,表情有些呆滞,瞪大的眼睛里还有着触目惊心的恐惧,他看了沈幕城几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扑过去死死地抱着他,发出一声悲鸣般的呜咽声。

“怎么了?”沈幕城忙抱住他,伸手摸着他的头发连声说,“别怕,我在这里。”

“抱抱我。”罗少恒的声音从他颈边传来,带着明显的哽咽,“沈幕城,抱抱我……”

沈幕城如言地搂紧他,一边低声安抚他。

罗少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将头死死埋在沈幕城的肩窝处,一声声呜咽声从他口中传来,几乎是泣不成声,带着无法自已的哀戚。

重逢这么久以来,即使见过罗少恒红眼眶或者掉眼泪,但是沈幕城从未见过他情绪崩溃成这样,他的哭声犹如利刃,每一声都无比准确地戳在沈幕城的心里,让他仿佛看到了视频里在疗养院里半夜被惊醒的罗少恒,那样悲伤无助。

沈幕城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能崩溃成这样,连自己肩膀处的睡衣都感觉被他的眼泪浸湿了,但是他知道肯定与自己有关。

这个人所有的喜乐伤悲,都与自己有关。

沈幕城怎么哄他都没有反应,心里即是内疚又是心疼,最后只能抱着他低头亲吻他的耳朵,不停地说:“乖,别哭了……”

而罗少恒依旧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眼泪不停地掉,肩膀烈地耸动着,像要把这些年的份都要哭完一般。

最后沈幕城无计可施,干脆将他拉开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将他的哭声悉数堵在嘴里。

他反复地亲着罗少恒,边亲边哄,把自己会的手段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才让他情绪稍微缓过来一点,慢慢止住了眼泪。

用拇指将他脸上的泪水轻轻抹去,沈幕城低声说:“别哭了,嗯?”

罗少恒深吸了口气,仰起头将眼底的泪水逼回去,拉过他的手盖住自己的眼睛,竭力控制住情绪,只是胸口和肩膀的起伏依旧还没缓下来。

沈幕城一手帮他盖住眼睛,一手从旁边的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过来,细细帮他将脸上的水渍一点点擦干。

“还有鼻子。”罗少恒带着鼻音说道。

沈幕城笑了下,重新抽了几张纸巾压在他的鼻子上帮他擤鼻涕,擤完后丢到床脚下垃圾桶里,又抽了几张放到他的手里。

“谢谢。”罗少恒拿着纸巾自己又擦了一遍,情绪终于平稳了许多。

沈幕城拍拍他的手,掀开被子下床,罗少恒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我哪儿也不去,给你倒杯水。”沈幕城回头看着他说,“别担心,我就在这儿。”

罗少恒这才松开手,但也没放下心来,坐在床上一直看着他去另一边的桌子倒水。

沈幕城倒了杯热水回来递给他:“先喝点水缓缓。”

“嗯。”罗少恒接过水,低头喝了起来,一杯水下去后,他感觉舒服了许多,将杯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面,一抬头就看到沈幕城坐在床边,眼神担忧地看着他。

“好点儿了吗?”沈幕城问。

“嗯。”罗少恒点点头,拉过他的手说,“我没事儿了,你别担心。”

沈幕城用另一只手拨了拨他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流海,俯身过去吻了吻他冰凉的额头:“告诉我,怎么了?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了吗?”

罗少恒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我梦到了你的尸体火化的那天……”

沈幕城愣了下,就听他又说:”确切的说,是顶替你的那个人火化,但是我当时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以为出事的人是你,没有一点预兆,最后留给我的只有骨灰和一具死气沉沉的墓碑,那张黑白的照片让我摸不到任何的温度,也得不到任何关于你的回应。

沈幕城猜到他刚才的惊荒是因为自己,但是没有猜到竟然是这样的梦境。

罗少恒说话的时候尾音还带着一些颤抖,明显还没完全从梦中的恐惧缓解过来,交握着双手不安地绞紧着,呼吸仍显得有些许急促。

明明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和伤害却依旧仿佛像在昨天一般真实,沈幕城真的不敢想象,当初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替“自己”下葬和扫墓的,想不出,也不敢想,他亏欠罗少恒的实在太多了。

即使罗少恒说不怪他,说两人还有很多日子能在一起,但是他们都明白,中间缺失的那十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也是他对罗少恒一生的愧疚。

看着罗少恒脸上未散去的苍白,他心疼极了:“少恒……”

“你听我说会话吧。”罗少恒突然打断他,“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对着那具不知名的墓碑在说话,可是从来没有得到一句回应。”他说着伸手去摸沈幕城的脸,指尖从他的眉毛处的伤口一路往下,滑过眼角、鼻子……仔仔细细地描绘过他的五官,眼底带着刻骨的眷恋和爱意,最后将手心贴着他的脸轻轻摩挲,喃喃地说,“终于是暖的了。”

他的手心还带着汗,后面这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沈幕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暖的是体温,冷的是墓碑。

“我刚才梦到你火化的那一天,你在我的面前被推进焚化炉,那一瞬间我感觉我自己也跟着死了一样,我后来总在想,我当时怎么就舍得呢。”罗少恒继续说道,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你离开前明明说好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可是你这一个星期……我足足等了十年,每一天醒来我几乎都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了……”

沈幕城再也听不下去了,伸手他拉进怀里,握住他不住颤抖的手说:“是我不对,我不该离开这么久,你别难过。”

罗少恒深呼吸了几下,将喉头那股逼人的涩意压了回去才缓缓说:“当时火化的骨灰我没有马上下葬,因为舍不得,想给自己留点念想。后来有人说这样子会让你不能往生,我害怕了,怕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你无法安息,所以托人选了墓地和日子,还是把骨灰下了葬。”

当时他真的以为那个就是沈幕城,在骨灰下葬的那一天,他觉得葬在墓碑下的不止是沈幕城,还有他。从那以后,他这一生都注定无法走出那个墓园,因为那里埋着他最深爱的人。

“我还曾经跟别人说过,如果我死了,拜托他将我的骨灰跟你合葬在一起。”罗少恒张开手指,插入沈幕城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紧扣,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和沈幕城永远在一起的方式。

“别胡思乱想。”沈幕城沉声说道,对他这种对于生死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很是不满。

罗少恒轻笑了下,眼角还带着点红,看他说:“沈幕城,我曾经幻想了很多次能再见到你的话我会怎么做,是先拥抱你,还是先质问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设想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仅仅用了三个字而已,我就一败涂地。

第38章

之前在瑞士的那一次相见,两人都记忆深刻。沈幕城对自己当时卡过罗少恒脖子的事情后悔不已,天知道他现在连对他说一句重话都不舍得。

他心疼地摸了摸罗少恒泛红地眼角:“你怪我吗?”

他宁愿罗少恒是怪他的,甚至恨他也没关系,这些都是应该的。

“其实我也挺想怪你的。”罗少恒抓住他的手说,“但一想到你生死不明地在病床上躺了那么多年就怎么也怪不起来了,我甚至在想,要是当初我坚持跟你一块去的话,出事的时候没准还能帮你挡一挡……”

“胡说什么!”沈幕城面严厉地打断他,“你想都不用想!”

十年前的车祸到底有多严重他已经记不得了,但是能让他在医院躺上七年的事故肯定不会小,他一个人出事也就算了,光一想到罗少恒会有一点危险发生,他就无法接受,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当初没有带上罗少恒。

“好吧,那我们不提这个。”罗少恒知道他担心什么,捏了捏他的手心说,“你还没跟我说说你这些年的情况呢。”

“没什么情况。”沈幕城一句话带过,“就在那躺着,输营养液。”

罗少恒:“……”

原本还有些沉重和悲伤的气氛被他这一句话瞬间打散,罗少恒有些无语地推了他一把:“你能认真点吗?”

沈幕城笑着拉住他的手,将他揽进怀里说:“真的没什么问题,就是意识不清醒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醒过来就好了。”

“那王妈怎么说你身体不太好?还有你头疼是因为什么原因?”罗少恒对他的解释不太满意,之前看他头疼的样子那么厉害也让他不太放心。

“老人家瞎操心罢了,刚醒来那一年因为躺太久了有些后遗症,已经调理好了。”沈幕城安慰道。

“那头疼呢?当时撞得很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罗少恒又问。

“不严重,头疼大概是因为记不起以前事情,慢慢就好了。”

“现在还需要复检吗?在哪里检查?张医生那里吗?”罗少恒接二连三地发问。

“每月惯例检查,在张医生那里。”沈幕城不厌其烦地回答他,见他又要发问便转移了话题,“你刚才在找什么?”

罗少恒见他不想多说便作罢,暗自记住下次去张医生那儿的时候要了解一下沈幕城的具体情况。他弯腰从床边的抽屉底面摸出一个银白色的锦袋,递给沈幕城:“我在找这个。”

沈幕城接过来拉开袋口的绳子,从里面倒出了一小块东西。那是一块布料,颜色是暗灰色,边角有些被烧过的痕迹。

他拿着这一小片布料,不解地看向罗少恒:“这是干什么用的?”

“是我当年从尸体的衣服上扯下来的。”罗少恒说。

沈幕城闻言心里一震,目光移到手中的布料上,想到刚才罗少恒惊醒后的样子。

所以说罗少恒是把这个当成自己吗?在梦中惊醒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找它。

设想了一下罗少恒扯下这块布料时的样子,沈幕城只觉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