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气的时候,曲流觞远远走过来,顾寒屿收敛笑意,轻咳一声提醒商裳。商裳会意,假装拿起一个西瓜想吆喝两声,却怎么也吆喝不出口,只得又把瓜放回去。
曲流觞让顾寒屿帮她挑了两个西瓜,商裳拿着塑料袋准备把瓜套起来。曲流觞无意中看到她白皙若雪的双手和手臂,全然不像个卖西瓜的农妇该有的肤色,不由得好奇地多看她一眼,发现她竟是个容颜娇嫩的美女,更好奇了。
似乎不是之前那个老板娘,想不到这个卖西瓜的帅哥老板艳福不浅,竟然有如此姿色绝佳的美女陪他出来卖西瓜,简直暴殄天物啊。
曲流觞在心里念叨着,打量着商裳。顾寒屿眼见她付了钱要走,脑筋一转,“看你弱不禁风,能提得动三个西瓜?你要是住得不远,我帮你送货上门。”
“可以吗?”曲流觞有点惊喜,连忙说:“我家就在对面小区住,楼里都有电梯,你帮我把瓜送到楼下就行。”
“可以啊,反正有我老婆看着瓜,我走开一会不要紧。”顾寒屿主动替曲流觞提着三个西瓜。
眼见商裳气到快扭曲的脸,他有意上前一步,握住她手臂,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先看着瓜,我去去就来。”
商裳当着曲流觞的面不好发作,但气不能不出,照着他腰上就是狠狠一掐。虽然她手劲不大,但指甲又尖又细,一下子就掐到肉里,顾寒屿瞬间疼得一激灵,拧着眉瞪她一眼。
曲流觞瞧见他俩的动作,以为是小俩口的小情趣,笑笑装没看见。
顾寒屿跟着曲流觞进小区,留心观察着这里的布局,小区很大,绿化和布景看起来很高档,难怪当初保安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来,通常这样的高档社区管理得很严,除了业主不让闲杂人等进来,即便是访客,也必须经过业主同意才能进小区。
“你们这个小区真漂亮,一看房价就特别贵,住的都是高端人士。”顾寒屿有意用一种艳羡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景观。
“还行吧,在西安也就是中等小区。”曲流觞打着伞,侧目打量了一下身旁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你一点都不像个卖西瓜的。”
顾寒屿听出点意思,反问她:“是吗?卖西瓜的应该长什么样儿啊?农村老大爷?”
“哪个卖西瓜的小老板能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曲流觞笑着说。
顾寒屿干笑一声,顺着她的话说:“漂亮是漂亮,可她什么活儿都不干,你也看到了,跟我一起出来卖瓜,她就光坐着,在家里也是一样,饭不做衣服也不洗。”
“那么漂亮的老婆本来就应该宠着啊,又不是找保姆,非得让人家干活,嫌她不干活,你当初干嘛娶人家啊。”曲流觞又是一笑。
顾寒屿咂了咂嘴,“你们这些女孩子,说出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好吃懒做也能掰出一百个理由。”
小野猫生气的时候爪子挠人还挺疼,,到现在他腰上还隐隐作痛,就算没有掐出血痕也被掐紫了。
眼看着到了曲流觞家住的那栋楼楼下,曲流觞说:“我家到了,谢谢送我到这里,瓜我自己提上去就行。”
顾寒屿掏出手机,用一种极自然的语气说:“美女,我们加个微信吧,我们准备在附近盘个水果店,这几天一直在找店面,下回你要是想吃瓜或者别的水果,我给你最低价,要是能帮忙在小区业主群里打个广告就更好,我送货上门。”
小老板也太会做生意了,曲流觞欣然应允,答应等他把店面开起来,帮他在业主群里做做宣传。
顾寒屿从小区出来,远远看到商裳坐在车上看着一车西瓜,百无聊赖的样子,暗自偷笑,向她走过去。
商裳看到他,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上车,我们得离开这里。”顾寒屿丢给商裳一句话,径自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商裳不明就里,但也没多问,跟着坐上副驾驶。
车一溜烟开出去,商裳忍不住说:“瓜还没卖完就走?”“没看到城管的车开过来?不麻溜儿先窜了,还等人家来执法?”顾寒屿把车开得很快,这样拉起风来还能凉快些。
商裳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城管的执法车停在路边某个小店门口,转回头说:“眼睛还挺尖。”
“那是,做生意的人没点眼力见儿哪行。”
“没卖完的瓜怎么办?”
“换个地方继续卖啊,离天黑还早着呢。”
车开了十几分钟,顾寒屿把车在某个小区对面停下,找了一处阴凉地,放上小马扎,叫商裳坐下。
“身体没不舒服吧。”顾寒屿不放心地打量着商裳的脸,见她两颊晕红,像是擦了胭脂,担心她是不是被太阳晒得中暑了。
“还好。”商裳是被太阳晒得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到中暑的地步。
“中午没吃饭,你现在饿不饿?”
“有点。”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碗酿皮给你,西安的酿皮是一绝,你不能吃辣,我让老板少放辣椒。”顾寒屿拿毛巾擦着汗,往马路对面走去。
这架势,真有点老板和老板娘的意思,商裳等他走出老远才疑惑,自己竟全然忘了他在曲流觞面前过嘴瘾占自己便宜的仇,反而对他刚才的体贴很受用。
西安的酿皮的确很好吃,商裳端着碗坐在路旁吃得津津有味。顾寒屿卖了几个瓜,偶尔抽空看她一眼,眼蕴笑意,这大小姐平日里吹花嚼蕊、呵气如兰,恨不得把风雅二字刻进骨子里,没想到饿肚子的时候也和一般人毫无二致,吃得头都不抬。
这一片是老城区,空气不是很好,商裳怕哮喘病发,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
顾寒屿好整以暇看着她,见她吃过酿皮以后先是喝矿泉水漱口,又戴上口罩,乖乖地坐在马扎上,手里拿着塑料袋,随时准备帮自己打下手。
老祖宗的话再怎么也错不了,女人吃饱了确实比较好哄。
几个流里流气、地痞模样的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戴金链子的胖男人大摇大摆拿起一个西瓜敲了敲,又把西瓜放了回去。
“给爷挑一个甜的。”胖男人对顾寒屿说。
顾寒屿一见他和他身后那几个人的穿着举止,就猜到他们身份,不动声色,给他们挑了一个西瓜。胖男人身后的小个子把瓜接过去,轻轻用手一拍,西瓜就裂成两半,讨好地把其中一半递给胖男人。
商裳刚要说话,顾寒屿压住她手臂,示意她不要说话。
几个人也不说过秤给钱,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十斤大的西瓜吃了,接着又开了另一个。
顾寒屿知道这些地痞流氓都是地头蛇,不想惹事,忙着招呼其他客人。流氓们见他装怂,也就不理会,吃饱了瓜就要走。商裳嘴上虽未言语,眼睛却死死盯着他们。
“怎么,不服气啊?你男人都没说话。”流氓们哧哧笑起来,这个小老板娘太不上道。
“头一天在这一片混?连狗哥都不认识,吃你们的瓜是看得起你,还想要钱?”
“就是,也不打听打听,这一片是谁说了算。”
商裳白了那个狗哥一眼。
狗哥先是怒火中烧,随即发现这是个皮肤白皙的美女,涎皮赖脸迎上来,笑说:“呦,老板娘长得不错嘛,是不是嫌狗哥吃你家的瓜没吃够,还想让狗哥吃你身上的瓜。”
泼赖的骚话让流氓们哈哈大笑起来,小个子更是嬉皮笑脸要上前扯下商裳的口罩,嘴里不三不四,“让哥哥看看,一个卖西瓜的脸有多金贵。”
“流氓,拿开你的脏手。”商裳下意识往顾寒屿身后躲。
言语挑衅已然出格,动手动脚更让顾寒屿没法再忍,敏捷地抓住小个子的手腕甩开,“放尊重点。”小个子瞬间气恼无比,伸手就要去推搡商裳,“老子今天就不尊重了,你能怎么着,去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顾寒屿挡在商裳身前,掰开小个子的手狠狠用劲一拧一掰,小个子杀猪般大叫起来,嚷嚷着手要断了。现场气氛顿时有点乱,几个流氓围上来要打顾寒屿。
顾寒屿趁乱向商裳做了个手势,商裳以为他是要拿刀砍流氓,慌乱中抓起切瓜刀就要送给他。
顾寒屿见她往前冲,怕她被流氓误伤,焦急地冲他大叫:“别过来!我让你往后躲。”
商裳这才回过神来,打架动刀子性质就变了,赶忙把刀放回去。好在那几个流氓一哄而上,只管对顾寒屿拳打脚踢,没人注意到她。
流氓气焰嚣张,而周围围观的群众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看热闹一样看着四五个流氓打顾寒屿一个人,商裳唇色发白,在求人帮忙无果的情况下,气血直往脑袋上涌,横下心抱起西瓜就往一个要从背后偷袭顾寒屿的流氓头上砸过去。
西瓜砸碎了,红红的西瓜汁流了一脑袋,不仔细看还以为脑袋开了瓢,顾寒屿趁机照着那个流氓肚子上就是一脚狠踹,踹得那个流氓当场飞出去,倒在地上起不来。
几个流氓到底是野路子,打不过顾寒屿这样系统化练过擒拿格斗的,打着打着就处于下风,其中一个刀疤脸果断认栽,扶着被打成猪头的狗哥离开。
难怪连阮波都打不过他,这身手,商裳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