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多和圆华离开朝比奈家时,英里子像往常一样送他们到门口,她当然也表达了感谢。
回到车上,坐在驾驶座上,那由多忍不住哼着歌。他哼的是朝比奈作曲的《my love》的旋律。
“你好像心情很好。”身旁的圆华说。
“那当然啊,一切都很顺利,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朝比奈先生刚才的身影打动了我,我真的超感动。”
“真的吗?”
“对啊。”那由多回答后,转头看着副驾驶座,发现圆华露出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你真的很感动吗?”她又问了一次。
那由多皱着眉头。
“真的啊,我为什么要说谎?还是你无动于衷?”
“不,没这回事,我一直都很感动,从知道尾村先生为什么去银貂山之后,就一直很感动。”
“我也一样。我们当初在推理的时候,我不是就说了吗?尾村先生为了朝比奈先生,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录音实在太厉害了。而且我说了好几次,你忘记了吗?”
“我没忘记。你的确说他很厉害。”
“对嘛。”
“但你也只是说他很厉害而已。”
那由多的身体转向她的方向:“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就说清楚。”
圆华垂下双眼,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再度注视着那由多说:“你并不是感动,而是很惊讶,而且感到很佩服吧?”
“啊?”圆华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那由多感到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在问你,你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心理,只是感到惊讶而已吧?”
那由多摇了摇头说:“没这回事。”
“既然你说很感动,那你说说,是对什么产生了感动?”
“对什么感动,当然是尾村先生对朝比奈先生的……该怎么说,他们的心心相印,或者说感情吧。”
“心心相印,感情。”圆华重复了他说的话,“还有呢?”
“还有?”
“为什么?”她偏着头,“你为什么不说是爱?”
那由多忍不住一惊,一阵刺痛掠过内心深处。
“不,那个……你说为什么,其实也没有特别的理由。”
“那不是爱吗?你不愿意承认那是爱吗?”
“没这回事,我认为那也是爱。所以……我对他们的爱很感动。这么说也没问题。”那由多对自己说话结结巴巴的感到烦躁,忍不住大声地说,“你是怎么回事?措辞根本不重要,要怎么说,是我的自由。”
“不,很重要。”圆华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和那由多呈现明显的对比,“如果这一点不说清楚,那么辛苦就白费了,解开尾村先生的死亡之谜也失去了意义。”
“啊?”那由多张大了嘴,“你调查尾村先生的死因,不是为了你的父亲,为了羽原博士的研究吗?让朝比奈先生重新振作,是为了调查他在作曲时的大脑情况——”
圆华在中途开始摇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难道不是吗?”
“对不起,不是那样,那是我骗你的。”
“骗我的?”
“说朝比奈先生的乐曲对羽原手法特别有效是骗你的,是我编出来的。”
“你说什么?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由多抓着圆华的肩膀,“你骗了我吗?有什么目的?”
“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那由多摇晃着她的身体。
圆华皱着眉头说:“好痛,放开我。”
“你给我说实话,给我说清楚。”
“我会说,我会说啦——”
驾驶座旁的门突然打开了,那由多大吃一惊,正想回头看时,手臂和肩膀被人一把抓住。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自己,随即整个人被拖到车外。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有人站在他身旁,是身穿西装的武尾。
“住手,我没事。”圆华说,“你回车上去。”
武尾默默地点了点头,立刻坐上了停在一旁的轿车。桐宫女士坐在驾驶座上。
“他们什么时候……”那由多坐在地上嘀咕。
“我不是说了吗?我随时都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你……到底是谁?”
“比起这个,你不是还有其他事想问吗?”
“没错。”那由多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你为什么要说谎?还骗我说是为了研究。”
“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这样说,你就不愿意配合。如果你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一定会反弹。”
“我会反弹?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圆华舔了舔嘴唇说:“让工藤那由多变回工藤京太,这就是我最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