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刚刚讲完一堂课。打开手机,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是简简发来的。
毛果,我要生了。
这时候离简简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零三天。
我发了一分钟的呆,迅速往家里赶。
手机又响起来了,是个陌生而急促的声音,是毛果先生么,你太太在我们医院待产,请你尽快赶过来。
简简自己拨了120急救电话。
我朝医院赶过去。我头脑中是兴奋和莫名的恐惧。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赶到医院。我问医生说,我太太呢,我太太在哪里。
这时候我看到一辆手术担架车推过来,上面躺着简简。我大声地喊,简简。
简简睁开了眼睛,简简的头上渗着薄薄的汗。她看到我,憋足了力气,发出很微弱的声音,简简使劲地说,毛果。为什么他突然不动了呢,毛果,为什么我觉得肚子里这么沉呢。毛果,你听好,要是他们问你要孩子还是要大人,你一定跟他们说要孩子啊。没有这孩子,我也不想活了。
我紧紧拉住简简的手,我说,你胡说什么,再过一会儿,我们就看到我们的儿子了,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简简笑了。简简说,不,是一家四口,还有“谜”。
到了产房门口,医生拦住了我,叫我在外面等。
我在电视上看过很多的准爸爸在产房门口度秒如年如坐针毡风度尽失。我嘲笑过他们,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愚蠢。
似乎过了很久,医生走出来,对我说,毛先生,你听好,你太太现在情况很危险,在手术过程中大出血,我们已经调动了血库,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心里一紧。
医生顿了顿,说,还有,孩子死了。
我头脑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医生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他在产妇子宫里已经死了很久,是个死胎。
我脚下一软,跪了下来。我跪在医生面前,我说,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