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居洋的酒吧属于静吧,只有来驻场的歌手在低低吟唱着,这里宾客络绎,但大多小声低语,怕破坏了这里的雅致环境。
纪哲琛进门时,有服务生笑脸相迎,恭敬地说:“纪总里面请,达总和纪总已经在等您了。”
他理了理衣襟,跟随服务生去雅间,余光留意着周围的客人,却没有刚刚那一抹倩丽的背影,仿若他只是看走了眼。
进入了雅间,纪哲琛脸上恢复往日温润肃厉的模样,嘴角永远挂着微笑,露出好看的酒窝,看似平易近人,实则你若想靠近却难以接近。
“老弟你怎么才来,都等你半天了。”达柯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招呼着纪哲琛。
他朝身边的两个美女使了个眼色,两位女郎立刻会意,起身离开。
其中一个穿红艳长裙的女子,从纪哲琛身边过得时候,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衣领,一颗纽扣被她轻轻松松划开,她笑容极为柔媚,“帅哥,留个电话好不好呀?”
“我对女人没兴趣。”纪哲琛不咸不淡地说,略过红衣女子的肩头,落座在古居洋旁边的座位上。
红衣女郎错愕片刻,看向纪哲琛和古居洋,留下意味深长的目光而去。
雅间内达柯听闻纪哲琛的回答,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挤了出来,他边笑边拍了拍纪哲琛的肩膀,“难怪现在外面传闻你得了厌女症哎,原来你是这么拒绝别人的?”
纪哲琛对于传闻不以为意,“这是最快速有效的办法。”
达柯无奈地摇摇头,“哎,我们可都过了纯情小男生的年纪了,你总不是为了党俪,一直这样单身吧?”
“我并不是为了她。”纪哲琛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
“该不会你之前有什么瞒着我们的情史?”古居洋低沉开口道。
“没有。”纪哲琛喝了口桌上的咖啡,糖放得太多了,他嫌弃地放下。
“党俪当初不告而别,确实有些过分,可是你们之前究竟也没有确立关系,这也不算什么吧?”
达柯回忆当年,恍若昨日,他又说:“党俪这次回来,是处理离婚事宜,其实她和她丈夫早就分隔两地多年。”
“我说了我并不关心,我今天来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纪哲琛说。
“好啊,人来了,你自己去说清楚,我信你才怪。”达柯说。
古居洋拍拍纪哲琛的肩膀,说:“别总听达柯胡说,你就做你想做的便是。”
古居洋和达柯都是纪哲琛的大学同学,但古居洋也是他的发小,从小就见证了纪哲琛经历的一切,他是最了解纪哲琛的人。
党俪非常符合事宜的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身天蓝色长裙,搭配纯白色棉上衣,头发松松散散地扎在身后,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柔动人。
八年未见,纪哲琛看着眼前的故人,勾起了旧时回忆,越发肯定,当初心底那一点点的波澜,早在这七年的时间里被抚平无痕,如同重新熨烫过的衣衫,干净平整的像未曾有过褶皱一般。
党俪再见到纪哲琛,她的内心深处某种隐藏的情愫被唤醒,竟然熏红了眼睛,莹莹的泛着光,别提多楚楚可怜。
“阿哲,好久不见。”她先开口。
“好久不见。”纪哲琛淡淡的说。
古居洋打断地轻咳道:“我得去后厨看看,你们先聊。”
达柯也觉得此时不宜久留,起身说:“我出去放个风。”
纪哲琛却拉过达柯的胳膊,道:“你不准走。”
“我留在这里不好吧?”达柯扯了扯笑,他才不想当电灯泡。
“没什么不好,坐下。”纪哲琛态度强硬,达柯不好再反驳,只能坐下。
党俪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害羞。”
纪哲琛听到这话,倍感不爽,轻哂一声,说:“我有什么可害羞的,好了,既然老同学们都见面了,也算叙旧了。”
他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
纪哲琛刚刚走过党俪身边,党俪就站起来挽留他,“阿哲,你还不能释怀当年的事情吗?你能不能原谅我?”
纪哲琛甩开她的手,转头对她道:“党俪,这么多年了,我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一直记挂在心,我早就忘记了。”
达柯终于坐不住了,说:“老纪,你不要这样,既然你都不介意过往了,就不要急着走啊,多扫兴。”
纪哲琛还想说什么,古居洋恰巧进门,身后还跟着两三个服务生,端上来一些食物。
“来尝尝新厨子的手艺,以后我这酒吧兼顾私房菜怎么样?你们一个都别走,帮我试菜。”古居洋看着纪哲琛冷着脸站在旁边,笑呵呵地拉过他坐到党俪对面的位子上,“大家难得聚聚,行了,都别闹了。”
纪哲琛没在说什么,坐下来试菜,席间他一直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古居洋和达柯调侃吹嘘,党俪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等众人吃完这顿饭,纪哲琛扭了扭西装上的第三颗纽扣,起身道:“饭吃完了,我该走了。”
“难得咱们聚一回,别走嘛,一会我请你们去唱歌。”达柯劝他道,还不停给古居洋使眼色。
古居洋看得出纪哲琛很不想再待下去,就说:“要真有急事,你去办吧。”
“你们玩得愉快。”纪哲琛点头示意道,等他走后,没多久党俪也追了出去,留下古居洋和达柯。
达柯磕着小瓜子,把瓜子皮往桌子上一扔,“怎么不留下他们两个好好重温旧情。”
古居洋拍了一下达柯的后脑,道:“你小子,天天脑子里都是些少儿不宜,看不出来纪哲琛对党俪早就没意思了吗?”
“不可能,瞧他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分明就是忘不了。”达柯笃定地说。
古居洋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纪哲琛绕过最热闹的驻唱舞台,走到安静无人的长廊上时,党俪这时候追了过来,“阿哲,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纪哲琛回头,隐忍着烦躁。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很想知道你的近况。”党俪一步步走近他。
“我的近况,达柯他们应该都跟你说的差不多了吧?还有什么要问的?”纪哲琛说。
“听说你一直单身,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女朋友,是不是因为当年我伤了你,所以你不敢……”
“你没那么重要,我是不是单身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们都怎么了?在你们眼里,我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吗?”纪哲琛明显没有了耐心。
“不,我只是来道歉的,我对我当年不辞而别,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能够释怀这件事情。”党俪闪着水莹的泪光,说:“其实我挺懊悔的,当初没有选择你,当初那么不珍惜你,也许是自己的报应吧,我和丈夫两地分居多年,而我一直不知道他其实早就养着另一个女人。”
“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与我无关,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那我原谅你,也释然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纪哲琛说完,转身要走。
“那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朋友吗?”党俪追问。
“那就没什么必要了。”他脚步没有再停留。
“你看你明明还是再生我的气,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今天你就不会来。”党俪想上前拦住他,却被他挡开。
纪哲琛不咸不淡地说:“我确实不想来,我是来找人的。”
这时候醉醺醺的宓糖踉跄几步,从拐角处走了过来,摇摇晃晃地撞进纪哲琛的怀里。
纪哲琛被惊到,本能地向后退两步,宓糖脚下不稳险些跌倒,他看清她那张清美纯净又妩媚如丝的脸蛋时,一把揽过她,将她紧贴在自己的怀里。
宓糖先是感受到温暖又疏离的怀抱,随后而来的是清清淡淡的茶香味,她蹙了蹙眉头,抬起眼来确认一下抱她的男子,“你是变态P?”
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又凑上他的脖颈处闻了闻,“怎么还有股咸鱼味。”
纪哲琛被宓糖这般暧昧举动搞得有些紧张,喉咙不禁动了动,但他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旁边的党俪看不下去,直接过来强行拉开了宓糖,冷言道:“你这女人,喝多了就随便往陌生男人身上靠,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宓糖顶着潮红的小脸,靠在墙上眨了眨眼睛,指着党俪的鼻子道:“你谁啊,哪里来到绿茶婊,敢说本大小姐,不想活了吗?”
说完宓糖向前走几步,想上去撕一撕党俪的脸蛋,党俪原本想把她打到一边,但纪哲琛在场,她没有反抗,等着纪哲琛来救她。
可纪哲琛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要管她的意思,等她想反击的时候已经晚了,被宓糖一把抓了头发,虽然力量不大,但是也把党俪的头发扯了乱七八糟。
“你知道我宓糖是谁吗?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宓糖可从来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莫名其妙被人骂,她才不会忍了这口气。
“好了,宓糖,别闹了。”纪哲琛见党俪挣脱了宓糖的手,似乎想要对她反击,他才站了出来,挡在宓糖身前。
“我朋友喝多了,把你的头发弄乱,我替她说抱歉,不过希望以后你先弄清事情,再对别人下定论,我不喜欢我的朋友被人误会,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