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了车辆较多的沿海大路后,我说:“现在,我们可以慢慢聊了。有点事我很想知道。”
“什么?”
“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没有关系的男人,你为什么愿意把工作抛了,又从本不太多的积蓄里提钱出来……”
“你不必再说这一点了,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我就不说话。
“唐诺,是不是你在怀疑,我也是他们陷害你的一部分?我是在演戏?”
“不是。”
“为什么你不会这样想呢?”
“因为你的眼睛会说话。”
“好吧,唐诺,”她说,“我也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所以我很喜欢你。”
“现在,我们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你把武星门照相机的事告诉我。”
“他一进卡座时就由贝比侍候的。她等他点完菜,出来。我看到她在准备。她有一架大镜头相机。她把相机放餐盘上,住上面盖上一个银器盖子,托着进了十三号卡座。”
我说:“尸体发现时,没有提过照相机的事呀!”
她耸耸她的双肩。
我说:“在用饭时我就有一个感觉,我们这张桌子的照明特别的亮……武星门怎么样?你认识他吗?”
“不。我在餐厅里见过他一、二次。我对他毫无印象。”
“整个这件事,你看是怎么回事呢。”
她说:“有一个……你对端木顿知道什么?”
我说:“不太多。他是个专门游说议案通过的人。最近混入一件大的政治风波里,据说端木顿最近面临税政单位要查他收入的危机。”
她说:“我所知道的是我听到的人名,加上报上所说的消息。但我知道,五号晚上在旧金山有一次聚会,开会一直开到了天亮。端木顿在那里,巴尼可也应该在那里。他事后告诉我他没去成,我不相信。
“据旧金山一家报纸称,有人集了十万元现钞,要活动通过某项立法。”
“那是五日晚到六日晨的事吗?”我思虑地问。
她点点头。
“这样,”我说,“可以解释很多以前我想不通的问题了。”
“唐诺,”她说,“你混进去的是一件大事。我可能也混到脱不了身的地步了。你要好好的小心呀!”
我点点头。“武星门那架照相机后来怎么啦?”
“不知道。一定有人进去拿走啦。”
我说,“我本来有疑心,现在知道整个晚餐是设计好的一个圈套。我们的桌子安排在大厅最中心位置,照明也集中在此。武星门则安排在外围的十三号卡座。
“那个卡座直接观察我们桌子没有任何阻碍。我想他的任务是取得照片。我越想那种安排越清楚……武星门去那里就是因为我在那里的关系。
“大大的装香槟酒的银桶在桌子的另一侧。宓善楼警官整个脸可以被照下来。头上有明亮灯光。巴尼可引诱我伙伴和我,让我们拉宓警官一起蹚这浑水。
“武星门这人,我早知他是替巴尼可工作的……事实上,他还可能替别人在工作,和巴尼可斗法。
“这些照片,对某一个人一定很重要,而且巧妙安排好要武星门来拍照的。
“然后,突然发生一件事,把整个计划搞乱了。第三者介入直接发生了冲突……你有概念吗?”
她说:“没有。我也找所有小姐问过,没有一个人看到有人进过十三号卡座。”
过了一会儿我告诉她:“我开车只把你送到圣太安那。你可以自己经过边界,乘巴士去爱西尼大。别忘了告诉我你住哪里。
“你可以送我一张明信片。别用你自己名字寄卡片。随便写个假名,我会了解的。”
她斜视地看向我:“你不和我一路到爱西尼大?”
我说:“我越想越觉得不好。假如我和你一起经过边界,他们会说我怕被捕所以逃逸,甚而可以用这罪名把我关起来。”
她叹口气道:“我倒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下去……一个人在那边还是很寂寞的。”
我说:“也许你在那边只要躲一、二天。当然也可能我会过一阵子参加你的阵容。”
“唐诺,你会来吗?”
“我只是不要他们认为我怕被捕而脱逃。”我说。
“我也不要你冒任何危险。”她说。
我把她送到圣太安那,停车。“只好到这里了。”我告诉她。
她给了我一个再见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