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之前,电话响起,卜爱茜接听后转向我说:“一位武星门要和你说话,他说你认识他的。”
她疑问地把眉毛抬起来看向我。
我点点头,自我私人办公室拿起电话,“哈啰。”我说。
武星门的声音自彼端传出道:“哈啰,凯子。”
“你在和什么人说话?”我问。
“赖唐诺。”他说。
我什么也不说。
他说:“昨天晚上你以为你很聪明,是吗?我只想告诉你,这件事你自己混在里面,混得有多深。”
我问:“你是只想呕呕我,还是想要什么特别东西?”
他说:“既然你提出了这一点,我倒是要一点东西,而且我说要,一定能要到。
“你昨晚上自以为聪明,甚至欺骗了你自己的雇主。你自己把门户开放了,我要给你一下黑虎偷心。
“昨晚把柄在你手,你作威作福。今天情况改变了。轮到我做庄家了。你出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大纰漏,我要反击了。当你的雇主知道我要怎样对付他时,他会把血都吐出来。当你的雇主吐血时,你的名誉,你们侦探社的名誉就冲进抽水马桶去了。”
武星门在另一端咯咯地笑,笑得嘶哑难听。
“我能问个问题吗?”我问。
他说:“你可以问问题。至于我要不要回答你,则要看我高不高兴。”
“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什么?”
“让你回忆一下你自己昨天有多神气,然后我会打个电话给你雇主,到时你雇主会打电话给你。”
“我雇主什么时候会打电话给我呢?”
“暂时不告诉你。但你在午夜前会见到他急得要死地在找你。”
“你说你要点什么东西?”我说。
他笑着说:“你仍旧在耍你老的私家侦探技巧,所谓让对方讲话,自己不要生气,不要慌了手脚,拖延,让对方讲话也许你有个助手正在查电话是自什么地方打出来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从什么地方打电话给你的,我甚至可以给你电话号码。”
他停下。
我说:“那倒不必。我只是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好吧,”他说,“我告诉你一些好了。我不喜欢昨天你要我指纹这一套。”
“我就知道你为这件事不高兴。”
“你一定要我指纹,我真的不高兴,我不高兴你就有麻烦,很多麻烦。”
“我有麻烦?”我问。
他说:“是的,你有麻烦。当然是指巴尼可有麻烦。他的麻烦就是你的麻烦。”
“指纹又如何?为什么那么在意呢?”
“只不过是不喜欢这个概念而已。我又没有前科。你也不可能凭指纹把我牵连进什么事件。我就是不喜欢这概念,这做法。我告诉你,赖,我要拿回我签的那张纸条。我会给你一张一万元的收条,假如你肯迁就我这一点,我就对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向任何人或巴尼可拿一毛钱。我要拿回我签的字和指纹,并且要你保证,你绝对没有影印、照相我给你的纸上文字。我也要你亲自向我道歉,你昨晚对我如此无礼。”
“假如你得不到你要的东西呢?”我问。
“你会后悔没有在对你有利时,表现得有点礼貌,不过于自作聪明。不过,我不像你,我会给你留点面子。我会让巴尼可命令你把东西退还我,连同指纹。”
“你已经和巴尼可谈到这件事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一定会的。”
“什么时候?”
他说:“今晚,某个时间。我只要向巴尼可说,他就非照我方法做不可。等我给你颜色看时,你要不对我道歉,你就只能做个倒霉的王八蛋。”
他把电话挂了。
我把话机放回电话鞍座,向在邻室我自己私人接待室中的爱茜说:“假如武星门再来电话,告诉他我很忙,没有时间和他磨菇。你有没有把电话录音?”
她点点头,她眼眼张得大大地说:“唐诺,听起来蛮有危险性的。”
我说:“只是听起来有危险性而已。哪一个勒索者,不是说得多,做得少?”
我向她豪气地笑笑,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