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钟,我的电话又响起。卜爱茜说:“白莎想知道你现在能不能过去。”
我向爱茜眨一下眼,经过她时拍了一下她的肩,走出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进入大办公室,又进入一个漆了“柯氏私人办公室”的门。
巴尼可坐在白莎办公室,看起来像才从没有勾芡的热汤里捞起来一样。
白莎说:“这是巴尼可。他是巴氏餐厅老板。这是赖唐诺。我的合伙人。”
我只是把头点一下。
白莎把办公室一个抽屉拉开,拿出十张五十元面额的钞票。她说:“巴先生付了我们五百元的定金。他要你今夜替他服务。”
“什么样的服务?”我问巴尼可。
“付一笔勒索的款子给勒索的人。”他说。
“这样做通常是没有用的。”我告诉他。
“这次一定要有用,”白莎说。然后她转向巴尼可说:“唐诺会使它有用的。他是个有脑子的浑蛋。我自己在打烊之前还有点事情要办一下。我看你们俩找个地方谈一下细节,我自己明天早上亲自会问唐诺,过问这件事的。”
巴尼可说:“假如一切顺利,令我满意,我想明天晚上我们在我小店庆祝一下……腰部嫩肉牛排,烤洋芋,香槟,餐前的鸡尾酒,餐后的法国白兰地,统统由小店免费招待。”
白莎小眼眨眨看向我。
“假如你们凑得起四个人,”巴尼可继续说下去,“我给你们先把位子订下来。”
“四个人?”白莎重复他说的话。
巴尼可点点头。“我知道赖先生可以自己找一个喜欢约会的女伴,至于你,柯太太……我记得六个月之前,你曾经和一位警官光顾过小店,是不是?”
“一位警官?”白莎问。
“宓善楼警官。”
“喔,”白莎说,“那时我们办了一件善楼也有兴趣的案子,他请我吃饭,吃饭时严刑迫供了我一阵子。”
“告诉他你要回请他一顿,怎么样?”巴尼可说。
我看得出他的建议产生了作用。
“他有一、两次帮了我们不少忙。”她说。然后想想又加了一句:“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他,我们替你办了一件事,所以一切是由你请客的。”
巴尼可说:“谢谢。这也是我希望你告诉他的。”
“好呀,我们明天看事情办得怎么样。”白莎说。然后她向我点点头。“唐诺,你带巴先生出去。当你和那勒索者见面时,要先吓他一个半死。”
我告诉她:“勒索者多半诡计多端。他们也不会出面硬拼。他们窥探别人隐私,他们把窃听器放在别人卧室里,但是一旦碰到打击,他们就畏缩,他们哞哞像小牛一样,咩咩像小羊一样,眯眯像小猫一样,你怕他们干什么?”
巴尼可煞有介事地评估我说:“你好像肌肉不够发达,唐诺。你这样能使一个勒索者畏缩,哞哞、咩咩、眯眯地叫吗?”
“这家伙脑子发达得很。”白莎在我回答之前,先作了答复。“你看好吧!你的勒索者会畏缩,你的勒索者会哞哞、咩咩、眯眯地叫个不停的。”
巴尼可站起来,说:“那我们就出去计划计划好了。”
“走吧。”我说。
我带路进了我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巴尼可坐下来,吹了一个口哨。他说:“五百元!你的合伙人可一点也不谦逊。”
“我可从来没说过她谦逊。”
巴尼可言归正传地说:“希望你能了解,我如此做完全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保护一个女人的好名声。”
“你在保护哪位女人的好名声呢?”
巴尼可说:“除了她的姓之外,我不希望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姓康。我们今晚七点去看她。希望你准备好。”
“我们几点去见勒索者?”
“八点。”
“我们付他多少?”
“一万元。”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见那女人?”
“因为,”巴尼可说,“钱是由她凑出来的。目前我不太方便去凑钱。我们是为她工作。”
“七点。”我说,“我们什么地方见?”
“我会在大楼门口接你。我开我的跑车来。”
我告诉他:“七点正。我不想站在那里傻等。”
“我们每件事要依时间办理,”他说,“我们讲究准时。”
“OK,”我告诉他,“七点见。有件事你记清楚了,你说我们为那女人工作,那么,一切都以那女人的利益为出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