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缓缓落下一点。
温呈礼随手从一旁扯起她今晚用的绒披肩,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怀里,遮住她的后背。
祝从唯只觉有几丝凉风吹进来,原本鼻尖浓郁的香味混杂,意乱神迷被驱散不少。
连带着她的神思也清明了一点点。
她动了动,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他身上坐着,衣裙半褪,但又完整。
甚至连底下都还穿着,只是现在黏丝丝的,不是很舒服。
好像一开始还是她开的头……
虽然后面变成他引她。
但她居然还把他的“东西”和玩具做对比,老天,这是自己能说出来的话吗?
一定是假的!
在车里,是祝从唯以前从来没想过的地方。
她看小说里这种地方好平常,真到了自己身上,就觉得之前的自己真高傲。
哪里平常了!
也许是车内不比卧室空间宽敞,他们之间比在床上更紧密,好像也更深了似的。
祝从唯现在依然坐在他腿上,他的手就掌着她的腰。
她记得刚才就是她不想动了,他一直托着她动,臂力和腕力一样的惊人。
见她一直在走神,温呈礼微微抬起右腿,祝从唯就因惯性下滑,与他的一切都更近。
最下方互相抵着,又像磨在一起,撞击到柔软,原本温热的潮湿因此更烫了一些。
她总觉得他又在变化。
“怎么不出声了?”温呈礼音色沉沉,带着餍足。
她醉后比平时要放纵一点,虽然音量不高,但就落在耳侧,动人心弦。
“……”
祝从唯现在比之前还要脸色红润,忍不住从他颈上收回手,在他胸膛上抓了两下。
跟挠痒痒没区别,温呈礼反倒觉得又在勾引自己。
祝从唯开口:“我要回去。”
也许是一场运动让她酒意散了大半,现在身体酥软,又姿势亲密,说什么都可能会导向另一个结果。
“好。”
温呈礼依了她,目光一转,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绕在她的腰下极腿上,披肩总归是短了点。
夜里温度还是低,刚才又出了汗,再吹上一点风,可能她明天会感冒。
祝从唯小声问:“司机——”
温呈礼:“早就让他走了。”
祝从唯:“他会不会……”
“会担心他知道?”
“知道就知道,又没看见。”
祝从唯虽然不喜欢,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没开始前就让对方离开。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必须要偷偷隐藏起来的。
温呈礼声音微低,“没有看见的事,他想再多也是怀疑,难道他一定确定我们会——”
祝从唯别过脸,不想听他说了。
温呈礼长指轻动,在披肩里将她红裙的拉链重归于好,揽腰抱起,弯腰下了车。
祝从唯这才发现,自己本来好好穿着的鞋,早就一只掉了,一只挂在脚脖子上。
只是之前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她赶紧搂住他,倒不想走,他都能托着她腰动,抱她多走一段路怎么了。
本来想提醒鞋,看到周围陌生的景色,她纳闷:“这是哪儿?你带我到什么地方来了?”
“第二个家?之前来这里住过,最近几个月没来过。”
温呈礼不用说理由她都清楚。
他的西装外套宽大,能完全 挡住她的腰臀及腿,却也遮不住她的脚。
随着男人的走动,小腿微微晃着,荡在他的臂弯处,被风拂过。
“我还有一只鞋!”
祝从唯忽然想起遗忘的东西。
温呈礼哦了声,垂目看她,“让佣人拿,正好要给车清洗。”
祝从唯脸色一热,清洗原因心知肚明。
“脚抬起来。”
“嗯?”
祝从唯想归想,还是很听话。
就见他将她抱得更紧,两只手距离更近,将剩余的那只高跟鞋勾走。
他的衬衫到现在也没有扣,就这样松着,红色领带因垂落轻轻打在她的脸侧。
再度回到之前的状态时,腰上没有了力,他只用另一只手臂挂着她的小腿,她生怕自己掉下去。
温呈礼却神色从容,继续朝别墅内走。
祝从唯忍不住问:“你不会摔到我吧?”
“谁叫你还惦记着你的鞋。”温呈礼嗯哼一声:“我可没有第三只手。”
他分明抱着她很轻松,勾着她单独一只高跟鞋也很轻松,嘴上却不透口风。
不过这样,祝从唯反而松了口气。
要是没把握的事,他会直接说,只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事,他才会和她打趣。
他是没有第三只手,但是有第三条腿。
“要不要自己拿?”他问。
“不要。”祝从唯拒绝今天再出任何力气,眼神落在他松松垮垮的领带上。
好色。
之前是她醉了的事,可是她现在又清醒了,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脑路思维。
不可以再胡思乱想了。
祝从唯干脆闭上眼埋在他颈侧,因他走动而略微颠着,漫无目的地望着周围。
这栋别墅和他的办公室风格很像,简洁到一定程度,不过该有的都有,大约每天有人打扫吧。
果然,从电梯上去进入内里后,里面温暖如春。
司机早在走后就通知了佣人将暖气打开,如今长时间过去,面积再大也已经足够暖和。
听到皮鞋落地声,佣人跑过来,对一切当没看见,只接过他手里提着的鞋。
有点奇怪怎么只有一只,脑洞大开,觉得可能是先生太太玩什么灰姑娘落下一只鞋的角色扮演。
“醒酒茶已经备好了。”
祝从唯确实觉得嘴巴干干的,她今晚明明没说几句话。
温呈礼吩咐佣人,“倒杯蜂蜜水。”
她用了一路的力,终于不用再有,他重新拦腰抱住,接住了她所有的重量。
见他径直往楼上走,祝从唯提醒:“我的茶。”
“你现在还需要醒酒茶?”温呈礼笑了声,“蜂蜜水比较甜,润嗓。”
“你润。”祝从唯说。
“嗯,喝不完的可以给我。”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反驳他的。
-
别墅内风平浪静,别墅外暗流涌动。
温呈礼今晚毫不遮掩地和新婚妻子一同出席金婚宴会,这个消息已经满天飞。
虽然大家都是有点身份的人,但一传十十传百,总是会有人不经意间就在外透露了出去。
就如李云哲。
他一出狄家,就退了自己和那几个兄弟的群。
他们今晚没有来这里,毕竟都是爱玩的人,根本就不想被婚姻束缚,所以就算可以被长辈带来,也不愿意。
很快有人发现他退群的消息。
“云哲你怎么退群了?”
“我要冷静一段时间。”
“你受什么刺激了?”对方想起来他今晚是去参加宴会,“宴会上发生什么事了?”
李云哲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温太太今晚也去了吗?”
“当然知道,现在已经传疯了,我认识的好几个女孩子都后悔没多努力,听说温太太不是什么千金。”
“是啊,不是千金。”李云哲说:“是当初和我相亲我没去的那个女生。”
“什么?”
“要是你们当时少说两句话,我肯定就不会那么迟才过去了。”
对方还在震惊中,听见这话,忍不住反驳:“你这话就不够意思了吧,你要是真想去,我们还能拦得住你?还不是你自己一开始就觉得对方不行,现在看到本人,是后悔了?”
他直接挂断电话。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别处,江悦人在国外,正是清晨,收到国内好友的消息,愣住了。
好友发了张图:“我偷拍的,没被人发现,温呈礼他老婆确实挺好看的。”
江悦打开照片,她记得祝从唯。
她当初还佩服对方能做那份工作,也做得很尽职。
他身为温家目前的可以称得上家主的人,又有温成集团,却依然选择入殓师职业的她。
只能说,如果有缺陷,那必然是有更大的可以完全遮掩住缺陷的优点。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温呈礼会选择那样素得不符合身价的婚戒。
是为了对方的工作环境吧。
“悦悦,虽然她长得好看,但我觉得你更优秀啊!”好友打抱不平,“这人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以前都没见过。”
“我见过。”江悦开口,“我认识她,她可能比你想象得有魅力。”
“啊!真的假的哦,她什么身份啊,我也想知道,你怎么还给对方说话啊?”
“她又没有对我做什么。”
况且,本来她就和温呈礼没关系,全是她自己白努力。
为什么会替她说话,或许是因为清楚地记得堂妹入殓后那张宛如睡梦中的脸。
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堂妹自杀后残留下的痛苦表情。
也许,这位温太太能化腐朽为神奇吧。
-
祝从唯在陌生的别墅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不是被闹钟吵醒的,是被范竹的电话吵醒的。
因为她为了不遗漏工作电话,夜里只断网不关铃声,这下给了范竹机会。
祝从唯下意识地眼也不睁就伸胳膊出去摸手机,这是她以前单独睡时留下来的习惯。
手机没摸到,先摸到硬邦邦的胸膛。
祝从唯清醒了,眨着眼看被她摸醒的男人,“……我只是想拿手机,不是故意摸你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趁机多摸了两下。
温呈礼嗓音微倦,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塞进她手里,“好了,摸它吧。”
再动手,电话也不用接了。
本来清晨就有反应。
“……”
祝从唯轻咳一声,接过手机接通:“喂?”
范竹比她还激动,“师姐,你昨晚和姐夫是不是去参加什么婚宴了啊?”
祝从唯嗯了声:“你怎么知道的,不是婚宴,是别人的金婚纪念宴会。”
“都一样。”范竹不在意这个,“今天网上都在说你啊,连照片都漏出来一张。你今天来上班会不会被堵啊?”
这么夸张?
祝从唯印象里昨晚没有拍照的人,大家都是参加宴会的,各自在意身份。
“应该不会的。”
她选择相信温呈礼会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