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从唯听着就知道他没好意。
【还有人是为了别人的感谢才开口的吗?】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双方都知道是在说他。
温呈礼笑了声,淡定回她:【不是,但如果能获得感谢,岂不更好?】
说到底就是要报酬。
祝从唯现在对他的认知度有上升,严词拒绝:【我才不会为了这个出卖身体。】
她是有原则的。
温呈礼悠悠:【我好像没有这么要求。】
祝从唯面颊微红,他是没说,但暗示了,不然他还能想要什么不敷衍的道谢。
【那你要什么?】
她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温呈礼:【回家再讨论。】
祝从唯看透他了,目光瞥到办公桌上的昭君,花朵已然露出垂败之相,拍了张照给他。
【坚持了不短时间呢。】
之前说五六天,但其实有七八天了,出乎她的预料。
范竹歪头,“师姐,我刚问了,今天食堂有粉蒸肉。”
馆里师傅做的粉蒸肉味道一绝,每次中午都被大家哄抢,所以她特地和师傅打好关系,提前得知消息。
祝从唯瞄了眼时间,“待会时间一到就去。”
几分钟后,食堂坐了不少人。
范竹抢到窗口的空位,招手让祝从唯坐下,随口问起上次一起买的玩具。
“你用得怎么样呀?”
祝从唯咳了声:“还行。”
范竹露出惊讶表情,“才还行,师姐你对玩具的要求这么高吗?”
她压低声音:“那一般男的都还不如玩具呢,你岂不是很难体验到超级快乐。”
在殡仪馆里讨论这种事有点奇怪。
祝从唯面上淡定,低头吃肉:“还好吧。”
范竹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两圈,忽然嘻嘻笑起来:“哦,我懂了,姐夫不是一般男的。”
祝从唯:“……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范竹:“我猜的,我侦探小说不是白看的。”
平时送花,提起对方时语气也不错,说明相处得很好,出差带礼物,说明对师姐很上心,很喜欢,男人一旦喜欢怎么可能没有色心。
“你就这么确定我和他睡一起?”
“拜托,师姐你对自己的魅力有点认知度,你要是睡我旁边,我肯定每天晚上都动手动脚,不然不是人。”
祝从唯:“……”
那温呈礼前段时间岂不是不是人。
当然,他现在在床上过分了也不是人。
范竹偷偷问:“你们有一起用玩具吗?”
祝从唯没想过,虽然小说里有看过,很少将那些情节代入现实,“不合适吧?”
范竹语气暧昧:“都是情趣咯,哪里不合适,我跟你说,有时候会双倍快乐的,嗯,说不定能达到你的点。”
听到最后两句,祝从唯心想还是算了。
午餐结束后,刚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同事看到她们回来,就呦了一声。
“小祝,你老公刚让人送过来的,可新鲜了。”
“什么?”
祝从唯还没明白,顺着看到办公桌上的鲜花。
瓷白色的花瓶里装了一簇粉荔枝,数不清有多少朵,漂亮的花头层层叠叠,团在一起,娇艳美丽。
办公室里今天没有熏香,她的工位在窗边,一阵风出来,就能闻到一丝甜香味。
范竹哇了一声,迅速掏出手机拍照。
“真好看,我的天,我要发朋友圈,都不用加滤镜了,比网上的好看多了,姐夫养花真有一手。”
祝从唯上一次收到这么多朵也是温呈礼送的新婚爱人,这次可是放办公室里,他怎么插了这么多枝。
应该是从郊区花园里摘的吧。
更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提,他这么快就送了新的,都没有提前和她说。
祝从唯微信上问他:【怎么送这么多枝啊?】
温呈礼也在办公室,看了眼桌尾孤零零的单枝粉荔枝,在冷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独特。
【玫瑰多更好看。】
祝从唯又看了几眼近在咫尺的花瓶,好像是这样,她目光又落到花瓶上,【花瓶呢?】
温呈礼:【不贵。】
祝从唯估摸着平时也能见到不少白瓷花瓶,应该是他让人准备的平价瓶。
“我决定了,我也要养花。”范竹坐下来,发了朋友圈后,“家里还有几颗蒜,先从蒜开始吧。”
祝从唯对范竹养蒜的事持保留态度。
-
下午时分,赵贤让的家属联系了殡仪馆。
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孙新接到电话后,对他们选市殡仪馆没什么想法,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有点惊讶。
赵淳问:“市殡仪馆可以指明某位师傅工作吗?”
孙新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当然可以。”
他此时在民政部门,不在殡仪馆,但作为副馆长,对那里的员工资料很清楚,谁能值得指明,怕是一般人都不知道有几个入殓师。
赵淳中午结束和温呈礼的通话后,就和家里人说了祝从唯的事。
平心而论,他们是担心一个年轻女孩做不到这点的。
但温呈礼用优秀来形容,又让他们吃了定心丸。
“温呈礼肯定不会胡乱推荐他老婆的吧,除非是他被这位温太太迷晕了,成了昏君。”
于是这件事直接定了下来。
赵淳说:“我看你们馆贴出来的名单里,有一位姓祝的姑娘,就她吧。”
孙新淡定:“可以,不过工作一般是双人搭档,还会有另一位作为助手。”
赵淳理解:“可以的。”
而后又道,追悼会当天会提到他们殡仪馆。
孙新挂断电话,心情飞扬,看来最近的业绩可以回升一点了,不用被新馆的负责人阴阳怪气了。
祝从唯简直是他的财神啊!
洪百泉得到他的安排后,当即在群里公布并@了祝从唯和徐行,这次逝者名望很大,他不放心范竹去搭档。
他叮嘱:“一定不能出错。”
祝从唯脸上冷静:“我知道的。”
她没想过这么快。
赵家人这么信任温呈礼的吗,她以为至少过一天才能知道结果的,她对温呈礼的认识程度又加了一点。
三点多时,临时送来一个往生者,于是下班时间推迟到了五点半。
晚上祝从唯和范竹在外面吃的烤羊排,回到温园不过十几分钟,温呈礼就回来了。
彼时,她刚脱下外套,就听到门开的动静,回首看到男人颀长的身影,一身西装笔挺。
她回眸看过去。
温呈礼掠过她针织衫裙,随手摘下眼镜,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路过她身旁时带起一阵凉风。
祝从唯放下外套,跟着他往衣帽间走,“下午赵家联系我们馆了。”
“我知道。”
温呈礼得过赵家的回信。
祝从唯忍不住说:“他们好信任你啊。”
温呈礼忽地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她,“很正常的事,难道你不信我么?”
“信你。”祝从唯脱口而出,脸上表情一顿,“……那时候不算,不信。”
她提醒:“谁让你第一次就说话不算话。”
温呈礼说:“你可以想好怎么罚我。”
祝从唯狐疑看他,眼眸流转。
温呈礼瞧着她白净的脸,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倾身靠近,低头吻了上去。
祝从唯始料未及,还在说话的唇开合,他身上是从外面带进来的秋冷,连嘴唇也微凉。
她推了下,含糊不清道:“你怎么不提前说……”
温呈礼退出来,他好像闻到她身上的粉荔枝香了,今天在办公室闻了一下午。
“下午说的,我觉得现在不用讨论了。”
他又亲了亲她的唇瓣,“这样不算出卖身体吧?”
祝从唯有被说服到,手抵在他质地舒适的西装外套上,“我和珺姨说好了,待会要去她那里接Loki的……”
温呈礼贴在她唇角,眉心一蹙,嗓音低沉:“它自己会认路,用不着去接。”
Loki已经是一只成熟的狗了,会自己回家。
祝从唯面颊微热,“重点是前面,前面。”
温呈礼的手掌移到她脑后,修长的手指在长发上缓缓摩挲,问:“约的哪个时间?”
祝从唯迟疑:“反正就待会……”
那就是时间不定,温呈礼意味不明地嗯了声,掌心移至儆猴,将她的脑袋倾向自己,重新吻住。
许是她说有时间限制,他吻得很急,不像平时那样温柔缱绻,不由分说地吮着她的唇舌。
祝从唯第一次体验,完全陷入他的节奏里,呼吸不稳,仿佛要溺死在其中。
直到她恢复点神智,在他唇瓣上咬了好几下,才被意犹未尽的男人松开。
她立刻用手挡在唇上。
温呈礼依旧和她离得很近,见他不出声,祝从唯没忍住先开口:“你也太久了。”
他怎么连接吻也这么久。
祝从唯还没有学会怎么在那时候呼吸更稳,所以总是脸色通红地喘着气。
温呈礼手腕朝她抬起,“也没有很久。”
这还要用表来计算吗,当然是本人觉得久就是久,祝从唯不看,“万一肿了……”
温呈礼指腹在自己唇上点了点,好整以暇问:“你现在还没有,但我已经有了,如果有人问到,我要怎么解释。”
她刚刚有点用力。
祝从唯的眼神跟着他的手指行动,好像唇珠更明显突出了一点,被她咬得发红,她眨眨眼。
“……谁让你刚才不让我走的。”祝从唯随口胡扯:“就说蚊子咬的。”
“这只蚊子很有眼光。”他笑。
“……”自恋鬼。
-
祝从唯最后还是没有去夏珺的院子,因为小狗确实自己回来了,她俩在路上碰见。
夏珺发了微信消息:【它太闹腾了,我让它自己回去了,反正在家又丢不了。】
祝从唯蹲下来,拍它脑袋,“你主人也闹腾。”
小狗朝她摇尾巴,汪汪两声。
“你也赞同是吧。”祝从唯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们两个,你帮谁?你会咬他吗?”
“它不敢。”
祝从唯回头,看到温呈礼长身玉立,站在青石板路的尽头,地灯昏黄的光落在他身上。
她站起来,有种说坏话被正主抓包的尴尬,“你怎么偷听我和小狗说话?”
温呈礼径直走近,不急不缓道:“这条路人人都能走,很显然,不属于偷听。”
祝从唯抱起小狗,小狗乖乖地窝在她怀里,朝男主人吐舌撒欢摇尾巴。
温呈礼瞥了眼,“你这样会惯坏它。”
“它只是一只小狗,就算惯坏了又没什么。”祝从唯对小动物很有包容心,“你不要那么严苛。”
平白得了个“严苛”评价,温呈礼不置可否。
不过祝从唯抱到院子里就放了下来,因为Loki还是有些重量的,长时间抱也会累。
Loki跑开,好几次踩到院子里的花,也被月季扎到,在那里汪汪乱跳。
她没忍住笑,还是觉得这狗狗和温呈礼完全不搭。
而且,温呈礼对小狗相当狠心。
他从不允许它进卧室,即便它趴在门口乖乖的也不行,现在更不准。
所以晚上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温呈礼从浴室出来后,祝从唯抱着睡衣准备进去,从他面前路过时,不动声色瞄他露出来的胸膛。
下一秒就被他牵住手腕。
温呈礼的眼神从她怀里的衣服上扫过,“如果你穿上次那件睡衣,会更好。”
她还以为偷瞄被发现,松口气:“哪件?”
温呈礼弯腰,附在她耳畔,“我记得,有很多系带的那件。”
祝从唯脸上热乎乎的,是他身上带过来的的湿热水汽,扑面而来笼罩住了她。
别的睡裙样式她都记不太清,独独对那件印象深刻,因为当时结紧到解不开,还被他看见,又有亲密接触。
祝从唯后退一步,他现在分明是不安好心,“我怎么不知道会更好?哪里好了?”
“可以惩罚到我,不好吗?”他说。
“能罚到你?”
她觉得他可能会爽到才对。
温呈礼说:“看得见吃不到,怎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