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尔·菲尼乘坐的航班从芝加哥欧海尔国际机场起飞。登机之前,埃塞尔想尽办法要换个座位。她先是要求售票员帮她升级到头等舱,但被告知航班已经客满。然后她又要求换一个靠走廊的座位,但人家告诉她靠走廊或靠舷窗的座位都已经没有了。
“但我是个老太,”埃塞尔表情凶悍地说。
“抱歉,女士。我无法帮您。也许上了飞机之后,会有人愿意与您换位子。”
“哪个头脑正常的人会愿意换到中间的位子?被挤在当中,连个扶手都没有。”
售票员耸耸肩,然后拿起话筒通知乘客开始登机。
现在飞机已经飞了两个小时。埃塞尔坐在靠走廊的座位上,戴着孙子借给她的时髦耳机,闭着眼睛欣赏歌剧,开心得跟什么似的。飞行的头一个小时里,她连续三次起身上厕所,把旁边那个壮小伙子烦得够呛。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这老太,只好提出交换座位。她连声道谢着接受了他的提议,此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座位。
坐在她旁边的小伙子每隔一两分钟就朝她瞪瞪眼睛。我知道她这种人,他心想——假装可怜。我上了她的当,落得个沙丁鱼的下场。他将报纸塞进前面椅背上的储物袋里,交叉起双臂,闭上了眼睛。
埃塞尔在想着和马格丝与阿比盖尔重逢的种种乐趣。然后,音乐听腻了,便从包里掏出计算器,还有一张记录着马格丝公寓缺点的单子。每个缺点旁边写着美元金额,一定要千方百计砍价。
你等着我,阿比盖尔宝贝,埃塞尔兴奋地想。我们一起买房,一定会让我们的每一分钱都花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