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鹰哮击破长空。
从天空往下看,一边是巍峨高耸的巨大城池,一边黑压压骑兵大军。
李魁奇不愿与小将屁话太多,直接开条件,“明天送出来五万石粮食,三天后送出来一万万两白银,一千万两黄金;
如若不依,直接攻城!”
很快,信息反馈到新皇耳中。
朱由校不敢不依,虽然敌人没有带攻城装备,但他从山海关逃回来的兵将口中得知,敌人有厉害火器,破城轻而易举。
可问题是,他哪来的一万万两白银?
又哪来的一千万两黄金?
“陛下,”袁崇焕站出来提出不同意见,“这恐怕是敌人的疑兵之计,他们想要的,恐怕是这紫禁城。”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魏忠贤跳出来对袁崇焕一顿指责。
入夜。
万历派出多达十几组传旨太监,前往四地找援军。
同时城内一片热闹,这是万历在搞钱粮,他没有一万万两,只能对城内富商、大臣和皇族动手。
这么肥的差事,主官自然是魏忠贤,这也是他白天跳出来指责袁崇焕的原因。
找钱这么快乐的差事,差点断送在袁崇焕手里。
与此同时。
城外五里外的‘敌营’则比较安静,朱由校一直派人盯看着,否则他睡不踏实。
次日。
敌军一夜未动,朱由校心里松口气,依言送出来五万石稻米。
同时城内搞钱大业还有继续,惹来无数怨声道哉,甚至是侍郎、尚书、首辅家里,都被括一遍。
不刮不知道,一刮吓一跳,朱由校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紫禁城最有钱的人。
平日那些知乎者也,道貌岸然的文官,个顶个富有,白银黄金之多,堆积如山。
只能说,贫穷限制朱由校的想像力。
袁崇焕以旁观者角度把一切看在眼里。
他坚持认为城外敌军一定有阴谋,原本想不明白,当他看到一个个商人、一个个文官、一个个皇族,私下对朱由校发出恶毒咒骂时,终于想通,这是敌人的离间计!
最后一天晚上,准确说是黎明前半个时辰。
这时朱由校已经完全放松警惕,但城外黑压压的敌人却有了动静。
三千匹普通战马,身负两百多斤石块,蒙上眼睛,被驱赶靠近大都城。
城头守军用弓箭、用守城炮还击,阻止有效,却不能完全阻止这些战马填塞护城河。
填河也有效,效果还不够。
又是三千匹普通战马,身负石块,蒙上眼睛堵河。
六千匹战马,心疼吗?
答案是肯定的,换成努尔哈赤,他宁愿拿人命填,也绝对不会拿马命填。
河道被暂时堵塞。
进攻开始,一千人手持盾牌,把约三十枚煤气罐炸弹护送到城墙下。
接着,一声撼天动地爆炸发生。
天地一静。
朱由校衣冠不整跑到宫殿门口,他急切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到处都是像没头苍蝇一般,胡乱奔跑的宫女和小太监,一副大难临头,各自飞模样。
终于有一个禁卫军告诉朱由校,‘敌军已入城。’
朝臣们这个时候安分地呆在家里,没有要拼命的意思,心里想着换个老板继续干。
就像历史上一样,李自成进入大都城,没有遇到像样抵抗,李魁奇也没有。
抵抗强度甚至不如山海关。
山海关守军足足血拼一个时辰,没有援兵,才溃败。
而明皇城,犹如一个妇人,弱到不可思议,守军毫无战斗力,更没有死战到底的精神。
轻轻一推。
崩!
混乱持续到午时,李魁奇控制全城,同时着手修复破损城墙。
要知道,老朱有百万后代,还有无数普通人对明朝死心踏地。
另外还有许多忠心于明朝的势力,比如各路总兵、总督、边将、实权王爷等等。
总之,进入大都城只是第一步,守的住才是真本事。
十天后。
封地在河北的唐王率八千步卒赶来勤王,走到一大半,听说紫禁城失守,果断带兵回去。
接着在属地登基称帝,自称新一任明皇。
一个半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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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在鲁地称帝;湘王在襄阳称帝;肃王在陕西称帝;伊王在西北称帝;晋王在山西称帝。
就连农民起义军中,也出现好几个皇帝。
以为就这样?
一些野心勃勃的实权总督也跳出来,比如云贵总督公开称王。
青海土司宣布反出。
羌族反出。
瓦刺反出。
....
这么多人称帝、称王、自立,出乎意料之外,居然无人来攻紫禁城,更无人营救朱由校。
唯有张新,始终挂念朱由校。
带一万汉人组成的骑兵来到大都城外。
城门紧闭,炸弹、枪声响不停,假装打的很激烈,女真人佯装不敌,从南门逃走。
张新正式接管大都城!
朱由校还没死,依然活着,被禁锢在皇城一间偏殿内,魏忠贤也被擒住,两人关在一起。
按理说,张新应该第一时间弄死朱由校,或者坐坐那张位置。
他没有。
进城后,第一件事,径直来到首辅官邸门外。
被割掉耳朵和鼻子,蒙着面纱的花姐和李魁奇跟随。
“师父,”李魁奇已经退掉面具,“我们来的突然,方家无一人逃走,142人,全部都在。”
“不是137人吗?”
“最近一年首辅家新添5人。”
张新点头,打量首辅官邸,高墙、大门、大院、抱鼓石、步步高升台阶,很气派!
“敲门吧,客气一点。”
李魁奇应是,上前轻轻拉动大门上的铜环。
片刻后,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个小老头走出来,正是方从哲的管家,名唤广羽。
打量三名客人,看到蒙着面纱的花姐,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迟疑一秒,广羽客气抱抱拳,“敢问将军,何事?”
张新脚穿黑色千层底布鞋,身着苎麻粗布儒袍,上前两步,朝对方拱拱手。
“在下张新,求见方首辅。”
广羽表情一息,然后打开大门,允许三人进入。
进门是一面照壁,两条大鱼形如太极,看着颇为吉利。
照壁后面是大院,两边院墙后面是下人厢房,坐北朝南的大殿是会客厅,张新在这里见到方从哲。
方从哲今年七十四岁,这个年代少有的老寿星,头发胡子花白,双眼浑浊,人消瘦,看似弱不经风。
“张大人临门,方某惶恐。”老头子站起来,双手抱拳躬身到底。
“敢问首辅大人,”张新问他,“我的兵进城后,表现如何?”
“不砸、不抢、不侮辱妇女,仁义之师。”
“那你惶恐什么?”
“老朽惭愧,”方从哲一副后悔模样,“没有管教好儿子,招来祸事。”
“我看不对吧,”张新反驳,“你给我的信中,没有一句后悔的意思,也没有大义灭亲的想法。”
“虎毒不食子,”方从哲表情无奈。
张新点头,接受这个说法,“你们方家会被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因为你包庇儿子,纵子行凶,才有我起兵复仇之事。”
方从哲惨笑一声,这个打击对他有点大。
“李聪聪一个瞎子,”张新开始走神,“她只是想为父亲讨个公道,你是如何教出一个禽兽儿子?”
方从哲不语,他答不出。
“方家人都会死,”张新说话已经没有感情,“无一例外,加上夷三族。”
“张大人,”方从哲已经老泪纵横,“你在兴凯湖,不杀女人,不杀马背高以下的孩子,更不会牵连,为何对我方家如此狠心?”
“还我李聪聪。”张新五官狰狞,大声嘶吼,“还我李聪聪!”
方从哲闭眼,陷入无尽悔恨之中。
“全城抓捕方家三族,”张新对门外大喝,“全部削首处死!”
其它朝代不算,单就明朝而言,灭三族范围比灭九族大很多。
灭三族是指父族母族妻族,基本上沾亲带故的都会杀光。
灭九族是指上自高祖、下至玄孙,即玄孙、曾孙、仍孙、子、身、父、祖父、曾祖父、高祖父九代,实际上只是灭掉原来三族中的父族而已。
李魁奇立即开始执行,他在心里估算,方家人口繁多。
这些人三族加在一起,削首人数,估计会超过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