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仆人阿兰从外面小跑进来,大虎和二虎睡在门口,直接从它们身上跳过。
老虎是张新养的宠物,却是阿兰亲手将它们喂养长大,因此,‘奶娘’从它们身上跳过,两头老虎屁都不敢放一个。
末了,还摇摇尾巴。
衰~
“公子,”阿兰快速一个万福,“门口有两个倭人,一个自称是后水尾天皇特使,一个自称是德川幕府特使,都想见您。”
张新垂首思考,“先见德川幕府特使,将天皇特使请到偏殿喝茶。”
阿兰快速一个万福应是,转身走到门口,一个飞跃,又从两只老虎身上跨过去。
老虎很无奈,其他人见到它们皆瑟瑟发抖,奶妈还能健步如飞,霸气,惹不起。
片刻后,德川幕府特使来到大殿门外。
距离还有十米,停下步子,原因是两只斑斓猛虎挡住去路。
阿兰打量,月代头,身着宽体和服,留着一块小胡子,身高一米五左右的特使,安慰道,“客人往前走就行,它们不咬人。”
吉竹:“....”
见客人双腿发抖,阿兰无奈走在前面,两只老虎各一脚送走,这才将人请进大殿。
“公子,特使到。”阿兰高声汇报。
张新坐在上首淡淡点头,同时好奇打量来人,身高是亮点,像老男孩似的。
“参见总督大人。”来人单膝跪在地上,“小人吉竹,受德川秀忠将军之命,特来出使。”
德川秀忠是当代幕府将军,其箭术和武艺皆较为高超。
地位类似于军权一把抓的权臣。
“贵使请起,”张新笑盈盈问,“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请问总督大人,”吉竹抱抱拳,“郑芝龙可是您的部下?”
张新微微点头,“他是我不成器的弟子。”
不成器自然是客套话,类似‘我儿子不成器’。
这话只能自己说,不能别人说。
“大人可知,郑芝龙在倭国密谋策划推翻将军幕府之事?”
“嘭!”
张新气的猛拍桌子,喝骂道:“废物,阴谋诡计有何用,堂堂正正才是大丈夫。”
“贵使放心,”话锋一转,张新宽慰道,“我一定会对他进行斥责!”
吉忠:“....”
两手贴在大腿两侧,上身微躬,吉忠直奔主题,“大人误会我的意思,我主与大人无冤无仇,为什么派人与我主为敌?”
“为敌谈不上,”张新摆摆手,“主要是我这个人喜欢黄黄白白之物,郑芝龙孝顺,所以才去倭国寻找。”
吉忠微愣,“敢问大人,黄黄白白是何物?”
“黄金、黄铜、白银,”话到这里,张新口气不在意道,“还有皮肤如白雪,长发齐细腰的美女,这四样物件,简单黄黄白白。”
吉忠失神两秒,这也行?
“敢问大人,如何才能退兵?”
郑芝龙比较牛叉,带走两艘荷兰炮船,人不到四百。
一年半过去,他已经发展到大船小船两百艘,人员两万。
和历史一样,很有海盗天赋,也很会搞事情,野蛮式发展,看上去块头很大,其实比较虚。
理论上来说,如果郑芝龙一直很强,他还会发展下去。
但是,一旦遇到一场重大失败,他的队伍就会分崩离析。
心里这样想,张新反问吉忠,“贵使了解我吗?”
吉忠摇头。
“本官不喜欢拐弯抹角,本官言出必诺,你让我退兵,需要满足我的条件。”
“大人请说。”吉忠恭敬道,“小使可以转述我主,由他决定。”
“第一是黄黄白白,年年进贡;第二是割让九州岛与四国岛给我。”
吉忠眉头跳跳,咬牙切齿,双手贴大腿两侧,狠狠一个躬身,“告辞!”
张新也不在意,看向候在一旁的阿兰,“把天皇使者带过来。”
阿兰快速一个万福应是,然后将第二名使者带进大殿。
意料之外。
这是一个和尚,约三十来岁,身着一件风格特异的僧服,看着比和服顺眼。
张新开门见山问他,“大师所谓何事?”
“总督大人好,”和尚双手合十,“贫僧法号戒和,受后水尾天皇之命,来寻求大人帮助。”
“我能为水尾天皇做什么?”张新反问。
“我皇与大人弟子郑芝龙交好,郑将军说,只要大人愿意帮忙,歼灭将军幕府如刀切豆腐,轻轻松松。”
张新失笑,“这是弟子对师父的尊敬和吹棒,我没有那么厉害。”
“我原本也这么认为,”戒和坦诚道,“但来到广州府之后,这个想法已经改变。”
停顿一秒,戒和又道,“事成之后,愿意向明朝称臣,岁岁上贡。”
“我要九州和四国岛,白银每年一百万两,美女每年三千名。”
张新咬重‘我要’两个字。
结果....和吉忠一样,和尚转身就走。
目送来人气冲冲走远,阿兰气骂道,“这些倭人真不像话,请人帮忙,却想空手套白狼,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让密碟司写封信给郑芝龙,”张新思考两秒吩咐。
“让他精简部下,走精兵路线,不要和谁都做朋友;主要任务是促进倭国进行内斗,可以拱火,可以适当参与,不要深陷其中。”
“是。”
阿兰快速一个万福,就打算离开,张新从背后叫住她,“对了,把玛丽叫来过见我。”
玛丽原本是濠镜澳圣保禄教堂的修女,特点是记忆力好,这两年负责编写密码库。
每个将军出征前,都会随身携带一本或多本译本,且内容皆不一样。
这是防止一本丢失,殃及其它信息跟着丢失。
而且密码本还会更新,一般是每年一次。
因此,张新给手下写信,皆是乱文,只有对照密码本,才能翻译成信。
所有这些努力,换来的是信件安全,即使丢失,也不会被破译。
编写密码库工作很重要,玛丽的工作地点自然在总督府内,又因为总督府面积大,平时根本碰不到一起。
片刻后玛丽来到张新跟前。
打量今年二十九岁,身着汉服,头扎双桃心发饰的女人,张新差点没崩住笑。
陈晴儿一般扎高高立起来的贵妃式发型,寓意着已婚。
而双桃心,加披散发型,喻意着玛丽还是单身。
“大人怎么会突然想起我?”
玛丽说的标准汉语,行万福礼,如果不看外貌,和普通汉女无异。
“我记得你会说斯拉夫族语。”张新问。
“我会说七种语言,”玛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包括斯拉夫族语。”
“今天我注意到观礼的人中有斯拉夫人,”张新回忆道。
“这才想起西边几个胡国皆以斯拉夫语为母语,你从第三训练营中挑三四百个聪慧的孩子,教他们学习语言,未来有用。”
玛丽眼睛眨眨,“公子深谋远虑,秣马厉兵,是想模仿盛唐和帖木儿帝国吗?”
张新笑笑,玛丽因为参与密码库编写工作,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了,她自己也看的很透,说话也没有顾忌。
换句话说,张新可以和她坦诚相见。
“听说那里风景很美,我想偶尔去晒晒太阳。”
“公子雄才雄才伟略,玛丽定不负所托。”
说话时玛丽微微一个万福,准备告辞。
“等等,”张新叫住她,“我给你起个名字如何?”
玛丽脸上表情开心,“谢公子,请赐名。”
“以后你跟我姓张,名丽,张丽。”
“张丽,”玛丽喃喃一句,她很喜欢这个明朝名字,很贴地气儿。
“多谢公子赐名,我以后就叫张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