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月初开始,晚课已经不再讲兵法和战例,改教武艺,也就是张四九教张新的古代版自由搏击。
除此之外,还包括耐力训练、灵敏反应训练。
耐力训练是早上游泳,即可以活动全身筋骨,又可以有效消耗体力。
灵敏反应训练也简单,游泳同时躲避岸上砸下来的石头,石头不大,砸中很疼。
学员包括二丫、郑一龙、李魁奇、赵进、陈明遇,二十多个青少年流民,还有三十多个表现优异的乞儿。
这其中,郑一龙只在傍晚时间过来学习半个时辰,其它时间都在帮他舅舅打理生意。
黄家做的是比较小众的药材进出口生意,比如进口:丁皮、血竭、芦荟、肉豆蔻、紫梗等等。
出口:三七、麻黄、升麻、葛根、桂枝、黄连、金银花等等。
郑一龙也颇为聪慧和机灵,在生意上帮到黄程、黄征兄弟很多忙,并且在极短时间内学会葡语。
不过,可能是因为做生意和葡夷人接触太多,这小子最近有点飘,说是打算信奉‘填’主教。
晚课后张新把郑一龙留下来。
打量年仅十四岁,身高一米六,已经出落英俊的小男生,很难想像,他将来会和大海盗李旦搞特殊关系。
并且还颇受李旦喜欢,扶着他混迹倭国上层社会,并迎嫁倭国贵女为妻,生下国姓爷。
不仅如此,李旦死后,还指定郑一龙为继承人,得到庞大产业。
“一龙,你打算信奉填主教?”张新表情不满问。
张新不满出乎郑一龙的意料之外,“师傅,就像信奉佛教或道教,信外国人的宗教不可以吗?”
“你已经听我讲课两个月,虽然主要讲兵法,其中我也讲解许多做人道理,”话到这里张新停顿一秒,“你可以学习他们的语言,可以和他们做生意,但唯独不能变成他们的人。”
“师傅,”郑一龙解释道,“不会的,只是一个信仰,不会改变我的本心。”
张新把头摇摇,郑一龙还是太年轻,宗教就是控制人心的工具,如果某些人有需要,可以看心情随时变更教义。
“断掉这个念想,”张新解释道,“将来你会明白原由。”
见张新不肯松口,郑一龙叹息一声,躬身抱拳道,“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张新还是不放心他,又叮嘱道:“你今天答应我的事情终身有效,如有违背,我会收回教进你脑子里的东西。”
郑一龙心头一颤,张新杀死罗狄斯他全程目睹,对于背叛者,是真手黑。
心里这样想,郑一龙再次躬身应是。
目送郑一龙离开,二丫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公子,郑一龙代表黄家,和葡夷人走的很近,有没有背叛可能?”
“不会,”张新把头摇摇,“郑一龙是黄家人,不会为我所用,也就不存在背叛可能。”
二丫心里松口气,她把郑一龙当师弟看的,如果出什么妖蛾子,打,还是打,还是往死打?
看着走神的二丫,张新微笑问:“王杏有没有来找过你?”
“是的,”二丫不确定问:“您真的打算酿酒吗?”
“这是我们唯数不多的选择。”张新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以后我们出海,总不能只抢劫,不搞贸易吧?
如果要搞贸易,你想想,目前大明朝对外出口的商品,有那些我们能插手?”
闻言二丫陷入思考,明朝对外贸易可出口商品不多,且每样商品从头到尾都由稳定利益团体把持。
出口最多的是瓷器,成千上万件瓷器装在木箱里被装上船。
1602年一艘葡夷商船,在柔佛海峡被荷兰东印度公司捕获,船上装有十万件青花瓷,可见明朝瓷器对外销量之巨。
这个年代,东方瓷器和丝绸对于西方人来说,相当于后世的香奈尔、古驰,有钱人用的东西,需要彻夜排队。
出口第二多的是丝绸,这个不用说,无与伦比的精美,是人都喜欢,不分黄白黑棕,如果有人不喜欢,那肯定是特殊存在。
有些地方甚至把丝绸当坚挺货币使用。
不过,因为丝绸引发命岸也不少,丝绸出口除官方认定的,走私出去的数量更多。
第三是茶叶,第四是棉布,第五是蔗糖。
第六是铜钱,因为贸易,外国人需要明朝铜钱。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精明商人囤积铜钱,因为大明王朝皇帝喜欢发行成本极低的纸钞,又控制不住欲望滥发。
导致铜钱购买力很坚挺。
第七是铁器。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二丫理解张新的难处,以上七种出口商品,从生产、中间商、运输、销售,每个环节都有稳固利益团体。
如果硬上,估计能打出狗脑子。
不过,大明粮食每年都不够吃,糯米那里来?小麦那里买?
而且,夷人和蕃人好像不喜欢喝黄酒吧?
“公子,”二丫喃喃,“我怎么感觉不靠谱?”
张新猜到二丫想法,也知道糯米和小麦难找,但他压根没想过酿黄酒,也就不需要糯米和小麦。
心里这样想,张新安慰道,“明天我会给你一份酿酒计划书,粮食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
原本张新设想,白糖为商品、海船为工具、名将为打手,再加上枪和炮,这样的组合去南洋。
从当地人手里收购水稻、甘蔗、可可豆、胶橡、木材、煤矿等资源型产品。
然后利用这些资源实现再壮大,组成远洋船队去西印度,和西班牙人、法国人、阴国人,还有丹麦挪威联盟一起争霸美洲南北大陆。
这些是他的远景设想,没想到突然天降一个‘王杏’,金手指奖励酒产品综合品质+1。
如果品质+1和属性点+1效果一样牛逼,那张新敢保证,这个世界以后没有人酿的酒,比他的更好喝。
最美的是,张新要酿的酒不用一粒粮食,且取材方便。
以美酒为商品,以坚船和名将为拳头,只要这些设想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实现,张新后半辈子想穷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过程注定艰难,而且很多事情需要同时做,比如造船、制糖、造枪、造炮、名将培养。
还要防着被降维打击,没有一件容易事,表面看,张新白天很嚣张,晚上浪里浪。
但是,他的处境用可以用一句话形容——生死只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