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镜澳原本只有几十人,后来因为海贸,人口慢慢增加。
到今天共有人口约一万,其中葡夷一千五百左右,其他还有有一些西班牙人、荷兰人、倭人、南洋人、中东人、天竺人,但是大明人仍是最多。
这其中有不少福建、江浙大海商也在濠镜澳开设有分公司。
‘公司’听着有点有出戏,但在濠镜澳,这不是一个新鲜词。
1600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1602年荷兰东印度公司成立、1616年丹麦东印度公司成立,还有葡萄牙东印度公司、西班牙东印度公司....
不过,和后世公司不同,这些东印度公司能组建军队,能发行货币,还能发动战争。
打量二丫找到两亩空地,位置在后世前山水道中段附近,张新决定在这里组建‘明耀西印度公司’。
取这个名字不是为了怼西方人才取名‘西印度’,而是真的对西印度感兴趣。
东印度指的是1617年的天竺和南洋百国(真的有超过一百个国家)。
‘西印度’得扯到一百多年前,也就是1492年,哥伦布老哥在西班牙女王的派遣下。
率领3艘帆船从西班牙巴罗斯港起航,一路西去,准备横渡大西洋,到达位于东方的中国和印度。
为此,哥伦布甚至携带了两份西班牙女王给明朝皇帝、天竺君主的国书。
后世人都知道,从欧洲向西,想要到达中国,中间依次隔着大西洋、美洲大陆中部、太平洋,然后才是东方。
哥伦布老哥经过70个昼夜航行,期间历经无数生死,开创人类伟业终于到达——美洲中部的巴拿马群岛,
也就是后世迈阿密南边两百公里的岛屿群。
可以想像一下,当哥伦布老哥发现这块陆时是多么开心,又是多么兴奋。
于是他坚称这里就是印度,到死他都这么认为,牛脾气倔的很。
或许正是因为这么倔强,让他完成人类历史首次穿越大西洋的壮举。
在他的影响下,后来的欧洲殖民者将南北美大陆之间的群岛叫做西印度,将亚洲南部的印度和马来群岛叫做东印度。
这是各个东印度公司名称的由来,也是明耀西印度公司名称的由来。
“这块地怎么如此小?还这么偏?”张新问二丫。
“公子。”二丫表情一垮,“如果要找四五亩大小的地方,只能去氹(dang第四声)仔岛找。”
少女又道:“外港附近也都是有主土地。”
外港也就是市舶司所在地,后世大至在南湖湾壹号广场附近。
“就在外港附近找块地,”
后世‘前山水道’沿岸是好地方,这个年代还没开发好,张新威胁道:“如果找不到,你就早点下海吧,15岁的女海盗,啧啧~”
“....”
‘怎么感觉公子不正经,是错觉吗?’二丫在心里想。
1617年,阴历5月20日。
距离费尔南多与王纯悟约架过去五天,这五天是王纯悟为张新争取来的养伤时间,本想再拖几天,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
已经有多达十四条六七下米长的番船,停泊在外港码头。
还有东港,也有七八条商船等待报关卸货。
眼看就要到六月份的广州府开市时间,全都赶在一起,今天必须把约架的事情解决。
约架地点定在市舶司衙门的大院里进行。
一边是以费尔南多为首的葡夷人,旗帜是手持刀斧的半人马;一边是以王纯悟为首的明朝人,旗帜是黄龙
天气炎热、无风,旗帜飞不起来,也就不存在什么迎风招展的屁事。
让张新意外的是,葡夷人的选手居然是大明人。
男人约三十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五,身着麻灰色长袍,头扎青布束发冠。
形象颇为朴素,像一代宗师里的高手。
这让张新心里直打鼓,千万别是什么顶尖高手,他可输不起。
“开始吧。”王纯悟不耐烦地催促。
“张新。”
张新朝对手抱抱拳,
“黄征,请。”
黄征拱手还礼。
张新缓缓抽出秀春刀,刀背与刀鞘发出极富磁性的磨擦声。
“还打吗?”张新看着黄征眼睛问。
这句莫明其妙的话让围观者齐齐一静,反应过来都把张新当成神经病,更是引起葡夷人的大声嘲笑。
王纯悟脑袋也是翁翁的,他从未感觉一个人如此不靠谱。
唯有黄征表情变幻,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心内纠结三四秒,气势陡然一泄,“在下认输。”
“....”
如果说张新是神经病,那黄征是什么情况?
王纯悟也没搞明白,结果对他有利,开心就行了~
当然,人群中,也有那么一两个心细的,发现黄征认输原因。
黄征认输让一群葡夷像是被捏住脖子的老母鸭,齐齐失声,接着对黄征破口大骂,骂他不战而降,对不起被信任。
“干的好张新,”王纯悟哈哈大笑道,“我要给你请功,荣升百户指日可待。”
张新笑笑,王纯悟这句承诺吹牛的成份比较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心里这样想,张新看向站在C位,留着两撇牛角胡须,愤怒不已的葡夷首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马上再派一个人上来和我打。”
张新说的是汉话,火者陶青云在旁边负责翻译。
“好!”费尔南多一秒同意,不加思索看向他身边的保镖吩咐,“罗狄斯你上,把他的头拧下来!”
罗狄斯是个身强体壮的家伙,看上去像斯巴达勇士,武器是比较罕见的指虎。
王纯悟傻眼,他没想到张新如此鲁莽,既然已经赢了,何必节外生枝?
这场赌斗背后涉及到的金钱,多到无法想象,见好就收最符利益。
罗狄斯走到张新面前,双手握在一起捏的咔咔响,翁声翁气道:“我会捏碎你的每一寸骨头。”
张新再次拔出秀春刀,这次没有发出吱牙的摩擦声,好像趁空加了润滑油似的。
刚刚认输的黄征本打算离开,听闻张新继续挑战,好奇心驱使下,停下步子,驻足观看。
搏斗在瞬息发生,罗狄斯猛地近身张新,餐盘大小的拳头像一柄重锤砸向他的对手。
面对拳头上覆盖着指虎袭来的重拳,张新挥刀斩在指虎上面,金属交接声中,借助推力,腾空后退两米。
一招,张新便基本了解对手实力,毫不犹豫丢掉手中秀春刀,近身和对手贴身肉捕。
接着惊掉眼球的情况发生,两个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选手,却打的不相上下。
但做为亲身经历人,罗狄斯不这么认为,他现在很憋屈,因为一直被压着打,自己之所以偶尔能反击一下,是因为对方在放水。
“给你两个选择,”张新用只有两个人听能到的声音劝道,“要么跟我混,要么被我杀死。”
“....”
张新居然会说葡语,这让罗狄斯大感意外,还因此走神,导致屁股挨一脚。
这让罗狄斯感受到侮辱,打算用纯粹的力量勒死张新。
结果,罗狄斯很快又发现一个残酷事实,不仅搏斗技巧不如人,甚至力气也不如对手,这让罗狄斯怀疑自己的肌肉是不是被注水?
“最后五秒考虑。”再演下去有被拆穿风险,张新发出最后通碟。
罗狄斯吓了一惊,连忙就要认输,结果被张新一巴掌抽歪嘴巴,愣是没有说出投降的话。
“下一次直接杀死。”张新警告。
阳光下,罗狄斯大汗淋漓地挥舞闪着乌光的拳头,眼睛深处闪过一抹恐惧,声音带着祈求:“别打了,我跟你混。”
“我需要投名状,三天内杀死法官。”
濠镜澳内,葡夷有首领、法官、牧师...等自行组织的职能部门。
“好,”罗狄斯一口答应,“让我输的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