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冬,闻一多生病住进校医院,时值其同学贾观林去世。某夕,闻一多“恍恍惚惚,觐君来前,惊而延之,神定景逝。更寐而求,苦不交睫,起视牖外,疏星出没,月在高树,巡字而呼,仰空而泣,踟蹰搔首,不知所措,乃作赋以招之”。此即《招亡友赋》。
闻一多说,对自己诗风影响最大的两个人。一是梁实秋:“从前受实秋的影响,专求秀丽。”二是郭沫若:“现在则渐趋雄浑,沉劲,有些像沫若。”他评价自己的诗风“介乎此二人之间”。
闻一多既吸收西方诗歌音节体式的长处,又保留中国古典诗歌格律的传统,提出新诗应具有“音乐的美(音节)”、“绘画的美(辞藻)”和“建筑的美(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诗人应“戴着脚镣跳舞”。他的新诗曾一度影响了二十年代的诗风。
从结婚时起,闻一多就着手建立“诗化家庭”,即使在物质生活异常困苦的抗战岁月里,诗化家庭的建设也不曾中断过。每到晚上,闻总是靠在床上,背后搁个枕头,让孩子们围坐在一旁,听他一篇一篇地讲解诗歌。讲着讲着,他会停顿下来,让孩子们谈谈看法,然后他再进行解释。讲解完后,他还要求孩子们背诵,如果背不出来就罚捶腿。
闻一多认为:“最使屈原成为人民热爱与崇敬的对象的,是他的行为,不是他的文采。如果对于当时那在暴风雨前窒息得奄奄待毙的楚国人民,屈原的《离骚》唤醒了他们的反抗情绪,那么,屈原的死,更把那反抗情绪提高到爆炸的边沿,……历史决定了暴风雨的时代必然要来到,屈原一再的给这时代执行了‘催生’的任务,……实质的等于领导了一次人民革命,替人民报了一次仇。屈原是中国历史上惟一有充分条件称为人民诗人的人。”
闻一多特别欣赏初唐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他评价这首诗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
武汉大学所在地珞珈山原名罗家山(又名落驾山)。1928年,武大将新址选在此地,闻一多建议将地名改为“珞珈山”,被武大采用,沿用至今。
臧克家到青岛大学英文系学习,由于记忆力差,学起来很是吃力,便想转到中文系。当时青岛大学规定学生可以转院或转系,但必须得到系主任的同意,而中文系主任闻一多对学生要求很高,许多人想转到中文系都没能成功。臧克家却很顺利,他自报姓名后,闻从写字台上仰起脸看了他一眼,高兴地说:“你来吧。”于是,臧克家便成为闻一多门下一名“诗的学徒”。从此,臧日夜苦吟,一有自认为值得一看的诗,便跑去向闻请教。闻总是拿起“红锡包”香烟,二人一边吸烟喝茶,一边谈诗,“室内充满了诗的空气”。1932年,闻一多回清华大学任教,写信给臧克家:“得一知己,可以无憾。在青岛得到你一个人已经够了。”
青年时代,闻一多对政治并不热衷,中年以后却开始论政,变化之大让许多朋友很是惊讶。但何兆武认为:“闻先生的思想主潮早年和晚年是一以贯之的,本质上还是个诗人,对美有特别的感受,而且从始到终是一包热情,一生未曾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