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瀛在《辜鸿铭先生之欧洲大战观》中如是说老师辜鸿铭:“辜先生是一个时代的反抗者,并且是一个良心的反抗者,不论好坏,他一定要批评,宁可做社会的公敌,良心觉得不对的,就是骂,痛骂;他骂得也痛快!他不肯降服社会,人云亦云。他宁可做一个真小人,不肯做一个伪君子;要同社会对抗!”
《清史稿》中《辜鸿铭传》说:“汤生好辩,善骂世;国变后,悲愤尤甚。”
李大钊说:“愚以为中国二千五百余年文化所钟出一辜鸿铭先生,已足以扬眉吐气于二十世纪之世界。”
时人如是评价辜鸿铭:“在我的记忆中,辜鸿铭这个人可说是怪才,他的‘才’可能有人能相伦比;至于他的‘怪’,却是无人能与伦比的。”
张中行说:“我想,如果说这位怪人还有些贡献,他的最大贡献就在于,在举世都奔向力和利的时候,他肯站在旁边喊:危险!危险!”
凌叔华在《记我所知道的槟城》一文中说,她听父执辈谈起辜鸿铭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这个怪人,谁能跟他比呢!他大概是没出娘胎,就读了书的,他开口老庄孔孟,闭口歌德、伏尔泰、阿诺德、罗斯金,没有一件事,他不能引上他们一打的句子来驳你,别瞧那小脑袋,装的书比大英博物院的图书馆还多几册吧?”
林语堂说辜鸿铭:“英文文字超越出众,二百年来,未见其右。造词、用字,皆属上乘。总而言之,有辜先生之超越思想,始有其异人之文采。鸿铭亦可谓出类拔萃,人中铮铮之怪杰。”又说:“辜作洋文、讲儒道,耸动一时,辜亦一怪杰矣。其旷达自喜,睥睨中外,诚近于狂。然能言顾其行,潦倒以终世,较之奴颜婢膝以事权贵者,不亦有人畜之别乎?”
吴宓曾以“极热烈之爱国主义者”加誉辜鸿铭,说:“辜氏久居外国,深痛中国国弱民贫,见侮于外人,又鉴于东邻日本维新富强之壮迹,于是国家之观念深,爱中国之心炽,而阐明国粹,表彰中国道德礼教之责任心,乃愈牢固不拔,行之终身,无缩无倦。”
苏曼殊感慨道:“国家养士,舍辜鸿铭先生而外,都是‘土阿福’。”
法国学者弗兰西斯·波里说辜鸿铭:“他是热情的爱国者,曾首先高呼‘中国人是中国的主人’,‘中国人是自家的主人,就像欧洲人是自家的主人一样’。”
罗家伦在《回忆辜鸿铭先生》中说:“在庚子八国联军的时候,辜先生曾用拉丁文在欧洲发表一篇替中国说话的文章,使欧洲人士大为惊奇。善于运用中国的观点来批评西洋的社会和文化,能够搔着人家的痒处,这是辜先生能够得到西洋文艺界赞美佩服的一个理由。”
孙中山曾说:“中国有三个半精通英文者,一个辜鸿铭,一个伍朝枢,一个陈友仁。”
陈彰在《一代奇才辜鸿铭》中说:“辜鸿铭虽是学博中西,足迹遍天下,但他为人怪诞。他不但力主保存我国的旧文化,甚至连辫子、小脚、姨太太等也在他的保存范围之列。而他之好辩善骂,尤为当时人把他列为金圣叹一流的人物。”
温源宁如此解读辜鸿铭:“一个背叛者,宣传君主主义;一个浪漫者,接受儒教作为人生哲学;一个专制的君主,却以佩奴隶的记号(辫子)为得意:辜鸿铭之所以会成为中国近代最有趣的人物者,即是由于上述的矛盾。”
王森然在《辜鸿铭先生评传》中如是评论传主:“其为人极刚愎,天生叛徒,一生专度与人对抗之生活,众所是则非之,众所喜则恶之,众所崇信则藐视之,众所反对则拥护之。只得到与人不同之处,便足快乐与骄傲矣。林语堂谓:‘辜为人落落寡合,愈援助之人愈挨其骂。若曾借他钱,救他穷困,则尤非旦夕待其批颊不可,盖不如此,不足以见其倔强也。’”
有人看到了“辜鸿铭文化保守主义的悲剧色彩,其时,一个巨大而破烂的时代在他身后无可挽留的坠落,而眼前,是狂飙突进的新时代。辜鸿铭矫枉过正地为旧传统辩护,其实也是为自己栖息的时代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