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回来, 你们两个居然敢嫌弃我?我偏不洗, 来吧儿子!爹看看你重了多少?”时沛说着就像大灰狼似的朝小初一扑了过去。
小初一顿时尖叫出声,哇哇叫着一滚身子,窜到了江雅芙身后,时沛就伸出长臂绕着江雅芙去抓他。
父子二人闹成了一团。
江雅芙笑够了, 实在受不了他了,用脚轻轻的踹了他一下, “快去快去, 真的臭死了, 等下这床单都要重新换过才能睡人。”
时沛眼巴巴的瞅着江雅芙, 那意思不言而喻, 是想叫江雅芙帮他呢。
然而她就是装作看不懂,脸色微红的瞪着他, “我要哄儿子睡觉。”
“哎惨啊, 本以为回来了能受欢迎呢,没想到你们两个谁都不待见我。”时沛长叹一声,滚下床沐浴去了。
江雅芙轻啐了他一口, 重新把小初一哄睡, 然后叫人进来把他给抱走了。
时沛这一到家了, 精神终于松懈下来,也受不了自己的脏了。这个澡洗的极其漫长, 以至于他焕然一新进来的时候,江雅芙已经半靠在床头睡着了。
他勾起了唇角,欣赏她带笑的睡颜。她虽然不说, 但自己回来她应该很开心吧?他早已发过誓,今生必不会让她再像前世一样过着有夫君却相当于没有的日子。因此,此番大战,他拿出了前世累积的经验,与同僚们严密部署,一口气打的卑族大军落花流水,至少在十年内翻不出什么大浪。
江雅芙眼皮一颤,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睁开了眼睛便落入了一片幽潭之中。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落在他的脸颊上,“你瘦了好多。”
时沛握住脸上那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你胖了好多。”
江雅芙撅着嘴要把手抽出来,他却不许,“好好,我胡说的,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
不等江雅芙说什么,他便把她拥在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感受着怀中直达心底的温暖,“娘子,我好累啊,回家了真好……”
江雅芙感受到他的浓浓疲惫,心疼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回来了就好,好好躺着睡吧。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时沛?”
肩头的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双目紧阖,显然已经睡着了。
江雅芙小心的把他放倒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摸了摸他眼下的青黑,这个犟脾气,不知他已经多少天没有睡过一个放心的好觉了,这是终于回了家里,才全然放下心来。
她本想把时沛回来的消息告诉父亲母亲,但那边此时应该已经熟睡了,就别去打扰了。反正他已经回来,就不会再轻易的走了。
早晨,江雅芙迷迷糊糊间觉得耳畔湿湿的痒痒的,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没有张开眼睛,而是突然偏过去在那偷亲之人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才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似的笑弯了眼睛。
时沛一愣,继而吻了回去,“好啊!你早醒了装睡?”
“才没有,我刚刚醒来……”
然而时沛并不是真要她这个答案,早就迫不及待的亲密的挨了上去,动手解起了她的亵衣,“醒来就好。”
江雅芙理智尚存,怕他憋狠了不知分寸,赶紧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现在还不行,再过些日子吧,你别伤了孩子。”
时沛连头都没抬,沙哑的回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就是想亲近亲记你罢了。”
这个安静的清晨,二人虽没真正成事,却也好好的胡闹了一番。
事毕,二人相依相偎,说起了分别这段时间各自的遭遇。
江雅芙把许展颜来探病和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如数告诉了他,以及她会去大昭寺隐居养胎的打算。
时沛一直默默的听着,表情凝重,许展颜依旧走上了与前世一模一样的人生道路,与三皇子沆瀣一气,玩弄手段。
“你的主意很好,等过些天我亲自送你过去。”
江雅芙玩弄着一缕发梢,“好,你能这个时候回来真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再晚回来一段时间,小石头这个孩子是怎么圆也圆不过去的。这下好,他还是咱们名正言顺的孩子。”
时沛叹了一声,“是啊,我心里也惦记着这一层,才迫不及待的往回赶。”
“反正你已经回来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了,以后再有事你来扛着,我是不管了。”
“好,都由我来扛,你就安心休养着。”
静了片刻,江雅芙问道:“边关那边的事彻底解决了吗?卑族和谈的人什么时候来?华英公主那样的人吃了这么大的败仗,想必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时沛顿了下,眉头微蹙,江雅芙没有注意道。
“那就不是我管的着的了。卑族应该会尽快派使臣过来吧,这才能表达出最大的诚意,咱们的大军还在边关压着,只要他们有异动,随时灭了他们。”
他不禁想起了最后一战时,战马上那个红衣少女,在败退前对他露出个那个稍显诡异的笑容。
“邵春他们回来了吗?”
江雅芙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邵春同我一道回来了,郁东他们几个镇守在拢月城呢。邵春这次在战场上立了大功,他随我进京领赏,并且想亲自去一趟陈家。”
“提亲?能成吗?”
“事在人为吧。”
“希望他能顺顺利利,表妹的性子和他正相配,嫁给他将来虽然免不了分离奔波,但她会从心底里快活,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总比前世强多了。”
陈如芸前世和江雅芙并没有这般亲近,但两家毕竟是亲戚,也颇多走动。她前世也是这个脾气,对男女之情一直懵懵懂懂,后来到了年纪便听了父母的话,结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她夫家是严格的书香门第,婆母更是待人严苛,规矩重重,陈如芸束手束脚,日子过的很不痛快。加之她夫君性子软,对父母的话唯命是从,从不站在她这边。婚后没几年,陈如芸便从一个活泼淘气的姑娘变成了失去灵性的死水,被牢牢的困在内宅里,再不见外面的天光。
虽然这是当今无数女人正在过着的日子,陈如芸只是她们的一个,然而,她那样难得的人儿,到底是可惜了些,也只有自家亲人才能体会到那时她心里的苦楚。
时沛应道:“是啊,她跟着邵春错不了,哪怕先期吃些苦头也是值得的,邵春会护她一辈子的。”
“那你呢?你会不会护我一辈子?”江雅芙扬起头。
时沛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当然了,我这回要把上辈子失去的时光一并补回来。”
二人又腻了会儿,看天色要大亮了,再耽搁不得,二人便起身一同去拜见父母。
见他回来,二老大喜,和江雅芙一样,总算把心里的大石头给挪开了,也顾不得细问他战场上的事,就放他赶紧离开了。
时沛匆匆离开,直奔京外大营,就像他昨晚压根没进过城一样。他带着部下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驶进了城中,直奔宫里。他到的时候,皇上及文武大臣皆在大殿外等着他到来。
皇上见了他很是激动,几乎感动的快要落泪,不吝惜的赏了许多溢美之词,并当众赐封时沛为一等忠勇将军,赏赐良田金银大笔。邵春及远在边关的其他有功之臣也得到了相应的封赏。
在一片热情的恭贺声中,时沛保持着高度的警醒,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夹紧尾巴做人。因此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傲气,面对别人的恭维讨好,他一律谦虚的把功劳推到皇帝身上去,“这要感谢圣上英明,有英主护佑,我军才能无往而不胜。”
这样的话自然会传到皇上的耳中,这让他对时沛多了几分真心的满意,至少比他那个居功自傲的老子要好的多。
此事尘埃落定,江雅芙的生活终于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也该回娘家去看看了。她的事父亲都知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他心里说不定怎么惦记自己呢。
夫妻二人抱着小初一前往了江家,巧的是他们在江家见到了禇羲。